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好热。
段遥迷迷糊糊的,偶尔清醒一下,又很快被拉入梦境里。每一个梦里,她都在拼命地逃跑。
跑啊!
丧尸要追上来了!
血腥的大嘴,腐臭的气息,已逼到背后。
快跑!快跑!
段遥跑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浑身乏力,可不能停下,她拖着腿,还在艰难地朝前跑着。可身后的丧尸越逼越近。
忽然,有声音喊:“我带人挡住土匪,段勇、何放,你们护着二姑娘走。”
丧尸不见了,她到了栖霞山下。
她躺在马车里,风把车帘掀起,她看见山上冲下来几十个土匪,拿着刀剑、锄头、木棍包围过来,喊叫着:“杀!一个不留!”马车疯狂地向前奔驰,身后杀声震天,惨叫声、哀嚎声、刀剑入体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马车陡然一个颠簸,翻滚在地,她被压住,身上剧痛,春红和秋月奋力地拉她,边哭边叫:“二姑娘!”土匪往这边跑过来,春红和秋月挡在她的身前……
跑啊!
可是她动不了。
她想起来了,她是个瘫子。
寒光闪烁,扑面而来,段遥猛地睁开眼。
“遥儿!你醒了?”
耳边响起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熟悉的、柔软的、温暖的,她曾无数次被女子这样安抚。
段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秀眉若柳叶,双瞳似秋水,朱唇贝齿,肤如凝脂,她身上有一股描述不尽的婉约、温柔气质,如同春日的花朵,展开的画卷,让人联想到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
此时女子眼中盈着泪光,俯身凝视着她:“遥儿,你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用点吃食?”
女子眼中满是关切,另一只手横过她的身子,轻轻拥着她。
段遥蓦地眼眶发热。
是娘。
是她三辈子唯一的、最爱她的亲娘。
上辈子连同这辈子,躺在床上不能动的五年多的每一日里,是娘陪着她,给她擦身,给她换洗,给她唱曲,是娘搜来天下最好的补药,满怀希望地一口口喂给她,在她小时候几次病重时,是娘日夜不休地守着她,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生生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多么羡慕那些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她一直盼望着有一个家庭能收养她,盼望着拥有自己的父母,享受到亲情的温暖,可是一直到末世来临,也没找到合适的愿意领养她的家庭。
后来,她有了父母,可那时她不知道傻姑娘其实是自己的前世,总觉得这父母是她抢的傻姑娘的,想亲近他们,却总是情怯。
她永远记得,上辈子她穿过来两个月后,试探着叫出第一声“娘”时,心里的忐忑、不安,那时娘喜极而泣,抱着她,滚烫的泪水滴在她脸上,让她的心蓦然安稳下来。
这是她娘,是她放在心尖上的第一人。
可是上辈子,娘没能善终,仅仅三十三岁就过世了。
八月十五,在家家团圆的日子里,娘和张嬷嬷下午染上急病,当天晚上就没撑过去。她那时在城外泡温泉治病,八月十六才得到消息,心魂俱碎,急急忙忙赶回府里。她不敢相信母亲就这样离她而去,八月十七,她去寻曾给娘治病的大夫,路过栖霞山时,被山匪所害。
到死,她都没能知道,母亲到底是患的何病。
“娘,我饿了,想吃东西。”段遥抓住她娘的手。
“好、好、好。”徐梅见女儿醒来,精神又还好,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高兴道,“娘让人在灶上给你热着你喜欢吃的八珍香米粥,这就给你端来。”
段遥撒娇:“娘,我想吃红烧肘子。”
以前发烧醒来都胃口不好,这次却很想吃东西,也不知是不是那股热流增强了身体素质。若真是如此,那么如果李大哥能练出热流,对他的身体一定有极大的好处,说不定就会朝好的方面发展,避开十五岁的死劫。
“不行,大夫交代了,这两天都只能吃清淡的。”徐梅柔声哄着女儿,“遥儿,听大夫的话,等病好了,你想吃什么都行。”
丫鬟把粥端上来,徐梅拿起木勺,亲自喂着女儿。
段遥一口一口吃得十分香甜。
但她心里还挂着事。
“娘,什么时辰了?”
“申时正。”
“呀!过时辰了!”段遥惊呼一声,她平日都是申时初到李府的,“娘,你派人去告诉李大哥,我这几天都不能去练拳脚。”
徐梅道:“你爹早派人去说了。”
段遥这才注意到她爹不在跟前。
她爹今天休闲在家,她生病,爹怎么没守在跟前?
“娘,爹呢?”
徐梅眼中泛起一丝恼意:“你爹没照顾好我们遥儿,让人吓到了遥儿,让遥儿生病,我把他骂走了。”
段遥:……她爹好冤。
她岂会被那样一点点小场面吓到?还吓得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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