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很好奇火会以什么方式熄灭,她给每个人发了暖水袋,让他们灌些热水好度过寒夜,屋里的温度并不高,大概在零下四五度左右。
一些妇女和儿童被安排在炕上睡。
其他人则在一层紧紧挨着,裹着毯子,这些人似乎没什么主动干活的意识,明明角落里还有很多干草,她看不下去,帮他们垫了一些,因为格伦帮忙建设这里,她还额外分他一床被子。
这度过寒冬没问题的,但有的人脚冻伤了,有一些人在发烧。
胜男等人开始拿药分给他们,灌感冒冲剂,尽量把干草铺厚实些。
只有大卫帮忙。
几近子夜她才脱下外套钻到被窝里,燕椿和立刻贴了上来,悄悄问她:“谁值夜?”
他身体倒不算凉。
“格伦夫妻和大卫,睡吧。”她搂着他轻轻拍了拍,捂住他耳朵,有人在打呼噜,屋子里的味道也不好闻。
他立刻合眼睡觉。
燕椿和很乖,呼吸逐渐平稳后她慢慢用手指帮他梳理头发,他的神情更加舒展稚气,只头更加埋进她肩窝处。
赵元青任爱意在心中蔓延,她感觉自己能看他睡觉看到天荒地老,她低着头珍惜地亲吻他的额头,如对待心中至宝。
到快天亮的时候,火熄灭的瞬间,是金胜男的狐狸先动了,那只一直庇护金胜男的玄黑狐狸,一直以魂魄的方式守在金胜男周围。
金胜男瞬间起身跳下来跑到炉子处截断草人,那草人全身沾着不知何处沾着的几颗雪粒,并不多,但若真接触到热源,产生的气体足够一层的人缺氧,最重要的是大量升华的白雾,会让这四百平米的地方看不清彼此。
大卫起身露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它……我阻止不了它,也不敢碰,只能把火熄灭。”格伦点点头,证实大卫说的话,他手里还拿着废弃的铁挡板试图阻挡草人路径,但铁已经黑了一半。
金胜男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沉的、混合着愤怒的冷笑。
“怎么回事?火怎么灭了?”
“好冷……好冷……”
“谁值夜?大卫!格伦!”
“快!快生火!要冻死了!”
恐慌如同冰冷的寒气一样,渐渐蔓延开来。
赵元青慢吞吞睁开眼,叹了口气,给燕椿和戴上耳罩起身,她真的无比庆幸金胜男能来,大狐狸是真有用啊……
早些时候金胜男说她不用盯着时她还略微怀疑。
她套上外套,戴上手套后出去,露出笑容拿过那个草人。
小婷和王乐乐也醒了,她们本就睡的不沉。
二人起身盯着那草人,小婷打了个哈欠,“这东西给乐乐,我生火,温度降得有些快。”
王乐乐套好衣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接过,带着草人独自出去。
“你回去歇着吧,用不着你嗷。”金胜男驱赶赵元青,她演技太烂了。
赵元青依言缩回温暖的被窝,重新将燕椿和搂进怀里,用体温驱散他因寒冷而微微的瑟缩。她轻轻捂住他的耳朵,试图隔绝屏风外越来越大的混乱声响,但那双清醒的眼睛却透过屏风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外面景象。
屏风外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但他的嘴很快被捂住,小婷迅速用塑胶圈套住大卫,金胜男则用炉钩子迅速刨开大卫一直携带的棺材。
那里是一个大型的干尸,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度诡异的僵直状态,皮肤呈现出死灰般的蜡感,毫无弹性,紧贴在骨架上,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四肢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扭曲着,关节处被粗糙的稻草强行捆扎、填充,使得整个人形更像一个被拙劣模仿的稻草人偶。
“丽莎!我的孩子!”一个雪粒镇居民凄然扑上,被金胜男拦下:“不行奥,不能碰,有毒的。哇靠,我还真以为这瘪犊子是个大善人呢!搁这儿养蛊呢?”
大卫的身体在不断缩水。他本来是一个看起来很阳光开朗的外国青年,此刻萎缩如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之后是五十多岁,六十多岁,他很快脸色灰白,长满老人斑,最后,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整个人如同一具被风干了千年的木乃伊软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
王乐乐推门而入,迅速反手掩上门,将那狂暴的风雪和更深的寒意隔绝在外。
她身上那瑰丽妖异的气质似乎更浓了几分,瞥了一眼棺材里可怖的丽莎和大卫干瘪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但神情变得悲悯,缓缓俯身抱住痛哭的女人低声安慰她,得她允许后她开始颂念经文,棺木中的丽莎神态逐渐变得安详。
她又重新看向低头泣诉着失去孩子的母亲安慰着她:“她已到达彼岸,我会好好安葬她的。”
随后扶着那位失去孩子的母亲转交给小婷,再看向山本时有着掌控一切的漠然。
“请将丽莎安葬在院内,让这位母亲可以随时看到自己的孩子,好吗?”她盯着百合露出笑容。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山本脸上的从容微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百合一脸抗拒,眼神怯怯地迎向王乐乐的目光。
“请……请不要故意针对我们——”百合瞬间噤声。
因为金胜男的铁尺横在她的脖颈上。
“手下败将,我们啊,不是靠长相认人的,是靠术,对吗?不去我就杀了你。我跟你一起去。”她看的是山本。
山本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最终,他缓缓弯下腰,抓住了大卫尸体冰冷干枯的手臂。百合咬着下唇,搭在了棺材冰冷刺骨的边缘上。两人沉默地开始执行王乐乐的命令。
小婷好不容易安慰好那位哭泣的母亲,转头开始生火,她眼睛盯着三楼,那里还有三个人,卤蛋男人,自称李俊昌。维克多和艾米拉。
金胜男出去的比意料中的久,她表情很不爽,回来后又重新躺回炕上打算睡觉,被小婷迅速推醒:“起来啦,给她们喂药,检查伤口。”
“让那两个小鬼子去。”金胜男捂住头。
小婷也没什么办法,无奈走过去低声请求。
山本忍气吞声点头,接过药朝人堆里走去,见差不多了,小婷朝金胜男笑笑,转身上楼,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异化,脸色变得青白。
赵元青一直等到燕椿和醒,给他做了饭等他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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