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枝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大姐是我们家命最好的,但她却没有珍惜。”
“怎么说?”林桐桐来了精神。
“她16岁就被仙门看中,带去修炼,然后做人家少主儿媳。看得出来那人家是真心对她不错的,什么都考虑到了,也给我们留了很多很多的灵石。只可惜……”
“可惜什么?”林桐桐急死了,恨不得苏三枝片刻不停一直说下去。
“只可惜,留给我们的灵石,母亲拿来扩建了房子,又借了许多给那些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亲戚。然后小弟拿着剩下的灵石去仙门拜师,还被人抢了,那些人逼着小弟带他们回家,把我们家抢了个精光。好在,仙门每月会派人送来一定数量的灵石,所以我们日子也还过得下去。但我那大姐,如此好的机会,她毫不珍惜。听人说,她在仙门,一不修炼,二不理睬未来夫婿,每天就在那里闹腾,甚至还闹着要解除婚约。最后仙门的人没办法,找到我们,希望我们劝劝她。可她不听劝啊,也不怎么愿意搭理我们。再后来,仙门许久没有派人送灵石来,母亲带着我们去打听,才知道,我那大姐,竟然跑了。”
“这……”林桐桐也没想到苏三枝的版本是这样的,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好在苏三枝也没等她接话。
“二姐四妹她们,都羡慕大姐,说她有个好夫家。我也羡慕大姐,不过不是羡慕她有好夫家,而是羡慕她能进入仙门最大的门派学习。可这么好的机会,她偏偏不知珍惜。如果是我,定是没日没夜修炼,给自己争取个好未来。你说她,又不好好修炼,又闹着解除婚约,也不想想,解除婚约后,她凭什么自立于这世道呢?到头来还不是被迫要嫁给个不知什么人,搞不好得回头嫁王大胖。就她那跟灵兽沟通的本领,虽能维持生活,但面对坏人,她有本事反抗吗?脑子里想什么,不肯修炼,要逃跑。”
“王大胖又是谁?”林桐桐瞪大了眼睛,从秦炎到王大胖,与苏一枝相关男人的差距,光从名字上听就如此巨大,可是,等等,“和灵兽沟通的本领?你大姐?”
“对啊。”苏三枝甩了甩胳膊,将果核扔出老远,“父亲去世后,大姐用这本领养了我们一年。后来母亲逼她嫁给王大户,那王大户又老又胖,特别吓人,好在她还没嫁,就被仙门的人带走了。后来她闹来闹去那会,母亲说,如果她真跟仙门解除了婚约,回来还是要把她嫁给王大户的,她不嫁,就是我嫁。那时我才13岁啊,就要把我嫁给王大户?我真是又气又怕。好在王大户家里那个修真的,听说是去什么妖林里除妖,结果死了,王大户也就不是王大户了。”
林桐桐已经没有心思听她说什么王大户王小户,她找了个借口结束谈心,然后给林木儿发了个传讯符,告诉她自己发现的这惊天消息。
“原来苏一枝通兽语,能跟灵兽沟通!”
腰间传讯符振动的时候,林木儿正在吓唬赵延的那几个孙子孙女。
她收起沾血的带刺藤条,打开消息一看,当场就气笑了。
“白痴!这也值得大惊小怪!这种事情,要是放到十年前,还能拿来说道说道,现在苏一枝已经这样厉害,通个兽语有什么了不起?”
“等等!”林木儿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当初,她就是被灵兽救了,所以才没死?”
所以,地坑里究竟有什么?
自从确认了苏一枝的回归,林木儿一直绞尽脑汁,想查出过去的十年,苏一枝究竟躲在哪个角落,又如何得到这一身本领。
现在她忽然觉得,其实最该弄清楚的,是当初苏一枝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毕竟,她是被折磨到奄奄一息,肢体碎碎,残缺不全扔进的地坑。
离火宗有两大坑,南边的天坑,天火从宽阔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坑底喷薄而出,万年不熄,是离火宗火灵来源,也是离火宗的立宗根本。
所以离火宗但凡有重大事件,必会举行祭天坑典礼。
曾经在很久以前,还曾经有过活人祭,被祭的都是些犯错的弟子,或偷情逃跑的女子,将活人扔进天坑,被天火所焚,直接灰都不剩,无影无踪。
后来秦家当了宗主,这个活人祭就被取消了。
而与天坑相对的,便是地坑。
在离火宗北边,朝露阁和灵植园的后头,有片很大的林子,叫北林,北林里猛兽出没,凶险无比,出了北林再往北,越过一片焦黑荒芜的地带,就是地坑了。
地坑没有那么大,从北林边缘起,往沼泽里延伸,大概能有600余里。
和天坑的熊熊烈火不同,地坑里喷涌而出的,是浓重的毒沼和怨气,那毒怨之气阴寒至极,以至于周边连草木都无,更别提活物。
那次她让秦玉芝去骗苏一枝,然后将苏一枝带进青木宗地牢,很是畅快地折磨了一段时日,直到见苏一枝破败不堪,快要死掉,怕被别人发现终究不太好,于是突发奇想,觉得既然天坑可祭,那地坑呢?扔人进去会如何?
因毒怨之气过重,她们用掉好几张避瘴符,才将苏一枝残破的身体带到地坑边缘,扔了进去。
之后十年,无事发生。
直到那次纳新,苏一枝再次归来。
林木儿一口贝齿几乎咬碎,她传讯给林桐桐:“既已取得信任,便速速归来,另有重要任务安排。”
传完讯,林木儿再次举起藤条:“小可爱们,看来你们的爷爷和爸爸真的不要你们了呢。怎么办?”
三个孩子身上早已血肉模糊,此时都呆呆望着林木儿,一言不发,连哭声都没有。
“平时爷爷最疼谁呀?”林木儿问。
“他!”说话的是5岁的赵依依,她将手指向4岁的赵希来。
林木儿笑了:“你一定以为,爷爷最疼谁,我就会折磨谁折磨得最惨,是不是?”
“但是你猜错了。”她扬起手,藤条落到赵依依身上,往回一拉,倒刺带下一块血肉来,“爷爷最疼的,当然要留到最后,最不疼谁,才要先杀谁呢。你们都点魂灯了吧?”
赵依依疼得脸上的肉全部在抖动,一张血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但她依然再次伸出手,指向了6岁的堂姐赵双儿,声音颤抖:“最不疼她。”
小小的女娃,想用她稚嫩的狡猾,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我承认爷爷确实最不疼我,”相比赵依依,赵双儿冷静得多,“但就因为最不疼我,所以根本没有为我点魂灯,你杀了我,他也不知道。”
“真的吗?”林木儿说,“我不信。”
一把碧色小刀从她掌心飞出,瞬间没入赵双儿胸口。
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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