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跪在佛前,“砰!砰!砰!”重重磕下十八个响头。
莺儿在殿外等了许久,沈灼才走出来。见她两眼通红,额头也通红。
莺儿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灼摸摸额头,装作无事:“没什么,就是磕了几个头。寺里烟太大,把我眼熏疼了。”
莺儿将信将疑,忙去找来凉水,浸湿了手帕,给沈灼敷上。
跨出寺门,沈灼回首望向护国寺最深处的佛塔,轻声道:“下次再来,定要找玄天禅师求护身符。”
“啊?”莺儿以为自己听岔了。
向玄天禅师求护身符?小姐是在开玩笑吧。听说连陛下想见玄天禅师一面都不行。
沈灼笑笑,转身往山下走:“世上无难事,想一想,试一试,也许就真成了。”
“嗯,小姐说得有道理。”莺儿狠狠点头。在莺儿纯粹的世界里,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沈灼从护国寺出来后情绪不高,前世今生的各种片段,不停在她脑里闪过。她低着头神情有些恍惚。
走着走着,沈灼忽听脚下“咔嚓”一声,好像踩碎了什么。
“哎呀,我的宝葫芦~~~”
还不等沈灼看清自己踩碎什么,就听到耳边传来呼天抢地的干嚎声。
一个干瘪的灰衣道士风一般地扑过来,痛心疾首地盯着沈灼的脚底。
沈灼缓缓抬起脚,脚下是碎成几大块的干葫芦残片。她忙赔礼道:“刚才走路没留意,不小心踩碎了你的葫芦。这葫芦多少钱,我赔。”
“葫芦?不,它不是葫芦!”老道士十分激动,唇上两片八字胡抖着,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大,“它是祖师爷留下的法器!法器,你懂不懂!!”
沈灼一噎,默了默,然后道:“那这法器,值多少钱?”
“这是钱的事吗?这是钱的事吗?!”老道士悲痛地拾起地上的葫芦碎片,颤颤巍巍捧在手里,老泪纵横,“祖师爷唯一留下的东西没有了呀~~~~”
沈灼瞅了两眼老道士褪色到发白的道袍和枯黄得像稻草一样的头发,思忖片刻:“五十两。”
“一千两。”老道士抹了把脸上并不多的眼泪。
“你个臭道士,少在在这里讹人!”莺儿看不过去了,直冲到老道士跟前,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我家小姐没留意,我可是一直留意着。这条路上本是没什么葫芦的,我家小姐走到此处时,草丛中才突然滚了个葫芦出来,分明是你故意扔的!”
“别说是踩个不值钱的破葫芦了,就是踩烂你金葫芦,玉葫芦,也是你活该!要是再把我家小姐绊出个好歹来,倒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哎,哎,你这小姑娘,怎么骂人呢~~~”面对气势汹汹的莺儿,老道士跳着脚往沈灼身后躲。
沈灼扭头,看着老道:“六十两,不能再多了。”
老道士一脸讪笑:“那,那也行吧。”
“小姐!”莺儿跺了跺脚,“一个破葫芦最多不过二十文钱!”
沈灼心情欠佳,不欲与人过多纠缠。二十文与六十两于她来说没太大差别。她见这老道面带菜色,身形消瘦,道袍破旧,想来也是生活不易,被讹点银子就当做善事了。
沈灼示意莺儿给银票,自己则继续往山下走去。
这边老道拿到银票摩挲了几下,干瘪的脸笑开了花,他将银票往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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