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清醒的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无言片刻。
“叶芜，先上来吧。”萧行雁轻柔开口。
和醉鬼扯不清楚。
“嗯。”
叶芜把人扯到一边，爬上马车。
萧行雁放下车帘，马车缓缓驶离。
次日。
萧行雁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双眼，揉了揉脑袋，转头看向窗外。
陆晨月正局促地坐在院子里，白霜正伙同另外几个侍女一同往陆晨月头上扎花。
“大人！”陆晨月见萧行雁站在门口，一副得救了的表情：“我先回去了！”
“等等！”萧行雁随手把头发束了起来：“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拦车，说要找你，好像挺激动的。”
陆晨月动作一僵。
“不过我不认得他，就和他说，今日转告你。”萧行雁打了个哈欠：“话我已经转达了，见不见你随意。”
陆晨月心中一松，看着萧行雁转身又要回去，她脑子一热：“大人，要不……要不您随我一起？”
萧行雁动作一顿，背着几人嘴角微微一勾，随即很快压下来。
她转过身来，似是有些苦恼：“可以，不过我能带个人么，只咱们两个人似乎有些危险。”
“好！”
.
马车上，陆晨月不知道多少次质疑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就让萧行雁随行了。
她深吸一口气：“大人，这……您确定要和我一起？”
萧行雁有些疑惑：“都上车了，难不成现在我们跳车？”
说着，她接过叶芜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
“这……”陆晨月眼神瞥向旁边自然而然为人收拾的叶芜：“叶郎君也在啊？”
萧行雁点点头：“对啊！来保护我们的嘛。昨晚那人拦车，就是叶芜出现在那里，把人拽开的。”
“？”陆晨月双眼亮了亮：“就跟话本子里说的，只要你有危险，不论在哪里，就能出现在你周围？”
“？”萧行雁动作一顿：“哪里有这么夸张，昨夜是因为我们闹得太晚了，我阿耶阿娘问到他家了，他出来找我，刚好碰见这件事情罢了。”
虽然说有时候叶芜确实像是NPC一样随机刷新在她身边。
想起昨天下午一众人喝高的样子，陆晨月沉默了。
昨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好像是天黑了？
她略心虚地低头，昨天她好像是到处劝酒来着。
“到了！”萧行雁放下车帘：“走了！”
她率先蹦下马车，就看到昨日那个醉酒死活要见陆晨月的人站定在摘星楼门口，一副惆怅忧郁的模样，时不时还拨弄一下身后的披风。
“我就说他有病！”陆晨月破口大骂：“哪个正常人大夏天穿披风？！”
叶芜：“……”
萧行雁：“…………”
话虽如此，三人还是上前和人打了招呼：
“生资署萧行雁。”
“叶芜。”
对方见到三人，视线先是在陆晨月身上顿了顿，随后和另外二人打招呼：“常州晋陵刘氏刘子元。”
说着，他视线又落到两人身后的陆晨月身上，欲言又止。
“看什么看！”陆晨月恶声恶气道：“有病啊！”
刘子元双眼微暗：“你为何不愿与我成婚？”
“什么成不成婚？！”陆晨月瞪大一双眼：“你家不是要我去给你做妾么？”
“？”
看着刘子元不可置信天崩地裂的表情，几人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
“换个地方谈？”
.
崖津海夷肆，雅间中。
几人面对面而坐。
萧行雁一双眼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你说，我家要你做妾？”刘子元眼神迷茫：“可我阿娘说，当初是去你家提亲，结果被你家赶出来的。”
“胡扯！”陆晨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阿娘来我家的时候下巴都快到天上去了！”
“不可能！”
眼看两人又要再吵起来。
萧行雁默默举手：“我说，现在比较重要的是，陆晨月，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孤儿吗？”
“……”陆晨月心虚挪眼：“哈哈哈，大人，你看，多巧，这不，找到了？”
萧行雁：“……”
“什么孤儿！吴郡陆氏在江南多少年，你什么时候成孤儿了？！”刘子元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怎么这样说？！”
“自我来了神都，吃穿用度一律不从家中拿，后来又去了生资署，更是和家里早就断了联系。说一句孤儿不为过吧。”
刘子元说不出话来，只瞠目结舌地看着陆晨月。
“再说了，我阿耶阿娘逼我嫁你的时候，我们的情分就断了。”
“伯父伯母又何时逼你嫁我？”
陆晨月冷笑一声：“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当初考上监生，你阿娘在我家可是把我从里到外挑剔了个遍！什么成日里不爱干净，爱玩泥巴，什么不会女红，不会六艺！”
“还说，我就是借你家门做妾，她都不要！”
“我阿耶阿娘还想让我嫁你，我嫁个屁！我就是去找头猪，我也不可能再进你家门！”
她越说越上火，以至于看见刘子元唯唯喏喏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茶水泼到对方身上：“大夏天的，穿着你那破披风晃什么晃？！”
刘子元被泼了一身茶水，只好把湿得最透彻的披风脱了下来。
他讷讷道：“……我不知道。”
“你能知道个狗屎。”陆晨月白了他一眼：“你就是知道了，你阿娘说了你也不会拒绝，现在在我前面装什么装？”
刘子元低下头来：“对不起。”
“……”陆晨月一看他这一副棉花模样，就更气不打一处来：“有病！”
“那……若是我考中进士，咱们的婚约能继续么？”
陆晨月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掏了掏耳朵：“你没事吧？”
茶杯被放在桌上，萧行雁抬起双眼：“这位刘郎君，恕我直言，此事症结不在你是否能考上进士。你就算考上进士又如何，你阿娘看不上晨月，又辱人至此，她又何苦去你家受这些苦？”
“你不反思一下此时是否是你阿娘的错，却来找人用你自己的功名求婚事。”
“功名是你的，婚事也是你的，晨月得到了零个人关注，天下的好事竟全让你占了？”
陆晨月一听萧行雁的话，顿时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那也总比和一群那样粗俗的人成日相处要好。”
“哈！”萧行雁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粗俗？我看未必，分明是你附庸风雅吧。”
刘子元没想到萧行雁这样开口：“我还以为萧大人不落俗套！”
“嗤——”萧行雁白了他一眼：“少来明褒暗贬。”
“就你高雅，就你不落俗套！那么我请问呢，你为百姓做过什么事，你为江山为社稷又做过什么事？”
刘子元涨红了一张脸：“待我功成名就，自然会……”
“得了！也就是你现在一事无成，却要对别人评头论足？”
“陆晨月现在是我生资署的署丞，是正儿八经的九品官员！”萧行雁支起下巴：“请问你呢？”
“哦！”萧行雁好像恍然大悟：“你刚刚自我介绍了，说你是常州晋陵刘氏的人！”
萧行雁笑着歪了歪头：“也就是说，你现在除了你那家世，一无所有，没有半点能拿出来的东西，是吗？”
刘子元涨红了一张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行雁收起表情，又端坐起来：“看来还不是无药可救，起码有最基本的羞耻心。”
“既如此，又何必纠缠，你们二人就此形同陌路不好吗？”
刘子元低头沉默：“陆晨月，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那你就放手吧，既然心悦我，你总不能看我再掉到火坑里。”
刘子元低垂着头：“抱歉……”
“你不用抱歉。”陆晨月神色认真：“往后擦亮眼睛就行了，你若真想为官作宰，糊涂成这样可不成。”这也是她做署丞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切身体会。
刘子元感觉胸口又中了一箭。
“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走了。”陆晨月看向萧行雁：“大人，走吗？”
萧行雁放下茶，起身拍了拍衣裳：“走吧。”
天色渐晚，余阳落户人家。
三人从崖津海夷肆出来，又上了马车，各自回了家。
……
“大人！”陶中天推门而入，一脸惊慌：“咱们负责耕作的是不是要被取缔了？！”
“？”萧行雁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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