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从中午一直开到傍晚。
文菁坐在座椅里,冷冽青涩又甜蜜温暖的柑橘味香气在车里蔓延,看着窗外的风景,意识随风逐渐消散。
车平稳停住,意识模糊之际,有一只骨感的大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文菁霎时睁开眼。
闻晓的脸在正上方出现,定型剂经过好几个小时的颠簸已经有些疲软,他耳侧的头发都垂落,给此刻穿着冷硬的黑色西装的外表平添几分温柔。在她睁眼后,那双漂亮眼珠中的瞳孔才聚焦。
闻晓的脸的后方是未开灯的漆黑车顶。
她竟然躺在闻晓的腿上睡着了!?
车厢里没有任何其他人,挡板隔住了前排的司机,文菁坐起身来,用手顺了顺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侧头看见闻晓的西装也不再冷硬妥帖,被她躺过的部分变得有些皱巴巴,黑色的西装裤上还留下了一根她的长发。
文菁刚想伸手去将它拍落,闻晓就已伸手将它提起。他将它一段段折叠起来,放进手心,随后去开车门。
见他要下车,文菁赶紧用双手胡乱地去熨他的裤子。
闻晓刚迈出去的长腿又放回车里,直到文菁说:“好了。”他才继续有所动作。
真不知道他是对形象在意还是不在意。
回到了滨海别墅。
下了车,这次两人在门口就见到了闻海章,在他的背后是那个保养年轻的丰盈保姆。侧面站着的是她很久不见的任务对象沈梦漪。
“菁菁。”闻海章爬满沟壑的脸,笑着呼唤她。
保姆也是一张和蔼亲切的笑脸。
只有沈梦漪是一张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表情中带有些许不忍的脸。
亲手将她扔进地下室的人是穿黑衣的保镖,但对方能够这样做,并且要这样做,都是因为得到了闻海章的授意。不是他亲手这么做,所以他依旧可以装成那个和蔼的爱护小辈的老人。
没有被呼唤的闻晓主动走上前,文菁仍旧站在车边。
她好想把司机从驾驶座里扯出来,自己坐进去,一脚油门就可天涯海角。
但她知道,不可以,很多方面来说都不可以,她现在不是她自己,不是一个拥有自由之身的大学生。
“菁菁,到爷爷这来。”闻海章亲切地招招手。
闻菁走过去。
像之前很多次见面那样,闻海章双手拿起她的一只手,轻轻拍拍,然后才放开她,朝身后保姆开口,“进去吧。”
并不是确认她的安危,也不是确认她是否健康,这是一个对她的服从性测试。
她就像闻海章手中的黑色兵棋,在外人看来,她也许是白车,也许是白马,但只有她知道她都不是。在国际象棋中,白色先手,黑色后手,车为城堡为贵族,马为骑士,车、马、兵都为了保护它们的王而行动,但其中车和马也同为统治阶级,兵同时也为它们冲锋陷阵直至战死疆场。
闻菁是黑兵,闻晓是白王,执棋手闻海章看似将白王捏在手中紧紧不放,确是在棋盘上的任何行动都只为保护这一颗棋,他深谙其道。
花园里。通常在六月就凋谢的蓝花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撑过七月,但在八月底还是撑不住全部谢落。
包裹着喷泉和墙廊的无尽夏、莱昂等品种的绣球花又迎来了新一段的花期。好像真应了它的名字,无尽,没有尽头。文菁不禁联想,那她的名字是什么寓意呢?
身旁人的皮鞋在斯塔图里奥白大理石上发出嗒嗒声。
文菁自己名字中的“菁”是精英的意思,因为文这个姓在“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使。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句话中出现,所以母亲给她想了一个这个字做名来搭配。但是闻菁可能不是,菁这个字有很多意思,配上这个姓,应该就是眼前场景的意思——看见鲜花盛开的时刻。
而闻晓的名字大抵就是看见太阳升起。
宛若亲密无间的一家人那样,吃完了晚饭。文菁又来到那个种满莱昂的白墙下,手里握着白纸,期待那个女孩的出现,可以留下联系方式。
虚假世界却真的有神明听到了她的请求,上次那样,一个纸团砸中了她的脑袋。
文菁捡起那个纸团,趴在墙上的女孩戴在同上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鸭舌帽和琥珀色边框眼镜。
文菁快步小跑过去,虚弱的身体就这样累得直喘气,这次文菁从女孩这听到的话却不是要钱。
“多给的一百五十万,太多了,就算是利息我也不要这么多。”女孩朝她伸手,手里是一张没有任何划痕、看起来很新的银行卡。
?
文菁不懂了,自己什么时候给了她钱,还多给了一百五十万?
“我什么时候给了你钱?”她仰起头看向女孩。
女孩伸出的那只手往前凑了凑,几乎都可以碰到她的身体。
“对不起。”
文菁摸不着头脑:“你道什么歉?”
“我真的太需要钱了。对不起。”女孩把头缩回去,低着,根本不敢看她。
“你可能不知道,我奶奶生病了,我的父母去外地打工,一去不回。我妈之前回来过一次,她给了我些钱,告诉我,我不是她的孩子,她和我爸也早离婚了。但那些钱根本不够,我之所以答应你的合作也是因为我需要钱。前段时间,奶奶的病加重了,我联系不上爸爸,没有办法,我来找你,但找不到你,所以我才……所以我才……”
“真的对不起!”
所以,才?
闻菁隐约感觉不妙。
“但是关于合作内容的事,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说你答应给我一些钱,但还没给。”女孩的头终于抬起来,微微发红的双眼变得湿漉漉,看向她。
“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奶奶可能根本撑不过去年。”
不,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文菁在心里回答。
“到底是谁给了你钱?”文菁问。
也许是忘记了掩饰,她的语气在女孩听来有些不善,女孩举着的手微微发抖,身体也跟着不稳起来,一副不敢回答的模样。
文菁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立刻改变了强调,再次开口说话的语气如同闻晓平时对她说话时那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听了你的话,我才明白你是多么不容易,我只是想知道是谁给了你钱,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文菁努力安抚对方,但也仅仅是语气变好了,不习惯安慰人,她的话术听起来官方又生硬。
随后又垫脚伸手去稳住女孩的身体,“你小心一点,别摔下来了。”
女孩也意识到了,蠕动身体保持平衡。
“你把这些钱拿回去吧……这张卡是你哥哥给我的。”
“我哥哥?”
闻晓遇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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