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魔头》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投骰声不绝于耳,醒来时乌兰贺已在蜀阳黑市。
头嗡嗡疼,额上顿有湿热之感,乌兰贺不知血出没出,抵着额在地,身体弓起,“你可真有心思,外面兵马正乱,也不怕被踏平。”
周子颢歪嘴一笑。
隔壁传来汪汪叫,还有熊孩儿的声音,“耶,我要当王上了,当王上就能养好多小狗。”
欢欢闹闹萦绕,周子颢愈发笑得阴险。乌兰贺忽然有个意识,周子颢是什么人,他在这等两败俱伤,再去杀掉赢的那个。从此挟着熊孩儿令天下,所以外面乱关他什么事。
“变聪明了?晚了。你就该早点告诉我你有功法,这样哪会遭今日的罪,我早让你死了。”周子颢又扔了块金砖,乌兰贺又被打一棍。
身子被钢绳缠着,此刻他真若条草虫,他愤愤道,“你要玉和山庄功法?打死我,你也拿不到。”
“你还是蠢,你这半吊子什么用,当然是肖王要吸的那个才顶用。”周子颢撒着一枚又一枚金砖。
乌兰贺被棍子打翻了身,这才看到背后的白骨。她被他们绑在椅子上,挣扎不休,可被堵着嘴,吼也吼不出,一身衣破渗了血。
“你看到了,他就是个烂男人,怎么比得上周公子。”陈十一娘按着白骨。
椅子颤抖狰狞,白骨根本坐不住,她挣扎得陈十一娘按不住,又加了四个壮汉上去。
“陈十一娘,外面的仗都要打完了,你还教不好她。”周子颢随手扔着金块,耐心渐渐失去。
陈十一娘扶上白骨的脸,“这世上所有的愿望周公子都可以实现,你有功力,有相貌,把它们全部给周公子,”她让白骨看向周子颢,“你就可以有用之不竭的黄金,一身的荣华,一辈子的希望。”
白骨只看到独眼怪物泛着油光,她肚子不舒服,整个胃抽着,不住低了头。
陈十一娘以为她服软,高兴地抽了她嘴里的布。
“嗝。”白骨舒出大口嗳气。
这嗝打下,似刀子刮过陈十一娘的脸,她面容阴沉,眼角张裂。
白骨双眸抬起,眼里没有黄金,没有荣华,只如出刃锐光,“我的愿望就是找回娘亲,我们和小黑开心地住一起。”
周子颢耐心全失,“陈十一娘,你教不会她,她不懂活在世上轮不到她选,我来教她。”
黄金如铁屑倒下,周子颢倒了一麻袋,棍棒如鼓槌打在乌兰贺身上,这仿佛是美妙的乐曲,让周子颢心旷神怡。
“你个烂人,我要把你团成球!”白骨身又晃动。
一巴掌扇过,陈十一娘力道狠足,却不打脸,打在白骨耳边,“蠢货,时不待人,外面打完了,周公子挟天子以令天下,你还不赶紧低头。”
耳边被打得嗡嗡,白骨张着眼,越是不动,内力越是涌动。
钢丝滋滋做响。
这般声响让乌兰贺担心害怕。白骨她体内还有三针,好不容易把她救活,不能再让她心脉被扎了。
“白骨,我不要紧。你看,我好了,我能说话了。”乌兰贺像草虫,也一曲一爬地跪起。
跪也不行,他还得站起来,得让白骨放心。
乌兰贺刚起身,周子颢扔扇过来。两眼发黑,头也晕晕,乌兰贺还是顶着个肿泡眼,直直站着,“白骨,我没事。”
可这时,那头四个壮汉吓退了步,“她不对劲,不像阳间玩意儿。”
白骨不对劲了。
乌兰贺牙根紧咬,疼得浑身发颤,还是朝她伸手。白骨脸上透着几分鬼气,他手指绷直,心被扎了下。
“烂男人,”陈十一娘抽了白骨的铁鞭,亲自打了上去,“你这么穷,凭什么阻碍她!”
头回被人说穷,乌兰贺都震惊了,“老子穷得就剩钱。”
“你穷得以为钱只是钱,但周公子能用钱压死千千万万人,这是你永远比不上的。”妇人的脸本受了伤,一滩红血在脸颊,姣好面容不复。她说着一字字,白骨未听入,只看得她抽打小黑。像有什么在燃烧,要烧掉这副躯壳。
一鞭又一棍,狠狠落在乌兰贺的背上、腿上,乌兰贺挺直了膝盖,就是不服软,他还笑说,“这么说老子是穷,但老子骨头硬,来啊!”
乌兰贺的骨头还真不硬,他最怕疼了。也就是遇上白骨,再软的骨头都得装着硬。
白骨眼球紧绷,视野烧成光晕层叠。
陈十一娘再度挥下一鞭,“周公子,拿走她吧,随你处置。”
鞭落下,钢丝崩裂,银针入体,陈十一娘身不能动。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身后安静异常,而身前的人,包括周子颢都慌张退散。
九节鞭抽出,陈十一娘手中鞭空。
“你算谁,来打我小黑,给我小黑认错。”白骨按着陈十一娘头顶,让她给乌兰贺低下了头。
没人挡着视线了,乌兰贺整个人就在白骨眼前。他鞭痕布满,脸上流着血,毛色一点都不漂亮了。
喉咙口一抽一噎的,白骨还发不出声来。眼中似火灼烧,烧至极旺后,眼底又成灰烬。一瞬而过,她面容木然。
乌兰贺跪倒在白骨面前,垂首低泣。他知道白骨心脉又被扎了。
“都是你们,我好不容易救好她的。”乌兰贺血手紧扼,那刻又成赤目。
眼看乌兰贺肌肉充血爆起,头上发带高高束起。刀疤男躲至桌下,捂头问,“你是人是魔还是狗?”
“嗷嗷嗷,嗷嗷嗷。”乌兰贺冲出掀了桌。
咬死你!咬死你!
嗷声如雷如电,又伴鬼嚎阵阵穿堂过。
“疯狗啊!咬了会死人的!”人一哄而散。
嚎声却未止,天地巨响,地动山摇,脚下漫出了徐徐水流。
白骨抓住乌兰贺的辫子,“别咬了,这里不对劲。”本想一走了之,可她还是带走了陈十一娘。
这里是不对劲,不仅是这里,是整个蜀阳城。山石滚落,山中河流突破山口,从虎头山冲入城中,整个城池已水漫过腰。
白骨踏在屋顶,赶着去找大漂亮。
他们就在城门附近,付誉丞带兵会合,与万江海的十万援军厮杀。不料洪水冲入,横扫遍地。
从北到南方向隔出一道河流,扶郅已与万江海面对面。从北至东南方向,又是一道河流,将扶郅大军隔在城门处。河川入城,还冲来许多百姓。
万江海带兵站在扶郅对面,那是高地,扶郅只有这条退路,所以万江海堵住不动。
扶郅身后洪水奔腾,水中上上下下诸多人影,放眼望去,是人吗?那是入水蚂蚁在孤哀。他们伸直手臂,在洪水中抓着,可抓不到一物。
哀鸣已入人间。
“众将听令,随我救人。”扶郅驰马率先冲入河川,抓起水中的手臂。
兵马驰骋,不为战事。
万江海就在她对过,一身盔甲如当年将军时分,他令兵马,“拉弓。”
万江海占据高地,只想逼扶郅投降。身后洪水倾泻,这片高地也在震动,滚滚巨石正在散落。
他身后兵马弓箭未动,有将领道,“万将军,山洪当头,已非作战良机。”
万江海拳头握紧,“这难道不是良机?他们如今毫无防备,若不乘胜追击,再无胜望。”
那里巨浪拍打,人如蝼蚁,片片兵甲驰马捞人,何会顾及身后之箭。
万江海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湿,周边洪池已经漫上,兵马慌乱中万江海听不到,他强令提起弓。于是在马蹄乱踏中,千军万马都提起了弓。
“扶郅,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投降。”
扶郅对他依旧沉默,只是孤身朝他驰来。
沉默惹怒了万江海,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兵马也罢,蜀阳百姓也罢。一箭出,万箭出。
扶郅运功而上,以内力成盾,将万箭挡住。
无声的对峙下,扶郅眼里没有万江海,万江海却一直看着她。他惊异她功力之深,更怀念那个曾在深宫里的小公主。他头回见她,她在看礼书,翻书从快到慢,从慢到快。合上时,她便看向了他。
扶郅曾是个恬静聪慧的好姑娘,她本该永远是那样的好姑娘,可自从遇到了白骨,她就变了。
箭还在手中,万江海等待着扶郅的认输,她内力终有倾散时。
耗之些许,巨响传来,洪流涌来,万江海依然希望扶郅认输,回去做那个好姑娘。
“嗷!”野兽般的巨吼从天而降,万江海肌肉惊起颤烈。瞧得一头狮毛怪冲出,落在城门顶上。
而那个白骨魔头放下一人,就飞腿而来。
万江海被踢下了马,白骨带着乌兰贺占了他马匹,“山洪来了,打什么?要么救人,要么逃命。”
她朝万江海兵马呼来喝去,不稳的军心在顷刻散了。
“你这个白骨魔头,凭什么指挥我的兵马,给我放箭。”
洪水漫来,兵马已乱,面对万江海和白骨,他们左右张望。
“愣着干什么,往西边山脊跑。”九节鞭甩下,声若铁令,万江海的兵马全散。
“你个白骨魔头,是你毁了我们。”万江海上前夺马,白骨拉紧缰绳,马蹄甩过万江海。
将军入土,湿泥染身。
白骨提鞭卷起洪水中一人,“谁想救人,跟我走。”
兵马又有好些跟了白骨而去。
那个女魔头,占了他的马,指挥着他的兵将,万江海看着轰散逃窜,当年兵败幕幕闪现,刻骨耻辱烧遍全身。
万江海拿起地上弓箭,追逐而去,跃上了另一处高地。
骏马奔驰在河川之中,白骨救上一人,猝然有利箭刮过,马啼突止,将人甩下。
白骨坠入河川,水流轰然入耳,正撞得她眼花,身便被拥起。
白骨吐了口水,靠上乌兰贺,却见他胸前血水流出,箭矢穿过了他身躯。
乌兰贺身后正是万江海孤身拉弓,“你为什么替她挡,她是白骨魔头!”
白骨噤声,痛裂入心。
乌兰贺咬牙道,“万江海,你是镇国大将军,不救虎头山,不救百姓,还杀无辜,你镇什么国。”冰冷环身,痛也至麻,这回内力真没之前顶用了。
万江海跳到另一处,到了白骨之侧,拉起弓箭,“我就是在救国救天下,是她这个白骨魔头毁了我的天下。”溃败,溃散的军心,让万江海记起曾经的败仗,他彻底失控。
所有的崩坏,万江海全部归结于白骨魔头。她就是世人最痛恨的魔头,都是因为遇到了她,他的世间才变了。那只要杀了这个女魔头,就可以平复。
一汪河川,两身湿衣,晕着身周半池红水。弓弦张出裂音,内力从丹田出。
乌兰贺用更多的内力包裹住白骨,箭矢出,难近白骨,他如铜墙铁壁挡着万江海的箭。
洪水冲来,白骨脚底都是冰冷,只有乌兰贺的身体是暖的。他紧抱着她,并想使内力包裹住她。愈是这样,血就流得越多。
身边的箭不曾停下,他都用内力挡着。白骨被他拥着,脱不开身,不知所措,周围的血水若涟漪泛动。
“别再运力了,我不知道怎么救你了。”扶上乌兰贺的脸颊,她手指一触一痛。
可痛什么?白骨不知,只知是断骨剜心。不知怎么办,她便哭,哭声震动,就像嗓子被踏烂,哭得要把身躯撕裂。
同时也在撕裂乌兰贺。听她哭,他痛得身子要散了,只能抱紧一点,再紧一点,“白骨,我好得很,别哭。”
河川冲刷而来,打在背上,乌兰贺埋在她肩上,再用内力阻挡。
唉,哪知内力不顶用了,调起就从身体里散尽。他赤红的眼睛闭上,人摔落洪流中。
白骨抓住了他,血水绕着他,也包围了她。痛啊,好痛。
白骨决出热泪,手中越来越无力。有个声音在说,“痛,就忘了。”
什么都可以忘,可小黑她不想忘。她拼命抓着他,一支箭扎在了背上,手臂顿时僵硬。要抓不住小黑了,她弯曲十指,心急如焚。从丹田到心口,整条脉却在冰冷下来,小黑给她的内力,在催着她忘记。
因为只要忘记就不会痛了。
山洪再次冲刷而下,浪涛拍去了身后又一支箭,却冲曲了白骨胳膊。她再也抓不住小黑了,打着两脚奋力上前扑去。
水漫过头,呛入嘴,闷声重击过耳,水中有块大木头撞过头。白骨与乌兰贺彻底被冲散。
红衣扎着箭,顺水而去,飘飘浮浮,滑到城门被黑风提起。熊孩儿揣着狗,举着白骨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熊孩儿身后跟着剑客,他们带着杜志恶从屋顶跳落。杜志恶揪起了红布带扎的辫子,见胸前一箭,脸色大变,“谁干的!我杀了他!”
杜志恶听到一声“万江海”,他短暂沉默,气头旺盛。不待出马,头顶越过重风,扶郅已朝着万江海飞杀而去。
万江海被掐住喉咙,提在半空。
“你杀我姐姐,一次又一次。”
世间还在撕裂,是万江海从未见过的可怕,他的目光终于落到白骨脸上,“这女魔头怎么可能是你姐姐?”
“她是我姐姐,你就是想不起我姐姐!”
万将军依稀见得扶郅目露微红,他确信扶郅入魔了。但这不是最可怖的,令万江海惊恐的是白骨。
万江海在白骨脸上搜寻着,一丝一毫间,他找到了些许,“她……她真是盛华?”
万江海仍然无法想起盛华公主的全貌,但看白骨闭着眼睛,虚弱不堪,他想起了一点,“你姐姐就是这样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被送了出去。”
他只记得这点。
那日嫁妆丰厚,金银珠宝列了数里,那日嫁衣鲜亮,起轿还见衣绸翩翩。盛华公主闭目安坐,任由轿辇抬入敌营。
扶郅似笑,又痛声呼吸,“你根本记不起我姐姐的样子。”
红透的双目从鲜亮到暗淡,万江海惊异,入魔之人竟然控制住了杀心。
可她却说,“连杀你我都失去了耐心,”扶郅手间挥力,将河中大木头掀来,松手就把万江海丢上浮木,“你我此生言尽,若问生死皆由天。”
“你不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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