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影道:“眼下我无法断言,要看过物证才知道。”
对天下母亲来说,儿媳妇永远是外人。
秦夫人知道有这个可能,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很快,管家带着锦儿回来,也把证物拿回来了。
锦儿本该遵照杨氏的吩咐,把琉璃盏摔碎了,扔得远远的。
但她不敢,担心大公子之死查到自己身上,便私自把琉璃盏藏起来。
琉璃盏色泽斑斓,表面有浮雕图案,十分精美。
用琉璃盏盛着暗红色的葡萄酒,幻彩流光,潋滟生辉,美轮美奂。
少少拿着琉璃盏闻了闻,有葡萄酒的酒香。
叶姝影也闻了闻,虽然若有若无,但的确是那股奇香。
“少夫人在琉璃盏里倒了葡萄酒,还放了什么?”她问锦儿。
“奴婢不知。”锦儿害怕得快哭了。
“你不说实话,即刻乱棍打死!”秦夫人怒道。
锦儿骇惧地跪在地上,“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那东西是什么,是少夫人亲自去买,亲手放进去的。”
管家带着几个护院,把杨氏押到前院的大厅。
杨氏以泪洗面,悲痛得肝肠寸断。
加上她心里有鬼,便如惊弓之鸟一般,瑟缩着不敢看人。
秦夫人恨怒交织,扑过去打她的脸,捏她的手臂。
“你害死了我儿,贱人贱人贱人!”
“把我儿还给我!你怎么不去死?!”
秦夫人花了大半辈子拉扯唯一的儿子长大,培养他成才,如今一夜丧子,又得知儿子被儿媳妇害死了,破
防了,当着外人的面状如泼妇地打骂。
杨氏护着头脸任由打骂,不想反抗,也无力反抗。
反正,这辈子她完了。
管家和丫鬟把秦夫人拉开,劝她稍安勿躁,让大理寺的官员问案。
“母亲,你总是骂我的肚子不争气。”杨氏幽幽地冷笑,“我每日每夜都守活寡,如何争气?”
“你什么意思?你得不到我儿的心,怪我喽?”秦夫人哭得没力气,由丫鬟搀扶着。
少少把琉璃盏递到杨氏面前,“你害死自己的夫君,交代清楚吧。”
“……我怎么可能害死夫君?”杨氏的眼里布满了惊恐,声泪俱下,“大人,我嫁到秦家多年,夫君对我冷淡,一个月难得跟我同榻一次……”
“婆母不是出言讥讽,就是骂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有口难言,想尽各种法子伺候夫君,盼着夫君多看我一眼。”
“可是,夫君每日回来就待在书房忙公务,看我一眼都难……”
她泪落如雨,哭得快断气了。
叶姝影无法体会她的苦楚、煎熬与绝望,心里多了几分同情。
“你在葡萄酒里加了什么?”
“我上街时偶然听闻,有一种冰片有催情之效,用过的人都争相回购。我想为秦家开枝散叶,想跟夫君欢好,便花了六百两买了两片。”杨氏道。
众人惊得咋舌。
这催情的玩意儿也太贵了吧!
少少美眸一亮,“冰片催情?叫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一片?”
杨氏点头,吩
咐锦儿回寝房取来,“掌柜说,准备好琉璃盏,倒入葡萄酒,再放香肌冰片,便万事俱备。”
她痛哭流涕,“大人,我真的不知这冰片会害死夫君……若我知道,一定不会用……”
秦夫人捶胸顿足地嚎哭。
沈慕和乔家兄弟面面相觑,世间惨剧莫过于此。
叶姝影难过地想,倘若秦夫人对杨氏宽容一点,倘若母子俩、夫妻俩多点沟通,也许悲剧就不会上演。
锦儿取来一只锦盒。
少少打开锦盒,里面的冰片比云片糕薄几分,色白,无味。
“如何?”叶姝影问道。
“暂时没发现有毒,催情之效又强又猛。”少少用手指捻了捻,“我带回去研究。”
“把杨氏押回大理寺候审。”沈慕吩咐外边的差役。
杨氏万念俱灰,踉跄着被两个差役带走了。
秦夫人哭着哀求:“大人,我儿死得这么冤,你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还我儿一个公道。”
……
少少把香肌冰片切了一小块,放在特制的药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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