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工朝夏松萝点头示意,一边走向她,一边戴上一个黑色防尘口罩。
他并没有换上她拿出来的酒店拖鞋,而是指了指旁边的鞋柜上方的一沓鞋套,像是再问能不能只穿鞋套。
夏松萝这才想起来,水管爆了,浴室都快成水帘洞了,不能穿这种棉拖鞋:“直接进屋吧,不用穿鞋套了。”
他像是没听见,依然拿了双一次性的鞋套,在鞋凳坐下。
全程微微垂头,避开和夏松萝对视。
澜山境是有管家服务的,夏松萝听管家说过,因为是个哑巴,这小哥性格内向自卑,无法进行太多交流。
怕给业主添麻烦,本来不打算用他的,但发现他技术很好,要求不高,还特别吃苦耐劳。
现在又在弘扬助残精神,就让他留下了。
夏松萝觉得“要求不高”才是重点,以他们物业公司抠门的德行,开出的工资一定低到令人发指。
等他穿好鞋套,夏松萝转身进屋,穿过客厅,上旋转楼梯:“在二楼。”
走到浴室门口,她停下来,靠墙站着。
修理工跟在她身后,脱掉鞋套。
夏松萝以为他会将鞋套先丢在门口的地板上,出来再穿。
他却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封口袋,把鞋套整齐叠好收起来,放进口袋里。
随后背着工具箱走进浴室里去。
浴室里点了薰衣草卫味道的香氛蜡烛,还没熄灭,圆形浴缸里的泡澡水也没来得及放掉,水面堆满了泡沫。
夏松萝不进去,就站在门外看他修理。
修水管她不感兴趣,闲着无聊只能盯着修理工看。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小哥以前没有来过她家里。
夏松萝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物业那边。
去年夏天的时候,物业大厅的中央空调坏了,大概是很难修,工程部搞团建,都在一起聚着。
周围设了围挡,夏松萝从一侧绕行,无意望一眼,发现有个维修工和其他的维修工,好像不在一个图层里。
明明都穿着同样的工装,都是脏兮兮灰头土脸的,但就是不太一样。
大概是更年轻,身高形体更优越的缘故,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叮咚。”
门铃又响了。
“我朋友来了,我先去开下门。”夏松萝知道是金栈。
算是客人登门,夏松萝亲自跑去院子里,打开大门。
门口,金栈提着装有信筒的公文包,表情严肃,一句话也不说,只用一双略带审视的黝黑眼眸,沉沉盯着她。
夏松萝瘆得慌,也不开口。
屋檐照明灯下,两人木头桩子似地杵了会儿,金栈终于移开视线,走进院子里。
夏松萝关上门,客人一样跟在他身后,随他大步流星往屋里走,瞧他这副不好惹的气势,也不好意思提醒他换拖鞋。
门口刚好摆放着一双酒店拖鞋,金栈以为是给他拿的,站着换鞋。边换边说:“夏小姐,我找到你想找的江航了,他是个马来西亚华人……”
“金律师。”夏松萝插嘴,“等会儿再说,我家里有维修工小哥在修水管,我得去帮忙。”
金栈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质问,忽然有些发愣:“你不是说你自己在家?知道我要来找你谈件十万火急的事情,你这时候找维修工上门修水管?”
“你打完电话,水管突然爆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找维修工,难道等你来修?”夏松萝指了下客厅里的环形沙发,“你先坐会儿,很快就修好了。”
说完,她小跑上旋转楼梯,正好遇到修理工下楼梯。
夏松萝停在楼梯上:“修好了?”
修理工伸手,做出一个“拧”的手势,意思是需要拧开总水阀看一看。
夏松萝让开路,看他去到厨房里拧水阀,然后回楼上浴室。
检查过后,背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走之前,连浴室里的地面都给她清理好了。
夏松萝和他一起下楼,发现金栈还在门口换鞋凳附近站着,脸色不太好看。
修理工想出门必须经过金栈身旁,朝他点头示意。
金栈虽然心烦,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也朝他点头示意。
夏松萝家的房门是子母门,还挺宽敞,但俩个大高个在门框下擦肩而过,空间像是被抽紧了,明显变得逼仄。
以至于两个人同时微微侧身。
随后修理工朝外走,一边走一边脱鞋套,拉开院门离开。
金栈则走进房间里,顺手关了房门:“夏小姐,接下来没什么事情了吧?”
“我错了,您请坐。”夏松萝特别正式的发出邀请。
这还差不多,金栈在沙发坐下。
夏松萝坐在他一侧:“你刚才说什么,江航是个马来西亚华人?”
金栈松了松领带:“夏小姐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我大老远跑过来,茶水也不倒一杯?
夏松萝觉得他这人好烦,拿给他一瓶矿泉水:“我不喝茶,不会泡茶。茶具是我爸爸的,你要想喝自己泡吧。”
金栈是真的渴了,一手接过矿泉水,一手把手机里的电子邮箱打开,递过去给她。
夏松萝不明所以:“什么?”
低头一看,手机里突然蹦出来的凶案现场照片,将她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她立马抬头看金栈:“这是什么?”
金栈说:“别着急,看下去。”
夏松萝忍住强烈的不适感,继续滑动手机,向下看。
下面除了照片,其他全是英文,她又抬头:“看不懂,我只认识一些简单的单词。”
金栈正仰头喝水,险些一口呛死。
失策了,忘记她只是高中毕业,不仅数学不及格,英语也非常差。
金栈将手机拿过来,指着邮件里的表格:“江航是在香港出生的,五岁随他的富商父母移民去了马来西亚,定居吉隆坡……”
夏松萝说:“在我的刻板印象里,富商一般不都是移民去一些欧美国家,为什么会去东南亚?”
东南亚除了新加坡,其他地方好像都不是特别安全。
“这不是重点。”金栈告诉她不要打岔,“重点是,他的职业不是警察,他是个杀人通缉犯!十一岁,一夜杀了五个人,其中还包括他的父母!你告诉我,这还是人?”
夏松萝的瞳孔紧紧一缩。
金栈将邮件的内容简单讲了一遍,问她:“听懂了吗?”
夏松萝不太相信:“你会不会找错了?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人,几率虽然小,也不是没有。”
金栈关了邮件:“但我还给出了一条信息,他和律法有关。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江航,又和律法有关系的,黑客只给出这一个。”
以为是个卧底警察,竟然是个重罪逃犯。
逃犯也和律法有关系,这逻辑没问题。
夏松萝一头雾水:“但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逃了十几年了,八成也是在东南亚某些法外之地藏着。
不是有句话说,“一河连六国,有钱不入金山角,落难必闯湄公河”。
金栈终于阴恻恻说出口:“我怀疑,未来我可能得罪了你,你做局想害我。”
夏松萝:“……”
这人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将视线挪到客厅里的一件摆件上,指过去:“金律师,相信我,如果我对你的怒气值,值得浪费三张宝贵的羽毛邮票,那在未来,你肯定被我砍死了,我干嘛还要做局害你?”
又补一句,“你做背调,只看我的文化课成绩,没看过我在体育上的成绩?”
金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座木制刀架,承着一柄未开刃、无鞘的唐刀。
摆件上方恰好有一盏射灯,冷白的锥形光束射下来,笼罩着狭长的刀身,寒光凛凛。
金栈下意识觉得脖子一凉。
夏松萝看他好像变了脸色,解释说:“放心,这是我爸爸耗费不少功夫请来的镇宅法器,不是拿来打架的。”
“而且,我爸也不准我玩刀。”
金栈收了收心神,为自己的心惊感到不解:“夏先生信这些?”
夏松萝点头,不然她也不会对鸽子起疑心。
金栈从公文包里拿出那支青铜信筒:“不管什么原因都好,这封信不能送。现在我退信,你立刻撕掉邮票。我不能给杀人犯送信,也不能让你给杀犯人通风报信。”
夏松萝不接:“我还是觉得你搞错了,江航有没有危险性,你们信客寄信的时候不调查吗?由着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来的路上,金栈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做事认真,不代表其他信客跟我一样认真。未来,我那个帮你寄信的同行玩忽职守,搞错了江航的身份,是个重大错误,所以我家养的鸽子才无法锁定他。”
太没有责任心了,也不知道怎么投诉,找谁投诉。
害他折腾了这么久。
夏松萝仍然不接信筒,她又不是个恋爱脑,不相信自己会看上一个杀人犯,不管他多有魅力。
如果不是恋人,那会不会是她未来的仇人?
江航会伤害她,所以写封信预警,提前规避危险?
那夏松萝应该寄给自己,寄给江航做什么?
实在想不通。
信筒戳在眼前,夏松萝正要说话,眼神微微闪:“金律师,信筒上这几个字怎么亮了?”
金栈闻言,将信筒举起来,此时才发现,信筒上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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