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姜昭阳寻了个郑伯掘突心情尚可的时机，带着精心准备的茶点，来到了前朝书房。
“君上近日操劳，妾备了些清心润肺的羹汤，请君上品尝。”她笑容温婉，亲自为他布菜。
郑伯掘突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存，神色缓和：“有劳夫人了。”
见时机成熟，姜昭阳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看着悟生一日日长大，妾便忍不住想起青洛那孩子。这孩子性子是极好的，懂事又沉静，只是……”她恰到好处地顿了顿，微微蹙眉。
“只是什么？”郑伯掘突随口问道。
“只是太过沉静了些。整日不是跟着傅母学规矩，便是自己待着，身边连个年纪相仿、能说说体己话的伴儿都没有。妾瞧着，不免有些心疼，也担心她长此以往，性子会过于孤僻内向。”她语气温和，充满了一个母亲真切的忧虑。
她没有提什么“童年快乐”、“心理健康”这些现代词汇，而是用了更符合这个时代价值观的担忧——性子孤僻，不利于未来。
郑伯姬掘突闻言，挑了挑眉，似乎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庶女的问题。他对青洛并无多少感情，但一个性格有缺陷、不善交际的公主，将来在联姻或是其他方面，确实可能价值大跌。
姜昭阳察言观色，继续说道：“妾想着，不若请君上恩准，定期让几位宗室或稳重臣子家中，年纪相仿、性情温顺的女童入宫来，陪青洛读读书、做些女红，或是只在园中嬉戏玩耍片刻。一来，能让青洛开朗些，学着如何与人相处；二来，让这些孩子自幼沐浴君恩，感念君上与国家的恩德，于郑国未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将一件带着私心的“小事”，巧妙地包装成了一项有利于公主成长、又能笼络臣心的“政治投资”。
郑伯掘突沉吟片刻。此事听来并无不妥，反而显得君夫人慈爱，考虑周全。若能借此让一些重臣之女与宫中建立更紧密的联系，确实是惠而不费之举。
“夫人思虑周全，慈母心肠，寡人准了。”他最终点了点头，“人选需仔细斟酌，务必清白稳重，由夫人亲自把关即可。”
“谢君上！”姜昭阳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脸上绽放出由衷的笑容。
退出书房，她脚步轻快。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小的开始，但在这个古板的时代，为一个孩子争取到一点点“正常”的空间，似乎比她赢得一场宫斗更让她有成就感。
而当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青洛时，青洛那双总是过于平静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名为错愕的情绪。
青洛看着姜昭阳那充满期待和善意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她这位嫡母，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用一种名为“关怀”的武器，打乱她所有的计划。
郑宫看样子要迎来一批新的、吵闹的“访客”了，而她的打卡任务，似乎也进入了更加复杂的新阶段。
姜昭阳的行动力惊人。得到郑伯的首肯后，她立刻开始着手筛选人选。她并未大张旗鼓，而是通过心腹侍女和内府档案，仔细斟酌了几位家世清白、父兄在朝中职位不高不低、性情据说也较为柔顺的宗室及下大夫之女，共计五人。年龄都在四至六岁之间。
首次“聚会”的地点，就定在申华宫一侧连接着小花园的暖阁里。这里既不受风雪侵袭，视野又开阔，方便照看。
到了约定的日子，几个穿着崭新棉袍、打扮得如同年画娃娃般的小女孩，被各自的嬷嬷或母亲领着，怯生生地走进了这处对她们而言无比尊贵又陌生的宫殿。她们好奇地偷瞄着端坐在上首、容颜美丽的君夫人，又看向站在君夫人身旁，穿着比她们精致许多，神情却异常平静的青洛。
姜昭阳笑容和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命令：“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今日唤你们来，是陪青洛说说话，玩耍片刻。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不必拘束。”
她让人准备了简单的点心、温热的浆饮，还有一些适合孩童抓握、不易损坏的彩绘木偶和布球。
起初，暖阁里一片寂静。几个小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动。最终还是青洛，在姜昭阳鼓励的目光下，率先拿起一个布球，轻轻滚到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圆脸小女孩脚边。
那小女孩愣了一下，看看布球，又看看青洛，见对方脸上并无不悦，才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又学着样子滚了回去。
这一个简单的互动，仿佛打破了坚冰。很快，在点心和玩具的吸引下，孩童的天性渐渐占了上风。暖阁里开始响起细碎的、属于小女孩的交谈声和偶尔压抑的低笑声。
姜昭阳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她看到青洛虽然依旧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放得开，但至少会回应别人的话，会在一旁看着她们玩闹，嘴角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真实的弧度。
“青洛阿姊，你的裙子真好看。”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小女孩凑过来，羡慕地摸了摸青洛的衣袖。
青洛垂下眼，用符合年龄的、略带腼腆的语气回答：“是母亲赏的。”
“君夫人真慈爱。”小女孩立刻说道，眼神里带着讨好。
姜昭阳看着青洛被小女孩们隐隐围在中心，虽然互动仍显生涩，但总算有了交流，心中颇为欣慰。她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聚会结束时，姜昭阳还给每个小女孩都准备了一份小小的回礼——几块精致的饴糖和一朵新鲜的绢花。小女孩们欢天喜地地走了，想必回去后，她们的家族也会对君夫人的“恩典”感激不尽。
暖阁内恢复了安静。
“感觉如何？”姜昭阳走到青洛身边，柔声问道，“可有觉得开心些？”
青洛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带着一点点疲惫和一点点新奇的微笑：“嗯，谢谢母亲。她们……很有趣。”
她无法告诉姜昭阳，这场聚会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场高强度的信息处理和社会关系模拟课，而非放松和玩耍。
姜昭阳只当她是累了，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好。以后她们会常来的。”
看着姜昭阳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青洛轻轻吁了口气。
她走到窗边，看着那些小女孩被各自家人接走的身影。这座宫殿，因为姜昭阳一个善意的念头，似乎正在变得更加“热闹”，也更加复杂。
自那日后，每隔几日，暖阁里便会响起女孩们细碎的声响。姜昭阳乐见其成，甚至亲自设计了一些简单的集体游戏，比如蒙眼摸人、丢手绢之类，试图让气氛更活跃些。
效果是有的。女孩们渐渐不再那么拘谨，偶尔也会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