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术,百年前灵幽教给他的术法,可以在夜间快速锁定异端的行踪。
当时灵幽还说他笨笨的,教了十几遍还学不会,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是笑笑,或者轻柔地敲敲他脑袋,说:“再教你最后一遍。”
不知多少个夜晚,他独坐在花海中,直至彼岸枯尽,那人身上的清香散去。
夜间湿冷的风刮在脸上,梦中那个低眉取笑自己的鬼魂近在眼前。
宫竹鼻尖一酸,死死盯着那抹身影,玉笛弧光青影掠过,将围过来的异端击溃。
无相鬼挥剑阻绝异端路径,血光划过夜空,留下一尾艳丽的光迹,一剑砍下,异端瞬间灰飞烟灭。
无相鬼自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宫竹,或许是因为没功夫搭理他,这一次并没有出手阻止。
待所有异端退散,无相鬼悄无声息地落在宫竹身后,就要击晕他。
宫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又想搞偷袭吗?”
无相鬼挣扎了一下,宫竹“嘶”了一声,面露痛色,无相鬼果然不敢动了。
“……”
“能坐一会儿吗?”宫竹小心地询问,见她没有生气,乘胜追击道:“我看看你的伤?”
无相鬼起先没动,被他拽了好几下才跟着他一起坐在屋顶上。
宫竹用灵识细细查探她的伤势,发现右手右臂那处破了好大一个口,边缘处凌乱,像是利齿撕扯出来的伤,丝丝魂气从伤口飘出,伤口许久不见愈合,可见伤势极重。
“什么时候伤的?”
无相鬼看着他掌心的阴气,眼中露出几分饥渴,她舔了舔唇,又在转瞬间恢复理智,想要撞开宫竹的手。
“弄疼你了?我小心点,别乱动。”宫竹攥紧她的手腕,强势地不让她乱动。
无相鬼举起剑,剑出鞘半寸,锋芒毕露。
宫竹像是没看见,哄孩子似地软下声,“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说着,不知是在安抚无相鬼,还是在安抚自己,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意。
一滴泪落在手背上,滚烫无声,无相鬼一愣,将剑压在屁股下,伸手拽下宫竹眼前的红绸。夜里无光,她看不见宫竹的模样,只触到一片潮湿。
无相鬼僵住,片刻后,用那双握剑斩敌的手轻轻刮去宫竹脸颊上的泪。
她不动还好,一动宫竹就哭得更凶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泄出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宫竹抓着她已经完好如初的手,抵在唇边轻轻吻着,声色哽咽:“以后伤了就来找我,可以记住吗?”
无相鬼并不作答,只疑惑地偏头看他,试图理解他说的话。
宫竹不多奢求,只要她回来了就好,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记住了……”
宫竹猛然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无相鬼用那沙哑到陌生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记住了。”
见他不说话,无相鬼拉过他的手,想了想,写下三个字“找,宫竹”。
她记不得怎么发声了,却记得宫竹的名字,每一笔都写得极其认真。
·
“我怎么睡着了?”阿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掀开被褥从床上坐起来。
“姐姐!你醒啦!”苍生趴在她床旁,眼睛亮晶晶的。
“在这守了一夜?下次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心疼我。”
阿烛笑笑,突然问:“宫竹呢?”
苍生想到什么,正要吐槽:“他……”
话音未落,屏风外映着一道黑影,宫竹站在外面局促地问:“姐姐,方便我进去吗?”
“进来吧。”
见宫竹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身桃色花衫沾了不少灰,苍生临到嘴边的话被阿烛抢了先:“干什么去了?”
不会又出去跟别的死魂干架去了吧……阿烛莫名想到在玉金时见到的狸奴,长得不大,却因为性子活泼,一天到晚四处撒泼,碰到挑衅自己的猫就要呲牙哈气,被主人发现了还一副不服气的傲慢模样。
宫竹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才站出来的,并不想让阿烛染上灰尘,没靠近,“处理了一些玄宫公务,已经解决了,姐姐不必挂心。”
“昨夜可有异动?”
“……没有。许是知道我们来了,无相鬼不敢出现。”
阿烛好笑:“她实力超群,我就怕你独自出行被她伤到。”
宫竹胸膛被填满,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的冰霜在阿烛一字一句中溶解化开,他摇摇头,声音很轻,却十分笃定:“不会,她不会伤我。”
阿烛眉头一皱,叮嘱道:“厉鬼性情不定,不可掉以轻心。”
“姐姐,我会记住的。”
“咕噜噜……”苍生故意制造噪音。
阿烛自然看出了她的小伎俩,却看破不说破:“饿了?”
苍生猛点头。
宫竹:“早膳我已备好,我先去换身衣裳,姐姐你们先用膳吧。”
“哇~”苍生惊喜地张大了眼睛,决定不告发宫竹撒谎了。
宫竹不知自己躲过一劫,兴致冲冲换完衣服,吃完早膳,然后带着阿烛出去闲逛。
如盛羽所说,主城中央确实伫立着一座十丈高的灵幽城主石像。那石像挺身而立,面朝城门的方向,远眺整个八十七城,虽是死物,却衣袂飘飞,格外灵动。
阿烛目光缓缓落下,最后定格在石像腰间挂着的那把剑鞘漆黑的剑上,平平无奇,却留有能震慑异端的威势,还有点眼熟。
不过最令阿烛奇怪的是,石像五官模糊,像是被侵蚀过,脸部光滑到根本看不清楚灵幽城主的面容。
宫竹:“是被雨水侵蚀掉的。”
“为何只侵蚀了面部?”
“不知,城中鬼魂众说纷纭,谁都没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祝城主曾经因此大动干戈,也没找出具体原因。”
阿烛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少司……”
“姐姐放心吧,灵犀塔内有我的亲信,祝莨一旦有动手的苗头,定会有鬼魂传信,不会让他受伤的。”
“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宫竹故意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可厉害着呢。”
他今日身着红领白衫,装束利落,举手投足间皆是少年气。
阿烛恍了一下神,直到苍生摇着阿烛的手,指着城门的方向道:“那边好热闹!”
旗鼓交叉分开两道,威严的仪仗队缓步从魂潮中走来,后面的马车华丽精美,隐有阵法保护,可见里面的鬼魂身份极其尊贵。
苍生嘀咕:“是哪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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