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祝泽似乎放弃了让方时勉融入他的社交圈,也没有再提起重新给方时勉安排工作的事。
方时勉的生活重归平静,只有徐龙对于那天方时勉的夜不归宿耿耿于怀,觉得自家这颗出落得愈发水灵的小白菜岌岌可危。
“龙哥,没水了,我去上面接水。”方时勉把饮水机上面的小水桶拿下来,又去操作台抽屉里拿了员工水卡。
徐龙翘着二郎腿在后面打游戏,闻言慢悠悠地晃过来坐到前面的椅子上,“衣服穿上,快去快回啊。”
方时勉从柜子里拿出棉衣,随口答应一声,提着空水桶出了监控室。
前几天方时勉签了转正合同,公司里今天早上来了人给他量尺码,并且告诉他转正后的第一个月工资会被扣除五百块钱,用于制服费用抵押,如果在公司干满三年就会把五百退回。
不过制服定制还有一段时间,方时勉现在工作时间还是需要穿着那件传承数代的蓝色小马甲。
等电梯的时候方时勉旁边还站了位男性业主,那人一直低头看着手机,直到电梯到达,两人一同进入电梯时,那人才把手机收起来。
“物业人员也能坐电梯吗?”
方时勉正准备按一楼的手顿时僵住,规章制度里并没有他们不能乘坐小区电梯,可是方时勉并不确定是不是有遗漏的地方没看到。
那人很客气按住开门键,只是在借着电梯里的灯光看清方时勉长相时,又忽然松开按钮,按了自己的楼层之后,用一种古怪地语气问他,“去几楼?”
方时勉在电梯即将合上的一瞬间伸手挡住,开门之后走出去,面色平静,“不用了,谢谢先生。”
其实负一楼到一楼爬楼梯也不费力,楼道里发着绿光的逃生指示牌不知道被谁踢破了,方时勉拍了照片发在群里,并且标明了楼栋与位置。
身后响起脚步声,方时勉没太在意,低头看群消息。
但是脚步声并没有继续往上,而是在经过他时忽然停住,方时勉关了手机抬头看。
是刚才那个男业主。
那人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眼神很怪异,让方时勉有点不舒服,他问:“有什么事吗业主?”
“前段时间,沈家的宴会……你也在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方时勉听他的声音有点颤抖,直觉告诉他不太妙,于是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很自然地问:“什么宴会?我每天上班很累,没有时间做其他。”
那人紧紧地跟在方时勉后面,又突然跑了两步到方时勉前面去看他的表情,离方时勉很近的距离问,“真的吗?救人那个不是你吗?”
前路被堵住,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与青黑的眼圈在光线并不好的楼道里显出几分惊悚,像是电影里突脸的鬼片。
方时勉知道自己演技很差,于是忽然捂住脸,不让那人再看他,“业主,我的实习工资只有四千一,租房都要去二千,我的生活过的很艰难,我也不喜欢男人,我不该乘坐电梯,真的很抱歉,请您不要投诉我。”
那人有点被说糊涂了,他怔怔地退开两步,慢慢走下楼梯。
是啊,能受邀去那种宴会的人,不可能是个物业员工,他可能是真的疯了。
方时勉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继续上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他走出楼栋到小区宽敞的绿化道路上,直到被夜间的湿润的凉意包裹住时,才惊觉自己早已是一身冷汗。
接水的机器在楼栋不远处的公示栏旁边,方时勉刷了卡,把水桶放进机器里。
小区球场和水池的大灯都关掉了,只有道路旁的路灯,偶尔有人也是步履匆匆。
水接满了,方时勉把水桶盖上,他没有立刻回监控室,而是坐到了公示栏旁边的长凳上。
短暂的恐慌过后,方时勉便冷静下来,没有受到致死或是致残的伤害,对他而言其实也不算大事。
草丛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方时勉把马甲撩起来一点,稍显笨拙地从棉衣里掏出一个自封袋。
自封袋里装着半袋猫粮,方时勉弯腰倒了点在地上,一只肚子很大的白猫从灌木里钻出来,例行公事般在方时勉脚边蹭了下,警惕环顾四周之后,便开始埋头吃粮,边吃嘴里还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方时勉不知道这是在护食还是在说好吃,等它吃完,方时勉就把自封袋里剩下的全部倒在地上。
但是这次它只吃了两口就跑开了,方时勉低着头玩自封袋,等到几分钟后灌木里又钻出一只灰白色的小猫,可能是因为白天下过雨,小猫身上有点脏,边缘的绒毛上裹了些泥。
不过这次小猫也没有吃很多,可能是小区里有人投喂过了,方时勉知道小区里有几位老奶奶家里养了猫,天冷的时候会出来给流浪猫喂罐头吃。
在小猫也离开之后,方时勉打开手机的电筒,把地上散落的小半猫粮一颗颗重新捡回自封袋。
寒意顺着冷风从领口灌进身体,天空又细细密密下起小雨,方时勉把自封袋重新放回口袋,弯腰抱起水桶往楼栋里面走,在电梯和楼梯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楼梯。
不过刚才那件事可能或多或少还是给他留了一点阴影,方时勉下楼的速度很快,直到进入温暖的监控室,方时勉才松了口气。
水晶破裂的声音之后是巨大的失败语音播报。
“哟,我还说您又打算不回来了呢。”徐龙把腿从凳子上放下来,嘀咕道:“这块地克我,在这里打就没赢过。”
方时勉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小的干脆面,酱香牛肉口味。
他把里面的面饼压碎,表情非常虔诚地开始摇晃,然后才慢慢撕开,坐在操作台那里吃。
“诶,那新来的,会不会来事儿啊,好东西不知道先孝敬孝敬爷爷我吗?”徐龙今天不想睡,坐在后面的机器旁边玩手机。
方时勉眼睛都没抬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龙哥,你的体型不适合额外加餐。”
“嘿,我今天就非要吃了。”徐龙骂骂咧咧。
“好吧。”方时勉向胖势力屈服,给徐龙挑了一包烧鸡味的。
徐龙也不挑,撕开两口就吃完了,拍拍手道:“去睡吧,小孩子还是少熬夜。”
机器背后的那种行军床对方时勉来说,很有安全感,周围两面都是高高的机器,另外两面是墙,唯一的缺口还被柜子遮挡,比出租屋还好睡。
方时勉把自己的黑色外套垫在枕头上,把厚厚的棉衣当作被子盖在身上,机器规律的噪音也变成了某种助眠音。
方时勉睡觉很安静,而且固定一个姿势之后也不会怎么挪动。
说实话,徐龙长这么大没见过睡觉不打呼的男人。
刚把方时勉捡回来的时候,徐龙第一次带他值夜班,方时勉在后头一点动静也没有,最开始徐龙还以为是机器的噪音给他压住了,但机器安静的时候方时勉还是没有声音。
联想到当时方时勉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和骨瘦如柴的身体状态,徐龙那晚起码去后面看了不下十趟,生怕这小孩子一不注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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