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百无聊赖地躺在秸秆堆里。
脖子有点疼。但没死成。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能拖着半截脖子下地府把他那哥哥吓得屁滚尿流,是他的毕生之憾。
冷宫的宫人们最是拜高踩低,见他受了重伤,摄政王也没有放他出去的样子,猜想他惹了摄政王的厌弃。对他的态度也不如从前恭敬了。
他们是太久没出去转悠,对小霸王没有清醒的认知。
慕容泽如今就算受伤,依旧不改本色,在宫人故意把茶水泼到他身上的时候,就反手把茶壶嘴插进了宫人的鼻孔里。
滚烫的茶水涌入鼻腔。
宫人只觉得鼻子里一片火辣辣的疼,口鼻相连,快喘不上气来:“岐王殿下……饶命……”
慕容泽面不改色,似乎不将茶水倒完不罢休。
小皇帝就在此时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一愣。
宫人:“皇上……救……”
慕容泽手不动,斜眸瞥向小皇帝:“此等拜高踩低的奴才,皇上也要留吗?”
小皇帝一听,便猜出了原委,顿时变了一副厌恶的神色:“岐王大可将刁奴打发去掖庭。”
茶壶里的水空了。慕容泽抖了两下,最后一滴茶水也没浪费。
他随意将茶壶放到一边:“若你敢把这柄茶壶再给我用,你就死定了。”
宫人浑身一抖,似乎被戳中了,跪伏在地:“奴才不敢。”
“滚。”
门开了又关,静省堂中只余小皇帝与慕容泽二人。
小皇帝用赞赏的眼光看向慕容泽:“岐王御下有方,当赏。”
他如今脊背直了,常常恨自己年幼时没胆量教训那些奴才一通,将他们打发出宫已经是克制后的结果。
因此慕容泽所为很合他心意。
慕容泽却不以为意:“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皇上的赏。”
小皇帝原先对他升起的好感瞬间消失一空。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难得兴致来了要赏赐一个人,竟然碰了个软钉子?未免太不识好歹。
他接下来也就不客气道:“朕见你脖子上有伤,谁弄的?”
“自己弄的。”
小皇帝拉下脸:“朕再问一遍,是不是摄政王荀祜弄的?”
慕容泽霎时领会了他的来意,把双手交叠在脑后,懒散道:“让皇上失望了,不是他。”
他只是求死,可不想掺合进两人的纷争之中。
冥顽不灵!小皇帝咬牙切齿。
他冷哼一声:“今日由不得你。”
他朝一旁睨一眼,侍从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左右看看。
静省堂里真是家徒四壁,唯一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都是缺了脚的。
侍从只能掸一掸地上的灰,把东西放在上面。
小皇帝用脚点点那张纸:“写,控诉荀祜的罪状。”
慕容泽看也不看,兀自闭着眼。
小皇帝一歪头,侍从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正对慕容泽的心口:“岐王殿下,请吧。”
慕容泽睁开眼,笑了一声。以前他这条命送不出去,现在竟然成了香饽饽。
可惜他只想送给荀祜。
他拿起笔,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了几行,咬破指尖盖了个血章,随后把纸往小皇帝眼前一递。
“识时务者……”
小皇帝还来不及得意,定睛一看纸上的字,血气直冲天灵盖。
纸上写:“晚膳想吃糖醋排骨黄焖鱼翅一品豆腐炒木樨肉缕子脍,再加一个水果冰酪。”
把他当寺庙里的灵池许愿吗?
小皇帝刚要把那纸丢到慕容泽脸上,突而手一顿,把纸放到面前仔细看了看。
怎么觉得这字迹有些眼熟?
小皇帝惊疑不定地在纸和慕容泽的脸之间来回扫。
皇兄的字很有特点,他应当不会认错。但皇兄如此“善良谦和”之人,怎么会像他这么蛮不讲理?
况且他分明从墙缝间看见了那一点红痣。
亲兄弟间字迹相似好像也合理。
小皇帝虽然暂时说服了自己,但心里还是存着疑惑:“你……先前可曾来过静省堂?”
“没。”慕容泽干脆地否定。
小皇帝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的皇兄确实死了。
一代英主,就沉眠于简陋的陵墓之中。小皇帝每每想到此事就心痛不已。
前一任侍从温热的血仿佛还干涸在他的脸上。这都是拜荀祜所赐。
他如今有禁军统领权,已经今非昔比。他几次想逼荀祜就范,事到临头又勉强压制住。
还不是时候。
荀祜此人,阴险狡诈,必须一击即中。
小皇帝心情沉重,阴郁地凝视慕容泽:“你当真不愿意?”
慕容泽知道时机成熟,便道:“并非不愿,而是有条件。”
小皇帝让他说。
慕容泽把他的条件全盘托出后,小皇帝迟疑道:“朕不想牵连她。”
“不牵连她,皇上有法子让我近身?此事不论成败都对皇上百利而无一害,莫要感情用事。”
小皇帝沉默:“朕答应你。”
慕容泽嫌弃地看看地上的秸秆:“顺便再找人给我装点下这屋子。破成什么样了。能住这么多年也是……”
小皇帝漆黑的眼珠子又盯上他。
慕容泽拐了个弯:“也是卧薪尝胆,今后必成就一番霸业。”
他嘴上说着谄媚的话,但神色自若,仿佛只是在与人玩笑。
“知道了。”小皇帝不情不愿道,“你别一近身就被他杀了。”
“放心吧。坚持几个回合的本事还是有的。”
小皇帝得了承诺,便不再逗留,回大明宫。路上让侍从把齐久安召来。
齐久安在天枢殿里看话本。和太妃许久没出新作,她只能把先前的著作反复回味。
但这回她看着自己投出来的男主,却怎么也磕不动了。
脑海中男主的脸逐渐被荀祜替代。这感觉就像看到一本很喜欢的书,但主角名字和自己熟悉的人一模一样。
她明明觉得男主是个很好的人,才会投他和女主在一起。但荀祜……
荀祜也不是个坏人。
她拒绝他,只是因为他喜欢错了人工智能。
荀祜伪装得和话本男主很像,可某些时候,她又觉得他在扮演另外一个人。
细小的习惯骗不了人。荀祜分明是对自己的角色熟悉极了。
为什么他要扮演这样的角色?是觉得她会喜欢吗?
她不想这么自恋,但回想起来荀祜有些时候的举动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在心仪之人面前孔雀开屏。
少年……对了。
荀祜也有少年时候的。
他在扮演年轻时候的自己。简称,装嫩。
他觉得自己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年纪大?
齐久安胡思乱想着,随手把话本丢在一旁,脚一踢,话本已经飞得很远了。
侍从来的时候,齐久安还没回过神来。
小皇帝叫她,她立马下榻,跟着侍从往外走。
不巧,荀祜也在外面。
她干巴巴地笑:“好巧啊哈哈,你也要出门。”
虽然她决定以后离他远一点,但怎么说也还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必要的寒暄还是要有。
人工智能也要体体面面的。
荀祜完全没有表白失败后的尴尬:“你去哪?”
“我去大明宫。你呢?”
“我去看你。”
这天聊不下去了。
齐久安结结巴巴道:“我会早点回来的。”
荀祜“嗯”了一声,就不再发问。
其实他还是给了她很多自由,只是要求她每日报备而已。算不上占有欲强的类型。
荀祜目送齐久安走远之后,没有回自己寝殿,还是向齐久安的房间走去。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圈,把她吃完的果盘拿走。帮她捡起地上的话本,拍拍灰放回书架上。
话本由于翻阅次数过多,已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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