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林看着朱镜辞手上沾的土,掐了个决,用灵力从旁边的井中抽出一股水流,送到朱镜辞面前。
朱镜辞感觉到一股微凉的水汽靠近自己,笑了笑,低下头,安静地用身前的水球洗着手。
崔风则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井,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井里检查过了吗?谢岐没泡在井里吧?”
正在用井水洗手的朱镜辞:……
穆成林视线也看过去,抱着手臂跟崔风一起走到井边,随后她眼神微微一变,扭头对朱镜辞喊道:“坏了!凤卿,人真在这儿呢!”
“……嗯,”崔风板着脸看了穆成林一眼,又看了朱镜辞一眼,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惨不忍睹啊。”
“你过来看看啊……哦,凤卿你看不见。”穆成林悠悠地说。
朱镜辞神色平静,根本没理演得起劲的两人。
穆成林坏心眼没得逞,又笑眯眯地走过来,跟朱镜辞肩并着肩一起洗手,她歪头看着他,坏笑道:“你怎么不上当啊,凤卿?”
朱镜辞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递给穆成林,顺势抬起一只手搭在穆成林肩上,俯身贴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狼来了’的故事你不是听过吗?”
“秀奴……”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以至于他呼出的气息就像柔软的羽毛一样,轻轻挠在穆成林耳畔,“撒谎的孩子会被狼吃掉的。”
穆成林乌黑的眼珠缓慢地在眼眶里移动,她盯着朱镜辞洁白的侧脸,桃花眼眯了眯,突然咧开嘴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犬齿。
穆成林抬手捏住朱镜辞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凑近了挑衅地问:“吓唬谁呢?”
朱镜辞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也忍不住笑了,“当然是吓唬坏孩子了。”
……
另一边,崔风没管说笑玩闹的两个人,他先是把外院的环境大致打量了一遍,没看到什么古怪之处,然后又打量起不远处的走廊。
自古大户人家里的少爷小姐失踪,无非三种情况:一是被人谋杀;二是出门时意外死亡;三是不告而别,离家出走。
通常来说,第三种情况的出现概率是最大的。
从管家刚才的支支吾吾欲盖弥彰的解释来看,谢岐离家出走的概率比较大。
像这种没怎么吃过苦的世家公子,可能钱花完了就会回来了。
但是为了不出纰漏,崔风还是要走完流程:“听说贵府大少爷原本快要成亲了?”
“是,”管家点了点头,“原本是与清潭县尉家的女儿定了亲,但是……”
崔风有些意外地打断管家的话,“县尉家的小姐?”
要是在官场上,清潭县尉这一辈子能不能有幸见青阳候一面都不好说,如今竟然能这么容易就攀上谢家这棵大树,与其做亲家了。
就算谢岐是庶出,但毕竟是侯府长子,就这么轻率地把亲事定下来,实在有些太过随意……甚至可以说是“荒唐”。
管家面露难色:“这……崔郎将您有所不知,我们大少爷在京城里名声不好,提前定下的那门亲人家也退婚了,眼看大少爷都二十了,再不成亲也影响下面的几位少爷……而且这门亲事还是侯爷亲自敲定的呢。”
崔风脸上露出些许了然的神色,原本他还以为是主母磋磨庶子,故意给他定了一门不如意的亲事,没想到谢岐的亲事居然是青阳候亲自定的,那确实叫人没法说什么了。
倒是朱镜辞想起大表哥平时沉默寡言、略显怯懦的行事作风,向管家问道:“谢岐平时在外面有什么坏名声?我们怎么不知道?”
管家含糊其辞地说:“咳,这个,似乎是……‘宠妾灭妻’之类的。”
穆成林一抬眼,眉眼间流露出些许匪夷所思的神色:“他不是还没娶妻吗?”
管家说:“是没娶妻,但是我们大少爷对待他身边那个侍女实在太好,所以就有一些流言流语传出去……”
至于这流言流语究竟是下人无意间传出去的,还是受人指使故意传出去的,那就不好说了。
穆成林抬抬下巴,吩咐道:“行了,既然谢岐身边的侍女不见了,那院子里其他伺候的下人呢?把他们全部带过来,叫我们瞧瞧。”
管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弯腰拱手道:“这……小公爷您有所不知啊,大少爷院子里原本一共有八个下人,失踪了一个,也就是那个侍女,但是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怎么了?”
管家神色惴惴不安,小声地说:“他……疯了!”
穆成林一挑眉,脸上露出些许怀疑的神色。
“疯了也带过来让我们看看。”这次是朱镜辞出声,坚定地做了回答。
管家不敢不从,连声应诺着退了出去。
管家走后,三个人短暂地商量了几句,很快就确定下来,穆成林和朱镜辞去东厢房调查,崔风一个人去西厢房调查。
崔风没什么意见,点点头,扶着腰间的横刀就往西厢房走。
他脚下的木质地板因为年老失修,踩上去就会发出“吱呀”的声音,崔风意外地挑了下眉毛,然后控制着力度继续往前走。
他是金丹期武者,控制足下力度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之后直到他走进西厢房,地面上都没有再响起一丝一毫的声音。
崔风抓住雕花木门的门把手向内一推,木屑混着陈年漆香扑面而来,屋内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稍微有些昏暗,身后的阳光随着他开门的动作一起直直照进屋内。
阳光下,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崔风靴底碾过一块微凸的青砖,踏过门槛。屋内的环境看起来有些陈旧,桌子边缘的包浆被磨得发亮,却连指腹大的积灰都没有,砚台里残留着半块墨,看得出来是一间经常住人的屋子。
西窗悬着只空鸟笼,八道铜栅间缠着几缕褪色的红绸,底下盛水的白色瓷碟洁净如新,崔风伸手托住笼底看了一眼,没什么古怪之处。
他将鸟笼轻轻挂回铜钩,金属相碰发出极轻的 “叮” 声。
眼看这边没有什么异常,崔风转头朝着不远处泛着红木光泽的梳妆台走过去。
梳妆台上只孤零零地放着一个胭脂罐,罐子是定窑白瓷质地,扣沿处还缠着半圈褪色的红绒。
崔风用指尖碾开罐盖,扑面而来的香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罐中膏体红得惊人,像是把十斤朱砂熬成浆水,才凝出的一块膏体一般。
这块胭脂在暗沉的室内烧出了个刺目的红点,连旁边铜镜上未拭去的雾气都被它衬得发灰。
崔风对胭脂类的东西并不怎么熟悉,但也能猜到这应该是间女子住的房间。
在谢岐的院子里,能一个人住在西厢房的大概不会是寻常丫鬟,多半就是那个很受谢岐宠爱的侍女。
崔风用指腹蹭了蹭胭脂膏,触感比想象中干涩,倒像是有人把陈年胭脂块泡软了重新糅合过一样,指缝里残留的细砂粒刮得他皮肤发痒,他抬头,注意到镜中自己的倒影边缘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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