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隗祯面前没个正形,但若是面对长辈,濮怀玉心中有数,紧随其后在他斜后方站起身来,露出澄澈无杂念的老实相。
隗祯询问:“不是计划下周才回来吗?您应当提前知会我一声,不然我便不会上门打扰。”
梁淑荷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无需多言就能识破他葫芦里欲盖弥彰卖着什么药,“Ethan,你觉得现在这样很礼貌吗?”
“……这是小玉,濮怀玉。我的——女友。”
隗祯的母亲见识笃定很广,但濮怀玉并不想实地测试她的见识广度,将不光彩的事捅到她眼前,默认了这个身份,并且问候道:“阿姨好。”
“你好。我和Ethan一起叫你小玉,这样可以吗?”
梁淑荷不着痕迹压下一点难得窜出的紧张感,毕竟作为隗祯的母亲活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是第一次看见他滚在别人家养出来的女儿肩膀上拐弯抹角撒娇,多少助她重塑了观念。
在此之前,梁淑荷绝不相信“撒娇卖痴”这四个字会跟隗祯挂钩,亦不会想到他会带着女友有意让她撞见。
知会?有什么好知会的。马上就是新年,她当然要提前返回燕京,丈夫会比她迟个两三日,但也不会更晚了。隗祯不可能不知道,正因为不可能不知道,才显得更加可疑。
濮怀玉微微点头,低声为“扰您清净”向梁淑荷致歉。
“应该说是我打扰了你们才对。也真是麻烦你了,小玉,愿意陪Ethan看这些酸掉牙的老片子。”她颇有风趣感地揶揄道,“虽然在这之前没恋爱过,但是一个人着实看过不少肉麻的爱情片,很有意思吧?”
“嗯。”濮怀玉轻声应答,“有意思。”
快要到饭点了,保姆在厨房备菜。梁淑荷旅行归来,本是不愿意动弹的时期,然而一路走来跟濮怀玉闲聊和隗祯的恋爱往事,觉得实在投缘,笑得嘴合不拢,说什么都要亲自下厨。
“说真的,也不怪Ethan藏得好,他可能根本没怎么藏。我和他父亲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不太管束他。”
一路向厨房走去,梁淑荷用“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的目光剜一眼隗祯,面对濮怀玉这个好孩子时又笑意盈盈了,“他愿意和你一起为孤儿院的孩子们做饭,给孩子们教点什么,这场难产的初恋也算是颇具意义了。”
隗祯的眼睛和梁阿姨很像,一双古典气息的丹凤眼顾盼生辉,喜怒间有神采流转,上挑的眼尾配合传神的眸中流光。不过对于隗祯来说平添了几分傲慢感,梁阿姨则是眼角眉梢俱带笑,很容易亲近的样子。
还有,梁阿姨和善而温柔,像潺潺的流水那样绵延不止息;隗祯挑动她的时候最惑人的部位就是眼睛,真正诠释“媚眼如丝”。
眼下,那双给予另一双瞳孔神采的眼眸似乎欢悦于骨肉至亲扎实的善良底色,欣喜于他们作为恋人何等志同道合。
但是,濮怀玉并未透露那些孩子严格意义上可以说是她在大家庭里的妹妹弟弟。更不用说这些仿佛发生在乌托邦里的碎片往事,其实发生在不可追忆的另一个时空,禁不起推敲。
复杂的家庭,还有以欺骗为基础的恋爱。即便梁淑荷勉强自己包容前者,他们早就不在后者描述的关系里,更像一同蜷缩在混浊的浴缸里面不清不楚,漫无边际过着有一天是一天的生活,或许突然在某一刻终结。
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磨蹭了。濮怀玉开口:“我给您打下手。”
孩子看着沉稳又可靠,梁淑荷怎么看,怎么欣赏。“那可不行,说好我下厨招待你,就没有让你分担的道理。”
然后转而抓走隗祯,不忘向濮怀玉继续推销这位优秀的产品,“Ethan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经常给其他中国人做饭,味道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有救济者的外号了。”
濮怀玉想了想:“有股翻译腔。”
而隗祯一被梁淑荷关进厨房,除了捋起衬衫袖子打下手,菜汁肉汁浸湿指尖,还得面对来自母亲接二连三的疑问。
“你们交往多久了?”
“小玉今年多大?Ethan,你不能跟一个过分年轻的女孩恋爱,如果你对自己的年纪和阅历有清晰的认识,你就不该这么做。”
“你把小玉带到这里,她知道你抱有怎样的心思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有点逼宫的意味啊。”
梁淑荷不是傻子,当然可以察觉到濮怀玉零零碎碎描述恋爱故事的情绪波动状况,要么是她内敛得可怕,要么是她表现的好像已经只身离开这段难忘的时间,眼下不过是旧事重提,安慰她这个好奇的老人家而已。
而隗祯的每一句回答,更是让她忍不住蹙起眉来:
“我们中间分开过,因为我做了错事,所以她不太愿意承认那段时间存在过……不算的话,一个月不到。”
“她明年上半年毕业,跟电网签约了,很聪明、很努力也很有出息。我的确比她稍微年长一点,但我有信心,靠良心和爱情我们可以实现双赢。”
“……我听不懂您的话。小玉答应过我,我才带她回家,见到您实属意料之外。”
最后一段话甚至不是最荒谬的,梁淑荷把着锅铲嗤笑:“做错事?良心和爱情?你难道不觉得矛盾吗。”
见隗祯沉默不语,只默默做着后勤,梁淑荷自己的良心还是放在了作为亲儿子的隗祯身上,叹口气询问:“我比较好奇,你怎么招惹到得她。”
“我欺骗了她。”
梁淑荷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我没有用现在的身份和她相处。”隗祯敛下眼中情绪,不忘将鸡蛋利落地搅动开来,“小玉受到过教训,并不愿意和富庶家庭的子弟恋爱。”
“……在她的择偶观念中,年长者本是早早被排除在外的选择。为我,她破了例。”
隗祯始终认为濮怀玉对关长晖起意,不过是为他破例后的阵痛。事实上他早就发现了,关长晖的外貌神情确实和他有几分相似。神圣的造物主尚且会因为暂无灵感想要借鉴上一个作品,何况是作为人类的濮怀玉呢。
他对此有隐秘的欣喜。
梁淑荷:“你好像很自豪。”
“总之,母亲,你如果想了解小玉的话,直接从她那边和我这里了解就好,小玉不喜欢被人探查隐私,您可以将某些手段放一放。”
他自诩保护者的姿态,让梁淑荷一时间无语凝噎。直到最后,所有的情绪凝合成致命一问:“你觉得是在恋爱,小玉知道你们在恋爱吗?”
漫长的沉默让梁淑荷确信,自己戳到了隗祯的敏感肌,唯有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濮怀玉在管家的指引下走上螺旋阶梯,看这位有意为小主人拉点好感值的老先生从书柜里抽出一本类似精装书的纪念册,封面用烫金花体英文书写隗祯就读的高中。
濮怀玉当即低头查找,名字对应国内一所颇负盛名的国际学校,点击量最高的轶闻是一位拿过两次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知名导演在采访中苦涩地表示“很愧疚自己的教育的方式没能把小儿子送进这所学校”。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NPC,都在帮着这些一出生就什么都有的富家子弟堆砌优越感。
柏管家对濮怀玉隐约含着怨愤的情绪浑然不觉,将毕业册翻到其中一页邀她来看:“濮小姐,您肯定没见过这样的小隗先生,当时他才十七岁。”
密集的半身照中,他依旧是最醒目的那一个,少了当下成熟的风韵,更增几分猫儿似的倨傲,就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有点像猫的嘴,很俊的猫相。
关于穿着,祖母绿领带夹横亘在颇具复古感的黑色菱格领带上,赭色西装外套以立体的柔和感中和图案,在千篇一律的黑白西装中拥有独特却不花哨的风格,透露出对自身得天独厚美貌的珍惜。
下面是他的名字:EthanKui。
还有类似座右铭的东西,濮怀玉看其他人或恶搞,或正经的一句话格言,到了隗祯这里更简短:
Anordinarycatperson.
一个普通的猫咪爱好者。
“装模作样。”小声抱怨的同时不由自主上扬了嘴角,濮怀玉随后立马意识到跟隗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还在身旁。
柏管家笑眯眯:“濮小姐不用拘束,人身攻击和打情骂俏我还是能分清楚的。”
这之后,濮怀玉参观了隗祯从小到大的奖项陈列室。她不太关心隗祯这个科技比赛拿了一等,那个柴赛小提琴组拿了四等,技术性的先后排名不能够在濮怀玉心中引起涟漪。
因为,濮怀玉有自信,如果拥有了和隗祯匹敌的资源,她也可以做到这些。但濮怀玉的人生目标并不在此处,所以原本不重要的荣誉变的更不重要了。
相片倒是都拍得很可爱,看上去他也挺享受照相,很有镜头感。濮怀玉不禁回忆了两人曾经的恋爱时光,她当时只想着贴贴,再加上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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