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弧形的阳台上,蒋茯月远远望着山下的城市。
夜晚的嘉水市依旧是繁华的,商店的电子招牌灯光璀璨,车辆不停地穿梭,串联起路边街灯的星星点点。
人驱使的车辆是这座城市的开关,而这座繁华但虚假的城市,吸引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奋不顾身地冲进,用自己的血肉延续前人的使命与任务,至此生生不息。
很残酷,但又理所应当。
她算个还有良心的资本家,需要大量的人才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但待遇不会差。
虽说人才是源源不断的,但忠心的伙伴是百里挑一的。
她一向只攻心,也不怪风评比周书玉和梁知聿好。
不过那些人是否称的上“忠心的伙伴”还有待商榷,毕竟她从不觉得“忠心”这个词会用在人身上。
蒋茯月收回目光。
不知何时身旁立了一个人影,她自然知道那人是谁,依旧漫不经心地呷酒浅尝。
他没计较她算计,可她是个贪心的人,反过来埋怨他为什么不把这些威胁的口吻藏进肚子里,最好一辈子不要让她知道。
可这么一想,又把自己逗笑了,人人都说她喜茶,浑身上下透着茶味的平和沉稳,实际上她势利较真得很。
“蒋小姐笑什么?”
视线恰好瞥见下方草地上的场景,她说:“只是想到多年前的一场宴会,我也是站在阳台上听见楼下年轻人的欢闹声。”
原先只是糊弄他的话,如今倒勾起她的思绪。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她会和那日话题中央的男主角站在一起。
蒋茯月趴在栏杆上,自言自语:“居然是两年前的事了。”
梁知聿冷哼一声,伸手牵起她落下的发:“那种日子有这么好值得你笑出声?”
莫名其妙地,蒋茯月拍开他作恶的手:“为什么不?年轻人的活力也能让我开心点。”
“婚姻让你不快乐?”
蒋茯月睁大眼睛:“这个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那就是婚姻让你快乐了。”
梁知聿语气笃定。
可这不是非黑即白的问题,蒋茯月很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但想到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滋味,于是她扭过头不说话了。
时钟拨到夜场时间段,少男少女纷纷转换场地,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说起来,我倒是对前几年某场宴会上的蒋小姐格外欣赏,那时我们都还叫你‘周太太’。”
蒋茯月不想听了:“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梁知聿不急不慢:“不久,刚从你口中说出。”
这人总喜欢拿她的话来堵她,蒋茯月真没辙,只好继续听他讲。
“你记得梁碧萱吗?”
这谁啊?
蒋茯月撇了撇嘴,他当自己是梁家族谱创始人么,跟他合作以来遇到的梁家人比她前半生遇到的还要多。
梁知聿早就预料她不会记得,她连自己都不会记得,又怎么会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女孩。
默不作声地掩下眼底的深沉,他说:“那一日宴会上,你丈夫的表失窃。”
嘉水市半城人齐聚周书玉三十岁生日宴,礼炮、烟花接连发射,将这座城市照得亮如白日。
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舞台之上,国际知名乐队演奏着悠扬的交响乐,而舞台之下是身着华服的宾客,他们举着酒杯谈笑风生,一时酒香、花香盈满整个空间。
周书玉作为今天唯一的主角,开场时却不知所踪。
在场的不仅仅有周家商业上的合作者,更有他们需要攀附的政客。
周家人急得冒汗,才看见周书玉姗姗来迟。
“抱歉大家,路上跟妻子闹了矛盾这才来晚了。”
话是这么说,但周书玉依旧紧紧牵着蒋茯月的手,时不时低头与她说悄悄话。
“小叔叔,我想出去玩。”
梁知聿的目光从远处女人的笑脸移开,拉着起梁碧萱的手,耐心地说:“今日碧萱要好好跟着你妈妈,不能乱走,知道吗?”
梁碧萱点了点头。
她最喜欢这个小叔叔,自然是听话的。
注视着小女孩走到家人身边,梁知聿拧了拧眉心,视线又不自觉落到蒋茯月身上。
站在她周围的人全是从小交往的朋友,男人身姿伟岸、女人笑靥如花,隔得远都能听见他们相互交谈的声音。
上天赋予这些站在金字塔尖的人一切特权,包括交友的阶级。
天之骄子向来只与天之骄子来往。
呀——
是女生的惊呼声。
梁知聿下意识望去,只捕捉到周书玉的唇离开蒋茯月的脸以及她红得滴血的耳尖。
“哎,知聿你去哪里!”
不顾家人的劝阻,他起身离开,将身后的调笑声隔离在关紧的大门后。
三十岁了也不知道自重,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梁知聿仰在花园的摇椅上,愤懑地想。
二十五岁的人做这种事叫做浓情蜜意,周书玉那个年纪只能算老不知羞。
这个想法一冒出,梁知聿又觉得自己可笑,周书玉和蒋茯月是夫妻,而他是什么东西,连男小三都算不上。
三年来,梁知聿拼命工作,成功让蒋茯月从漠视他到厌恶他。
他以为她爱钱,爱周家的地位,到头来发现她爱那个人。
梁知聿觉得自己要疯了。
恨不能恨得坦荡,爱也不能爱得彻底。
吹了一会冷风,他将心里涌上的阴暗情绪压下去。
再次走进门时,梁知聿的手臂被人猛地抓住。
“知聿,那些人说梁碧萱偷了表。”
对上表嫂慌乱的眼神,他才注意到此刻宴会厅的氛围有多奇怪。
明明所有人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态,但一律往背离门的方向倾斜。
拱形门上方做有石膏挡板,在门口透出一道阴影。
他们站在亮处,而梁知聿站在暗处。
一线之隔,阶级之差。
水晶吊灯散发的光点映射在他们身上,随着轻微幅度的摆动,光点时大时小,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熟悉的脸渐渐变得模糊。
宽慰表嫂后,他缓步走上前。
分毫不差,刚好站在明暗分界线。
哪怕丢了心爱之物,周书玉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别担心,我们也只是在搜查中,并没有定罪。”
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用上“定罪”这个词,梁知聿眼底闪过冷光。
他面无表情:“我要见梁碧萱。”
周书玉一怔,随后笑了笑,温和地拒绝:“没调查完毕,恐怕不能让你们见面。”
“可你们也不能把这么个小女孩单独隔离出来!”表嫂冲上前,身体在剧烈颤抖,“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待客人的吗?”
“女士,我不想把话说得难听。”周书玉笑得温和,话却格外刺耳,“我想梁家还算不上我们的客人。”
此话一出,现场的空气仿佛被无限压缩,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吊着一口气,静待事态发展。
而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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