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儇体会到了白思辰的悲哀,被这么关着,是个人都会被逼出毛病来。
早上,沈儇摸着身边已经空了的地方,心思百转。
他一直住在偏殿,只有晚上谢凌吩咐他去主殿,或者亲自来找他,二人才会见上一面。
宫里各个都是人精,早就察觉出这微妙的变化,仅仅如此,后厨给沈儇做的菜开始敷衍,顿顿不见荤腥,气的直福来跳脚:“您伺候太师那么晚,午膳就给这东西?白粥凉菜……前几天还有南瓜粥,真是越来越过分。”
沈儇倒是无所谓,他本就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以前打仗他连虫子都吃过。
“歇会儿。”沈儇喝了一口粥:“我替你嗓子累。”
福来憋着气坐下,眼眶又开始发红。
“欸。”沈儇无奈:“你别哭,显得我多矫情似的。”
福来吸了吸鼻子:“您从前吃了白粥,就会生一场大病,有一次差点没救过来……”
听着他的话,沈儇默默放下了勺子。
早上本就睡过去了,中午又没吃,挨到戌时沈儇就坐不住了,不是饭点,后厨除了侍卫和当值宫人,一个也没有。
沈儇刚一靠近厢房,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行礼:“拜见公子,您来……中午不是我给您送的午膳,您别怪罪,奴婢也做不了主。”
“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沈儇左右看了看,问:“厨房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
宫女愣了愣:“我去看看。”
“行,走吧。”
二人推开门,宫女去灶台上翻了翻,拿出一只鸡腿放碗里端给沈儇:“公子,您……要吃吗?”
沈儇皱眉,这油拉吧唧的东西不配着别的,他这具身体可消化不了。
以为他不满意,急忙说:“婢女可以给您做。”
“不用,你出去吧。”
沈儇来到灶台巡视一遍,油盐酱醋齐全,从菜篓子里拿出压好的面条,备好菜,烧水,下面条,放菜,最后找了个差不多大的碗盛进去,香喷喷的直咽口水。
沈儇已经等不及了,对着那碗热腾腾的面吹了吹,说:“生辰快乐。”
今天三月初九,他的生日。
就要开动,忽然想起什么,留下面条出门了。
径直站在门口的谢凌目睹这一切,今日不是沈儇生日,他说生辰快乐还做了碗面,话是对谁说的显而易见。
谢凌再次止不住心软———这种现象出现过很多次,每次沈儇不经意的话、做的事、流的泪,都化做一场倾盆大雨浇在他心湖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谢凌慢吞吞走过去,拿起筷子嗦了两大口,面条就已经见底,最后出门时拿着盘子里的鸡腿离开。
为了让沈儇高兴,他特意连汤都喝了。
谢凌对自己的贴心表示很满意。
等沈儇端着一盘咸菜回来时,碗里的面条早已不翼而飞。
宫女这时候也回来:“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啪——
沈儇手里的咸菜掉了满地,他小跑过去抱着碗上下左右看,残余的汤汁让他不得不相信,就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的面被偷吃了,不可思议地说:“皇宫里,有小偷。”
“啊?”婢女把地上的收拾干净,小心翼翼靠近沈儇:“您的鸡腿没了?”
沈儇心情很差,脸本应该很黑,但这具秀色连生气都是可爱的,毫无威慑力。
“偷……偷面贼。”沈儇攥紧衣袖怒骂,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那么热的面条,怎么没烫死你啊!
婢女无言地看了一会儿,小声问:“奴婢给您做碗面?”
“好的。”沈儇麻木地说:“辛苦了。”
这位宫女做饭老练多了,先倒油给煎了个鸡蛋,又切了快番茄,炒出沙加水加调料,最后煮面,沈儇在一边瞪眼看着,僵硬的神情被冒烟的热气融化。
宫女盛出饭放桌上:“公子,好了。”
对上她的面容,沈儇顿了顿,问:“你……我是不是见过你?以前在偏殿伺候过?”
“呃,对,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还得多谢那次你提醒我。不然我就要顶着那一脖子红出门了。”
宫女心说您最后还是那样出门的呀。面上笑笑:“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来后厨当值很忙吧,没事的话你忙你的。”
宫女苦着脸,“没在后厨,是杂役。”
不等沈儇追问,她趁着机会哭诉:“从前伺候您还有休假,后来您和太师……大家都看在眼里,管事嬷嬷和几个有资历的太监就把我们遣散了,放话说不让我们伺候您,说什么早就看您不顺眼了。”
其实她的话里有水分,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沈儇点点头,继续吃面,宫里向来如此,他小的时候就体会过了。
婢女本等着他说点什么,没等到,希望落空,少顷说:“那您吃,奴婢先告退了。”
*
太师殿,谢凌对着满桌东西发呆,桌上摆的都是在西州,他给沈儇买的新鲜玩意儿。
祁承敲门进来:“殿下,沈将军从军营回来了。”
收敛心思,谢凌起身:“知道了,让他来见我。”
书房,沈迟先是汇报了军队部署问题和暗点,接着话题一转,跪下请罪:“都是属下失职,上月在您没归来前,因为我的放松让沈公子逃了。”
沉默须臾,谢凌不想谈论此事,道:“无妨,人已经抓回来了。”
沈迟想了想,严肃地说:“臣还是要给您汇报一下期间他做的事。”
“你说。”
“沈公子用太师令调遣了京郊一处守备军杀了萧国公次子萧朝……”沈迟滔滔不绝,把沈儇那期间做的事一一禀报,听得二人一愣一愣的。
说完,祁承贴心的给他倒了杯茶。
沈迟发现沈儇跑掉的那一刻立刻就要去追,没想到军营出了问题,只能先着手要紧的事,并给谢凌书信一封,等他处理完回来时,也就是现在,如实交代全部。
谢凌思考的时候就会沉默,气氛一时凝滞。
按理说,沈儇越线做的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能坐.牢的罪,若真要处罚加在一起,可能命都保不住。
“他杀了有功之臣的儿子,干涉人权。”谢凌一字一句道:“借我的名义追杀景国太子,私涉国政。”
字字威压让祁承都不敢贸然插话,话音一转,却说:“他竟是真爱上了我。”
沈迟抬头:?
祁承:?
“萧家易主,削弱了丞相的势力。”
“下景国追杀令,树立秦国威严。”
鉴于这次逃跑,尊贵的太师终于有了总结:沈儇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深陷百官压力,不想给我找麻烦,所以想独自承受舆论逃去他国……
沈迟知道主子的想法难以揣测,今日是证实了,这个点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月黑风高,沈迟忙完出殿,踏出一步迎面走来一个人,沈儇浅笑:“进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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