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怀玉没有收着力,再加上楼道形成的独特机构,效果可想而知。
隗祯直接被扇到偏过头去,睫毛颤抖,左手下意识捂住脸颊,手指微一蜷缩,象征不婚主义的祖母绿尾戒点缀在小拇指骨节上,熠熠生辉着。
濮怀玉甚至不能嬉皮笑脸说一声“别装了”,因为真的很适合他。
比起受制于疼痛,眼前的男人眼眸之中流露出来的情绪,更多是惊愕,很快化作绕指柔的怜爱。
因为,病气依稀在濮怀玉脸上弥散,带着一点潮热的汗湿,有种难言的苦涩。
明明是她毫不犹豫给了一巴掌,表情却像是自己受到了某种不可估量的伤害——即便濮怀玉面无表情,但隗祯就是知道。
她很快就就要长到当初他遇见她时的年纪了,此时的她面容和身形比起十九岁有微妙的不同。上天无疑偏爱着濮怀玉,因而让她获得了更富有力量感的身躯,却又能被包裹的服饰修饰出内敛的线条,从而更好地蛰伏在这个热衷于将女性塑造得纤细柔软的现代社会中。社会和校园毕竟不同,这样的话,她不至于成为一个过于出挑的异类。
英气的眉眼走向则更加立体,自然而然挥发出浑然天成的领导者气质,只是比起两年前要更加冷酷,但无疑也更加吸引人。
她一定获得了很多经验、很多教训才能长成现在这个模样。濮怀玉长得很好,隗祯只是看着便觉得很幸福,也很荣幸见证过其中一段。
濮怀玉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眸一闪,跟看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隗总,今天以前我并不认识你。”
她很有距离感地后退一步,手掌已然搭在扶手上,下一秒不走寻常路地把扶手当做滑滑梯溜走都不奇怪。
由于电梯在高峰期,楼下的员工原本在楼梯上面走得好好的,结果平地惊雷。一抬头,被打的是如花似玉的顶头上司,赶紧缩回脖子在小群里呼朋引伴。
问题来了——另一个女生是谁?也是在这时,员工听见大老板无可奈何道:“小玉,你肯定记得,不然你为什么要赏我这一下呢。”
这、这也太……
用别的措辞倒也罢了,隗总用的这个“赏”字,太有说法了。
实在是濮怀玉装作不识人,就像一根木刺扎紧心脏往里面旋,比巴掌更让隗祯觉出发涩的痛。他控制不住微笑着,不断向她示好,就好像隔阂从未存在。
“你留了长发,或许需要一个发夹。”
没听到回应,隗祯自顾自道,“不是来面试吗?我只知道你突然要走,是因为不想跟我见面吗?”
“……”
“……呕。”
愤怒混杂着苦楚,濮怀玉一下子趴在扶手上干呕起来。面试设置在上午,早晨原本就没吃太多东西,如今受情绪裹挟扭曲了胃,压弯了腰,当她不受控地想要呕吐,就这样发了作。
连同眼眶也开始发酸,后背往外渗出汗液,整个人像在水箱里走了一遭——偏偏水箱里的水还变了质。
隗祯骗了她。骗得好惨。
濮怀玉从来不在意自己吃了多么昂贵的食物,穿了多么昂贵的衣服,可这样的她在看到隗祯的那一瞬间,竟然情不自禁考虑起身上这件衬衫是否合身,自己是不是小孩装大人穿了件不合体的衣服。
她捂住嘴。什么Valentino,什么YSL,她明明从来不在乎。
为什么自己要因为他,突然在乎起来。
咫尺之间,兰花香气的手帕递到唇边。
男人的手轻巧地拨开她的,拿手帕擦拭她溢出唾液的唇角。手帕的角落用花体绣着“Ethan”。
这是隗祯的英文名吗?真是有够洋气的。
除此以外,濮怀玉还觉得十分讽刺。她以为的可贵品质,以为的“贫瘠土壤上诞生出的沙漠之花”,竟然也是大富大贵家庭养育出来的。
回忆里,所有的细节都能对得上号了。隗祯只是克制了奢侈滋生的腐败,拥有了跟财富状况成正比的品性而已,根本不值得她的倾向。
他仅仅是比部分富家公子先进一点,而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尽管无父无母,依旧能拥有纯善的个性。
难怪他那么迫不及待和她交换家庭背景,以此来交心,因为是伪造的。
这场天衣无缝的变形计甚至骗过了她周围的所有亲朋好友,骗过了一整个世界。
“……我不认识什么隗先生。”
“你要是还敢出现在我眼前,我就……!”
“你可以想象。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她拼尽全力推开了隗祯的手帕,然后在他询问的目光中木然直起身,顺着楼梯慢慢向下走。
这一次,隗祯没有追上前去,望着她一点一点走下台阶,攥住了手帕。
员工缓缓上楼,硬着头皮走必经之路。他坚持看向不远处,错身让开通行的路,腔调温和优雅:“是去财务部吗?辛苦你了。”
“是的,隗总。……您也辛苦了。”
走上新的阶梯,员工忍不住在小群里继续发话,打字道“感觉隗总和前女友有种恨海情天的氛围感,我在现场我知道”。
出了公司,濮怀玉在附近一家咖啡店要了杯柠檬水,等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等到冯盈。
对方循着定位一路奔跑而来,精心化的淡妆全都花了,也要了一杯柠檬水。
看着濮怀玉无精打采伏在那里,冯盈首先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安心下来才对着随身镜卸妆,边卸妆边跟濮怀玉说刚才面试的见闻。
“面试官真的都很好,我没想到我竟然能跟世界上最mean的人放松地聊上半个小时。”指的是HR。
随后,冯盈聊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部分,“对了,你走得早没看到,大老板长得巨帅,真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一八五以上,身材还好,而且气质特别特别贵气。我这辈子没想过,我的眼睛还能有这种级别的体验。”
她八卦起这位隗总,新鲜出炉的瓜自己已经吃过,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得吃一口:“我还听到一个特搞笑的最新消息。大老板今天不是突然来参加面试吗?中途他出去了一趟,说是出去追前女友了。”
说到这,冯盈合起镜子:“啧啧,都说长得好看的人玩的花,尤其是男人。我看哪,他也就感动感动自己了。”
人都是视觉动物,但冯盈坚持自己对男人的看法。她目前最大的渴望是成功入职,背靠大山好乘凉,赚到一个小目标再考虑什么爱不爱、结不结婚、生不生的问题。
濮怀玉又是忽然开口:“就是感动自己。”
冯盈也没有往别处多想,叹了口气,“你还特意去找关老板熨烫衣服,结果没用上。”
她提起关长晖,濮怀玉也缓过来一点,顺势发出邀请。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关老板……朋友的的朋友,怎么能直接跑到他家里去。”冯盈在第一个“朋友”上作了重音处理,既是揶揄,也真切地表达了自己希求的距离感。
她不希望濮怀玉重色轻友,但也不愿意过多涉足她和恋人的二人空间,无论出于何种理由。
“那就……松萝?”
“松萝还不够吗,关老板每次都请我们吃高端线,还亲自下厨。”冯盈笑着反问她,“好啦好啦,如果拿到offer就当庆祝,拿不到就当是安慰了。”
濮怀玉:“可你们之前都带了礼物,对你们来说不便宜。我认为,已经抵消了。”
“唉,其实还是欠了很多人情的。”不知为何,冯盈想起了刚才惊鸿一面的那位隗总,做出思索状后,一下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你是没看见,但隗总和关老板长得有点……有一点像?”
聊到隗祯,濮怀玉所能给出的反应只有一言不发。
冯盈没能察觉到她的刻意缄默,继续打趣道:“跟着你,我算是把我这辈子能见到的帅哥全都见了个遍。不过我跟你说,你今天真的走得不巧,隗总跟你的前任和现任比,还要帅出一个档次。”
“……我还没有跟关长晖交往,不算现任。”
她一甩手:“拜托,只谈帅哥的小玉神,关老板已经是随你处置的囊中之物了。”
她们中途换了个地方吃午饭,冯盈大口大口吃着,一边吃一边说“关老板的慷慨都把我的胃口养刁了”。
为了安抚前不久才吐酸水的胃,濮怀玉则吃得很缓慢,“很快就能再吃到了。”
“有你这个朋友,真是我的福气。”
“你的胃的福气吧。”
坐地铁回学校,冯盈在宿舍群里跟齐央和林从露热聊,濮怀玉则联系关长晖:
【打工皇帝】冯盈实在觉得不好意思,还是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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