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帘谈过很多恋爱。
若感情也分上下位者,她绝对是上位者,是天生的领导者,绝对掌控者。
感情对她来说只是调味品,她很清楚那些比她小五岁六岁的男孩子追求的含义,他想要的,只要她喜欢,会给。
像她这样能耐的人,极少跟高层谈情说爱,要不就是有家庭,要不就是精致主义进行利益分割,前者是她的原则,后者纯属就是不喜欢被掌控。
到下周一回到办公室,桌面上如约出现《W杀》的影视投资合同,柳帘问助理谭明洁:“秦家谁送来的。”
谭明洁道:“说是陈臣,是秦五家特助。”
连面都没见,他还知道断的干净。
柳帘饶有趣味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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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经过开会商讨,秦沛文那边《W杀》的影视女主角放弃最初放过来的企划案,转而启用非流量明星,让助理先去跟秦沛文那边特助进行汇报。柳帘说需要搏一搏,要是不接受,告诉秦五总特助现在没有其他合适的演员。
柳帘解散会议,回到办公室后,一眼看到坐在外厅的秦明澈。
他人懒散,翘着二郎腿,在看他们家明星登的杂志内容。
秦明澈注意到他人来,漫不经心道:“喜帖收到了?”
“收到了,恭喜。”柳帘拿着文件点点桌子,示意让他进来说话。
秦明澈边起身边调侃:“你真是不一般的无情。”
她走进办公室,门大敞开,坐在椅子上,笑道:“你还给我使绊子呢。”
秦明澈露出意犹未尽的笑意,对她的让步算是和解,反身关上门。
柳帘警惕。
秦明澈提醒她放松:“不敢了不敢了。”
上次让秦沛文抓个现行后,他人老实多了,生怕秦沛文把这事告诉方家,一气之下把婚约解除,他得被父母打死。
在调情和利益之间,男人算的比谁都清楚。
“跟你也谈正事。”他提着公文包将文件夹丢至桌面,道,“我投资的影片,想让你家最当红的岱蓝演女主,你看中不中?”
投资过亿的古风剧,根据著小说进行改编,本身就有粉丝基础,要是能有当红影星加入的话,肯定流量到位,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太难看。
柳帘说着官调:“我咨询咨询她底下艺人的经纪人,怎么着也能给你空出时间。”
秦明澈觉得八九不离十,笑着坐下了,喝了一口助理送来的咖啡,道:“不过说真的,我们只在办公桌见面真的是可惜。”
柳帘眯眼,装作听不懂:“婚礼还有几天。”
“五天。”秦明澈道,“要是你以后想在别的地方见过,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柳帘笑说,“别想了,明澈,好好生活。”
秦明澈起身,点她:“我说真的,要想我给我打电话就行。”
柳帘淡淡笑了一下。
秦明澈走了后,柳帘用座机给分线打电话,让助理订几杯柠檬水给大家分着喝,再给她送过来一杯。
谭明洁问:“您不是戒糖吗?”
柳帘冷声道:“我恶心。”
放下电话,她转动椅子,看向窗外。
午后的钢铁森林泛着冷光,不住的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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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六月十六,是日宜室宜家。
秦家因许久没有的婚事操办许久,早起时,柳帘就收到秦沁发来的视频,烟火彩炮砰然,满地是红色碎纸屑。
柳帘属于好友位,包好红包,中午过去送钱,坐席就开吃那种好友,所以发过去个牛的表情包后,先去公司上班。
临近中午,柳帘才开车过去礼堂。
中西混杂的婚礼,鞭炮也有,设在中层的半露天人工草地也有。
迎亲队伍到中午十一点半到达酒店,新娘还在化妆间化妆,柳帘正好把礼金给前台总管记事,坐上电梯,趁机入座。
走出电梯,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喊:“陈臣,陈助理。”
柳帘抬起眼皮,几乎下意识扭头去找。
一个女孩子拿着文件夹从她身旁跑过,在一个男人跟前站定:“记账单子在这里,秦总让你先保存住。”
柳帘眯眼。
那个叫“陈臣”的男人点头,三十五岁左右,瘦高身材,偏文静型,不认识,但及其眼熟。
女孩交过单子舒心一半,回身走的时候,步伐慢了许多。
陈臣抬头,正好看到柳帘,脸上明显一怔。
显然他认的自己。
柳帘朝他点头,他尴尬地笑笑,快步往走廊深处走。
柳帘想了想,叫住女孩:“不好意思。”
女孩停下脚步,满脸疑惑。
“刚才那个人叫陈臣,是秦五叔的特助吗?”
女孩看着她,最终点点头。
柳帘蹙眉,笑了笑:“谢谢。”
招呼过小姑娘,她往里走,看到那位陈臣在门口留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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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没什么心情。
柳帘坐到席面上,一遍沉思,点着微信对话框,W。
王,汪,望。
忽然电光火石之间,脑中蹦出一个字,文。
秦沛文的文。
她屏息。
不可能这么巧。
可还是一而再再二三点开看他的微信。
有种难以明说的情绪。
趁着空档,她百无聊赖地处理公司琐事,偶遇几位前任男友过来,闲聊着看了几眼大屏幕上的新婚伴侣。
贺家算是芰荷有门面的企业,次子贺潮是她的高中同学,代表贺家出席,人长得清爽利落。
他们在同一席面,贺潮帮她挡了几位前任,人喝了半壶茶,烦的不行:“什么时候开席,饿死了。”
“出息。”柳帘笑他,“别喝这么多水,你不是医生吗?喝出病自己能看自己身体吗?”
贺潮白她一眼:“学姐,你越来越变态。”
两个人沉默。
柳帘清楚直男骨头不好啃,还不如吃刚上来的婚席四大件——海参,鲍鱼,白赤虾、海螺。
“对了,你不是有收集唱片的怪癖,我恰好有一张。”柳帘喝着海参粥,漫不经心地说。
贺潮懒懒地问:“谁的?”
“Ocskar。”
贺潮眼睛一亮。
柳帘旋即抿唇。
贺潮进入警戒状态,道:“肉偿没门。”
柳帘无语:“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只是让你出来玩玩喝酒而已。”
贺潮没说话,也没拒绝,那张俊脸极其为难:“好吧。”
两个人专心干饭,饿死鬼投胎。
直到听到主持人道“全场打开手机手电筒”,新娘已经在台子中央跟新郎热吻。
贺潮瞥一眼秦明澈,道:“辣眼睛。”
柳帘闻声,朝着台面扫了一眼。
这么一看不要紧。
余光里主席面坐的人,让她瞳孔都微微一震。
“陈臣”赫然在列。
因秦老爷子行动不便,只在秦家露了面,主席现只坐着秦老太太,以及秦家的四位兄弟。
她用眼神在他们身上点兵点将。
要是四位兄弟都在场的话,秦沛文是……
柳帘不敢往深处想,屏息,不动声色地观摩熟悉的背影。
他背身而坐,衣冠楚楚,儒雅风流,在黯淡的灯光里,是一道清绝的暗影。
她胸口微微一悸。
正好有人往主席面快走,俯身交代,男人身体向后靠,银色质地的眼镜闪烁着光,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到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侧脸。
听到耳语后,他挑眉,胳膊搭在桌面,身体缓缓地转动,直直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忽地,掌声四起。
音乐随之响起。
新娘握住花在擦拭眼泪,新郎俯身去看。
而这一切,所有景色都是模糊,唯有心跳猛烈。
柳帘看见所谓的“陈臣”仿佛是笑了,好像他不会意外在正场合遇到她。
目光沉沉,眸色如潭水,看着她,像是猎物。
柳帘脑袋里嗡一声,在一瞬间,大厅飞起的万花筒碎片哗啦啦地落了她满脸。
宛如五雷轰顶。
嗡嗡作响的脑子想起世面上有不少秦家五子传言,最多的是最克己复礼,为人斯文,风评甚好。
是跟她这样的风流女人毫不沾边的。
原来他在正席面看着这么明媒正派,从容冷静。
而这位被人夸赞的秦家五子此时正坐在主席面上,白日矜贵。
夜晚却与她在床上日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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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时间,她已再无吃饭的趣味性。
脑中飞速运转接下来的特发情况,最大的可能还是两人装不熟,但直觉告诉她,他并不好惹。
贺潮碰碰她的胳膊:“等会新娘新郎要过来敬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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