好一会儿,江熠合上门,道:“季道友。”
季照安扭头看他,意会了什么似的往里侧躺了躺,贴心地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
“……”江熠看了眼,到桌边坐下,“道友可休整好了?”
“没有,心烦,无法定心。”季照安侧过身,面色泰然,全然没了先前对他的抗拒,仿佛真有什么更忧心的烦心事。
江熠压了下眉,不假思索道:“心烦何事?”
季照安捞过枕头抱住,叹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之一字扰人心神。”
江熠:“……”
季照安幽幽看向他:“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能开导我么?”
江熠顿了顿,道:“我听闻,季道友与无忧长老早已决裂,不再有师徒之名。”
季照安挑眉:“所以我可以抛却世俗眼光跟从内心了?”
“……”江熠被这思路噎了下,淡定道,“十年前,道友尚且年少,于情爱一事的领会或有误解,孺慕之情非男女之情,道友不该作茧自缚。”
季照安的语气冷了下去:“你是说我十年都没看清自己的心思?”
江熠:“无论对错,十年未有结果便不该再执著,执念成障易生心魔,道友合该放下。”
“那是因为我跟他十年都没见过!”季照安咬牙,“你所谓的开导就是给我添堵?”
江熠:“此乃在下一人之见,或有偏颇,道友见谅。”
季照安阴沉沉盯了他片刻,忽地笑了:“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比那副拿腔作势的模样看着顺眼多了,过来吧。”
看江熠一动不动略带疑惑,季照安坦荡道:“我就是忘不了他,你说要和我结交,朋友当两肋插刀,不如你‘以身作则’帮我忘了他?”
江熠额角的青筋抽了抽,季照安笑眯眯翻身趴在床上:“我是看你姿色尚可才说这话的,忘了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无外乎移情别恋,不过你放心,我不喜欢男的,说不定跟你相处相处,我就发现男子还是不如女子好,也就忘了那无忧长老,可以专心修行了。”
见江熠还是无动于衷,季照安长叹一声:“就这还说想跟我结交,连这忙都帮不了,再者说,我不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的,两个大男人躺一张床还能生出什么别的心思不成?我看你倒也没有那么想和我交这个朋友……你干什么?”
江熠将外袍搭在衣桁上,垂眸看他:“你想让我怎么帮?只是同塌而眠?”
这发展超乎预料,季照安不可置信地愣住,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歘”地抱着枕头坐起,该死的雀跃激动瞬时压过了来时的目的,然而一抬头就对上了江熠平静冷淡的眸子。
“……”
季照安险些沸腾的脑子顿时被泼了盆冰水,冷静下来了。
眼前这人是江熠,是那个能无动于衷看完他渡劫全程的江熠,是那个说他走错路一定会死的江熠。
季照安无声吸了口气:“我想了想,明日再说吧,再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清楚,免得来日说我仗势欺人。”
“……”江熠淡然收回视线,“也好。”
季照安:“……”
墙面烛影晃动,江熠寸步不移,季照安缓缓抬头:“?”
江熠好心提醒:“道友的厢房在另一间。”
“……”季照安恶狠狠抱紧了枕头,“我今日就要睡这间!”
江熠无言片刻,拿起外袍转身就走,又被人拉住了衣袖,他回首,看到季照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也不看他道:“这是你的房间,你实在想睡就睡吧,我不管你了。”
说罢,这人把枕头一扔,一拉被褥,背对他躺下了。
江熠:“……”
一口气破了两个大境界,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稳固下来,江熠想不通季照安是怎么能做到不打坐先睡觉的,还是在一个刚认识不到半日的人面前,明明不信任他,还能和他共处一室。
如此大意,究竟是怎么安稳度过这十年的?
若非想等人境界稳固后再拔除蛊虫,他真想直接动手让这混小子见识见识何为人心险恶。
江熠无声叹了口气,去另一边的美人榻上打坐了。
少顷,季照安幽幽转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熠缓缓睁眼:“……道友还有何要求?”
季照安哼笑:“要求?是你非要跟着我的,别说的像是我逼迫你一样,有床榻不来,偏要去那边,想让我自知理亏然后离开?”
江熠面无表情和季照安对视,季照安扬了扬下巴,一脸看不惯他装模作样的理直气壮。
江熠阖眼,须臾后起身,移步坐上床榻外侧。
季照安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嗤了声,窸窸窣窣翻身躺回去了。
……混账东西。
天色逐渐泛灰时,江熠从入定中出来,身后暖烘烘一片,他偏首,季照安紧贴在他背后,一手环过来虚搭在他腿上,眉心皱着,睡的并不安稳。
竟然睡着了。
江熠拧眉,不是说心烦定不下心?
他有心想叫醒人,但不知为何,出声前又止住了。江熠静静看着安然熟睡的青年,抬手将他几缕钻进衣襟的发丝拢出。
或许是幼时难以安眠,季照安自到了平遂峰就格外注重睡觉,起初他没有心思在意一个随手捡回去的孩子,便也从未意识到,对于一个自出生起就惶惶不可终日的幼童来说,一个人睡觉是件很可怕的事。
他真正对季照安上心是在他承认师徒关系后,江熠幼时并没有需要人陪睡的记忆,但他的徒弟需要,即便是后来,季照安每日雷打不动的睡觉占去不少修炼时间,他也没有过多斥责,毕竟季照安之前的经历很难让他忽略,但那都是在宗门内。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江熠乐得纵容季照安想睡就睡,可他实在没想到这人在哪都能睡。
修士不比凡人,即便身处凡人城池内,也免不了危机四伏,季照安不该这样肆意行事,他该叫醒他。
可一想到这段时间这人都没能睡个安稳觉,江熠又有些心疼。
半晌,江熠叹了口气,轻轻揉开了季照安紧皱的眉心,见人神情舒缓下来,江熠想起身去美人榻那边,但他刚拿开季照安的手要下榻,季照安忽然揪住他衣服,蜷缩起来呜咽了一声。
江熠怔了下,季照安猛地抱住他急促地喘气,额头磕在他后背上,虚汗一层层往外冒,周身的灵力魔气急剧波动。
江熠来不及思考,灵力急忙顺进季照安经脉压住他躁动的丹田识海,一点点帮他理顺了运行的杂乱无章的灵力。
这么折腾一遭,江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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