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儇醒时已天光大亮,窗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珠帘与帐幔遮挡住阳光,沈儇向有光的那一侧看去。
脸颊擦过柔软的丝织棉枕,沈儇扭头便看见谢凌翻着书靠坐在床头,墨发倾泻,很是随意,让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沈儇心里一惊,立刻掀开被褥在床边跪下。
“看来醒了。”谢凌道。
“太师。”沈儇俯首,慌乱道:“您怎么……”
“怎么什么?”谢凌合上书扔到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沈儇。
昨夜他自说自话完了就晕了过去,找人来看确定没死才把人放到床上,以为多了一个人会睡不着,没想到这一夜睡的很舒服。
今晨该上早朝时,谢凌生物钟很准时醒了,可仔细想了想又打算等沈儇醒了再去。演戏嘛,得演全。
沈儇面上微微震惊,低声道:“没有,没事。”
看着他无措的模样,谢凌又想起了他昨夜的一番话。
谢凌勾唇,挑起沈儇的下颌,轻轻婆娑,手感舒服的让他微微眯起眼,“你很聪明,本王也需要一个聪明的伙伴,在我面前怎样装都没关系,可若是失了分寸……”
手一紧,指节狠狠擦过沈儇的唇瓣,留下一抹红印,“我可就不太喜欢聪明人了。懂吗?”
他可不想闭上眼的时候,旁边都还有人算计着自己。白天处理政务已经够他累了。
沈儇缓缓垂下眸子,“懂。”
谢凌满意的收回手,喊了人更衣,又特意安排了几样关于沈儇的事情才离去。
他走后,宫女们鱼贯而入,把净手盆和漱口液放下后,都不敢抬眼多看,略一俯首,“沈公子。”
沈儇也没在意,吩咐道:“免礼,去把福来找过来。”
“回公子,他今早已经被安排了地方。很快就到。”
“嗯,都出去吧。”
其中一个宫女留下,上前,“公子,太师交代,让您穿上这身衣服。”
衣架上挂着一身亮金色的衣袍,层层叠叠足有五件,外衫金色为底色,宽袍上秀的是麒麟图,黑线勾勒,酷炫高贵,纹样用的是上好的缂丝秀制。
看着这金光闪闪的衣衫,沈儇哼笑一声,倒是一如既往的会养“宠物”。
“那我的衣服呢?”沈儇赤脚踩地,缓缓走到衣架跟前。
那宫女微微一愣,看着沈儇开大的领口和延伸往下的腰线,脸上很快红了,“您、您的衣服,太师烧了。”
“哦?为什么?”
“他说,您既然已经在秦国,那就按照秦人的标准……”
宫女说着有些不忍心,偷瞄了沈儇好几下,好歹也是一国皇子,英姿勃发,如今却屈居另一个男子身下……
一个貌美又怜人的异性,总能引起人的恻隐之心。
沈儇全然不在意,他看着玉貌花容的宫女通红的脸,温和一笑,“不碍事,我就穿这身吧,你可以帮我吗?”
宫女耳根微热,结巴道:“可、可以。”
沈儇照着铜镜,觉得这身他穿上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
宫女缩回手,看着沈儇堪比女人的明艳,真心夸赞道:“沈公子,您真好看。”
丝丝暧昧流动间,门猛地被推开,福来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站在门口。
宫女吓了一跳,慌张道:“公子,奴婢先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主仆,福来再也忍不住,扑上去哀嚎起来:“公子!呜呜呜……您没事吧?”
沈儇推他的凑上来的脑袋,“我看起来像有事的吗?”
“他们都说,太师把你,把您……”
福来退开些许,脸憋的通红,“把您睡了!”
沈儇:……喊那么大声干嘛。
要不是他昨晚记得清楚,自己只是单纯的跟他盖了一床被子,还差点真信了。
他昨天头疼的快炸了,跟谢凌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打起精神,本就虚弱的身体脑力还高度集中,所以他干脆装晕,一了百了。反正谢凌还需要他,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只是没想到被看出来了……
沈儇了然:“哦,这事已经传遍京城了吧。”
福来吸了吸鼻子,“是啊,上到朝臣官员,下到京城十街的街坊邻里。他们都传太师得了个美人,还是个男子。”
“两人共赴云霄,一夜缠绵,精疲力尽,所以从来严于律己的太师才会迟到。”
“奴一路上过来,都是骂您恬不知耻,说您勾引太师,总之要多离谱久多离谱,怎么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沈儇坐到几案前拿了桌上的书翻阅,无所谓地说:“我若能靠着容貌承欢膝下,享乐人生,为何非要与之为敌?”
“自讨苦吃不是明智之举。”
沈儇说完,听着头顶上一阵动静响起后,脸上一直维持的妩媚姿态转瞬即逝。
他知道,监视他的暗卫已经去汇报了。
福来已经懵了,“居然是真的,可是,您真的喜欢太师吗?”
沈儇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喜欢又如何,如今这样的情况他只能是喜欢,否则,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福来见他沉默,也猛地悟了。
可他总觉得哪里奇怪:“太师和您做了那种事,难道他也对您……?”
有感情?
怎么可能。
若他猜想不错,这段时间正事收拢兵权的关键时刻。
秦国七郡八州,刘盛达掌管的西洲那一带,已经满是污秽,军商勾结,患通外敌。如今正是诸国联合抗秦的关键时期,西洲处于与景、繁两国交汇处,谢凌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
刘氏与太师相看两厌,谢凌一直想铲除他,可无论京城发生多大的事情,他都缩在壳子里不出门,就在自己地盘当县老爷,谢凌直接提枪杀也不是,坐视不理也不是,可愁闷了好一段时间。
于是太傅想了个损招。
他言:“你们彼此都视为眼中钉,可他不出来是因为他不想扳倒你吗。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实力,只要你稍微松懈,露出个破绽,让他以为抓到了你的把柄。”
“到时候他还怕他不来吗?他就是腿断了也兜着跳过来!”
谢凌觉得有道理,严肃地说:“愿闻其详。”
太傅低声道:“权、财,色。不外如是。”
谢凌已经是万人之上,财力丰厚,就是多年未娶,身边姬妾都不曾有一个。
谢凌略一沉思:“有道理。”
*
太傅:“你有个屁的道理!”
乾承殿内,退朝后谢凌留下几人商议事情,等人都走完了,太傅才开始毫不掩饰的痛斥谢凌。
今日上朝,谢凌把沈儇睡了这事儿,像插了翅膀一样整个朝堂都知道。可大多都并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太师是谁啊!
永远都是为国思虑,这次也不过是借此事,来羞辱璃国!
你璃国皇子就是再高贵,来到我们秦国照样得低三下四,屈膝承欢,一个玩物罢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