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鸣乐离开游戏桌的时候，相对较近的21点区也正好结束了一轮游戏。
说来也巧，先前他曾在甲板外头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小女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丢下手里输得不能再输的扑克牌，与这头的翁鸣乐一齐站起身来。
她甚至在往外走的时候和他同路了一段。
衣饰精致的宾客中混入一个衣着单薄的灰扑扑的身影，翁鸣乐很难不注意到她。
只是直到最后，对方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两人就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产生。
恰巧此时，蝴蝶飞镖的区域内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惊呼声，将翁鸣乐的注意吸引了过去，他便没有过多在意这一插曲。
‘……你是赢了游戏没错吧？怎么感觉跟别人没差啊？主办方怎么都没来恭喜你什么的？’系统还在斤斤计较。
虽然规则的确没有说过优胜者就能成为‘面圣者’，但好歹也提供点小奖品什么的吧？
不然也太没有成就感了！
“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们只把我的签牌拿走了。”翁鸣乐上这艘游轮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实现什么心愿，自然是对能不能获得资格这件事表现得云淡风轻。
‘罢了罢了，随便吧——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五条悟那头的情况吧！’
品着系统陡然昂扬起来的后半句，翁鸣乐翻了个白眼。
他穿过人群，来到蝴蝶飞镖区的时候，一轮游戏正好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
因为时间与场地的限制，飞镖区的游戏是多人一组同时进行的，最后的分数按照飞镖射中区域的点数进行总和计算。
翁鸣乐才在等候区站定，只不过往游戏区里头扫了一眼，嘴角当场就飞起来了，乐得主动找侍者要了一杯酒精饮料。
主办方真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这小组顺序到底是谁排的啊？
简直是——恶趣味满满啊。
‘呃，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没看错的话……’系统刚才还要翘到天上去的电子音一改昂扬，结结巴巴的。
‘位置刚好夹五条悟和夏油杰中间的那个人……脑门上是不是有条缝合线……？’
“是的呢。”翁鸣乐自顾自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毫不遮掩地扬起一个再玩味不过的笑。
‘#%……%……￥%&……’系统的语言组织模块陷入了暂时的紊乱。
好一会功夫，它的电子音才恢复正常，只是开口第一句又差点破音，‘这什么情况？？为什么脑花会在这里啊啊！！！！’
“哈哈，谁知道呢。”翁鸣乐笑咪咪的。
“兴许在那个神教里也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吧？”他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的立场。
‘那你说，他现在发现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人——’系统压低声音。
“你看他汗流浃背的模样，想也是早意识到了吧。”翁鸣乐愉快地抢答。
啧啧，这场面，怎么不能算是另外一种‘我打宿傩？’呢。
“果然飞镖游戏就是会简单一些么？我看这一组好几个人到目前为止都是满分……”
翁鸣乐前面不远处，也有两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女士正在瞧热闹。
她俩看上去关系很亲密，互相挽着胳膊唠着嗑。
“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分不出最终优胜者了？”栗色头发的女生嘀咕着。
“嗯……要我说的话，应该是站最左边的那个人能赢吧！！”个子更高挑些的那位一边说着，一边笃定地颔首。
“唉？麻美酱你什么时候还对飞镖有研究吗？？”她的同伴有些诧异。
“不，完全没有研究呀！”这位麻美酱双手一摊，满脸无辜地笑。
“那你怎么知道——”
“哎呀我仔细看过了，这一组人里就属那个人长得最帅了么！！”
“……麻美酱，你这家伙！！”
翁鸣乐也不由得侧目，往游戏区里面扫了一眼。
嗯，站最左边的那个不是某个头发白到发光的家伙又会是谁？
“哈哈，那夏纪酱你觉得呢，谁会赢？”个子高挑的麻美被锤了一拳也丝毫不生气，反倒还摇头晃脑，饶有兴致地询问对方的看法。
“左数第三个，那个黑色半长发的男士！！”
“啊～是夏纪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呢。”她一脸了然的模样。
翁鸣乐：“……”
不是，这位叫夏纪的女士，怎么连你也？
‘有品啊姐妹，有品！！’系统正在旋转。
翁鸣乐：“……”
硅基生命都是毋庸置疑的无性别生命，这系统到底在这儿跟谁姐妹来姐妹去呢？
他深吸口气，揉揉眉头。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酒水的气味，再夹杂一些外头混进来的海风气息。
他并不反感这样的氛围——直到他从宴会厅的空气里嗅闻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污浊。
翁鸣乐兀然放下手中的杯子，往大厅外头望去。
一抹阴影自巨大玻璃窗外的灯光死角晃过，转瞬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正要决出胜负的五条悟与夏油杰也不约而同地抬头，朝宴会厅出口的方向探去——
随即便瞧见了翁鸣乐夺门而出，同样消失在玻璃门后的身影。
……
‘翁鸣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系统眼睁睁瞧着他匆忙来到甲板上，还在状况之外。
“有咒灵的气息。”他言简意赅道。
‘咒灵！？？’系统惊骇。
翁鸣乐没有在甲板上停留过久，而是循着那股浑浊的气味，很快锁定了去往船舱内部的楼梯通道。
在时间跃迁、确认这具身体能看到咒灵以后，翁鸣乐曾与系统一起探讨过相关的问题。
他甚至还因为系统并不能直接识别咒灵到的存在，专门对它开放了自己的视觉权限。
“不是蝇头那种随处可见的无关痛痒的诅咒，而是相当棘手的家伙。”翁鸣乐更进一步解释道。
‘具体有多棘手？’
“以我那浅薄的与咒灵接触的经验来看……至少比少年院的那次要更糟糕。”翁鸣乐已经进入到了船舱里。
比少年院那次都还要糟糕的话……
‘特级咒灵？！！’系统的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
“并且，还是极其擅长隐藏气息的特级。”翁鸣乐瞧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住宿区走廊，眯起了眼睛。
要知道，他们这可是在一艘正航行在大海上的游轮上。
可在方才对方，露出破绽之前，五条悟与夏油杰竟然都完全没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怎会如此？’
‘这艘游轮是什么奇怪的魔力吗，前有脑花后有特级咒灵，一个两个的都往这里头挤？？’
系统有些崩溃，‘……还是说，这个特级就是跟绢索一起上来的？？’
毕竟对方是有这样的前科在身的。
翁鸣乐也不好说。
他只是继续往前探查……直到将整个客舱区都来回检查了一遍。
但先前那抹浑浊的气息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彻底失去了踪迹。
‘躲进乘客的房间里了吗？’
“有这种可能，”翁鸣乐的脸色很难看，“但我更倾向于……它也是伪装登船的乘客之一。”
不然这无法解释对方为什么非要往人多的客舱里来，而不是到游轮更底层的货舱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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