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葳蕤定住，面无表情地问：“你想这样赚钱？”
沈濯摇头，“虽然梁王需要很多钱，但我不想这么做。”
“那就好。”楚葳蕤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再约陈贺之和锦绣一起谋划谋划。”
沈濯颔首，陈家是粮商，他们自幼相识，要有什么动作，同气连枝总比踽踽独行来得好。
“还是约锦绣去灵谷寺吧。”楚葳蕤不爱去陈家，总觉得那不是闺蜜家，不太自在。
提到灵谷寺，沈濯终于想起一件忽略了很久的事情。
“明释大师在灵谷寺给我留了锦囊。”
“我记得咱们之前一起去过几次？”
“明悟大师说，第二只锦囊，需得等我找到心悦之人，才可以去打开。”
“那现在不就可以……”楚葳蕤反应过来，离开金陵前，沈濯还不满足打开锦囊的条件。
灵谷寺、心悦之人。
楚葳蕤喃喃道：“原来是在聊这个。”
回到澄心堂，沈濯反身挡在楚葳蕤身前。
楚葳蕤一头扎进他怀里。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楚葳蕤捂着额头看他，有些不好意思，“那次我在灵谷寺迷路，走到明悟大师的禅房外，听见你和他说话的声音。”
沈濯记得那时候他心绪很不好，还是打开第一个锦囊后，才恢复一些。
“我只记得明悟大师说了一句话，你的妻子不见得是你心悦之人，后来我就没有再听下去。”
沈濯揽楚葳蕤入怀，鼻尖萦绕着楚葳蕤发丝的淡淡清香，觉得心安。
他缓缓开口：“明悟大师的意思是，妻子是身份、心悦之人是情谊，两者不是一回事。你别多心。”
沈濯亲了亲楚葳蕤的额头，“我现在很确定，你就是我心悦之人。嗯？”
楚葳蕤闻言，环住沈濯的腰，声音瓮瓮的，“嗯。”
三日后，陈贺之和罗锦绣应楚葳蕤邀请到灵谷寺烧香。
罗锦绣被夏竹带着到寺院后面见楚葳蕤，正巧看到楚葳蕤和沈濯一前一后从方丈明悟大师的房间出来，楚葳蕤手中还拿着一只天青色的香囊。
走下台阶，楚葳蕤一抬头就看见罗锦绣朝自己跑来，顺手把锦囊塞给沈濯，楚葳蕤伸手拽住罗锦绣。
罗锦绣忘了锦囊的事儿，只得了便宜卖乖似的，“前两天才见了，怎么这么着急又约我见面？”
“有事找你和陈贺之商量。”
楚葳蕤招呼沈濯，先和罗锦绣一起去上过香，之后才逛到后山一个亭子里坐下。
“什么事情这样郑重其事的？”
楚葳蕤坐下喝了口茶，直截了当问：“陈贺之，你家一般会囤多少粮食，够金陵城的人吃多久？”
话音刚落，沈濯轻咳一声，低声道：“这能直接问吗？”
楚葳蕤从小跟他俩一起长大，说话没过脑子。当即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想打探你家机密。我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江南道有大灾，陈家囤的粮食能支撑多久？”
术业有专攻，陈贺之又是个敞亮人，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我们家在江南道的粮商里堪堪排到前三，若手里全部粮食都卖掉，只够金陵城全城百姓吃上一旬。”
微观事务如记账一类，楚葳蕤还可以；若论宏观经济一类……她茫然地看向沈濯。
沈濯有前世记忆，这两日有专门收集了粮商的资料，正好为楚葳蕤解惑。
“江南道的大粮商有四家：徐傅陈陆，最大的便是扬州徐家。陈兄家里的粮食够金陵城吃上一旬，徐家的粮食怕是能供城中百姓吃上月余。”
楚葳蕤颔首，“如此，即便有大灾，也可以挨到朝廷的存粮运来。”
陈贺之浸淫这行许久，闻言立刻摇头表示不赞同。
“从以往的记录看，若江南道都遭了灾，晏朝疆土必定还有其他地方受灾；而江南素来是鱼米之乡，朝廷救也会先救京畿和其他粮食产量低的地方。”
陈贺之被这一假设弄得忧心忡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难道明悟大师方才对你们说什么了？”
罗锦绣道：“你傻了？蕊蕊先约的咱们，后来见的明悟大师。”
陈贺之更懵：“那如何有此一问？”
沈濯面不改色地胡诌了一通：“前两天看书，提到江南道已五十多年未遭过灾，心有戚戚。”
“这有何奇怪，说起来渝州已风调雨顺数百年。”
陈贺之抬手抚上罗锦绣的手背，“渝州有巧夺天工的都江堰，不可同日而语。”
他思忖片刻，恍然：“沈兄说的有理，我竟忽略了。既如此，咱们如何应对？”
一个“咱们”，已然赞同了沈濯的假设，并摆明了同进退的立场。
沈濯答：“避开其他三家，暗中囤粮。”
陈贺之蹙眉，做生意要考虑销路，陈家在江南粮商中只排第三，并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银两囤粮，而是对外的铺子只有这么多顾客。贸然提高存粮，若卖不出去，陈米以后可就更不好卖了。
最重要的是，沈濯的想法仅仅是猜测！
楚葳蕤看出陈贺之的疑虑，干脆道：“我和沈濯来之前商量过，采买粮食的钱我们出，只是要借用你家的仓库。”
她看了眼一起玩到大的闺蜜，补充道：“若真有灾荒，我不打算高价销售，所以就不给你谈分红了，只付你仓库借用的银两如何？”
罗锦绣反手握住陈贺之的手，两人对视一眼。
陈贺之：“好，就这么办！”
罗锦绣道：“你放心，若真有灾荒，陈家必不会靠这个发财。”
楚葳蕤昂首看向沈濯，眼里尽是对好友的赞许。
陈贺之这才喝了口茶。
楚葳蕤道：“还有一事。”
“咳咳咳！”
罗锦绣一遍拍着陈贺之的背，一边嗔怪地看了楚葳蕤一眼。
“我从东瀛人手里买了些种子，这新鲜玩意儿叫‘番薯’，你们家的庄子若有空余，不妨试种一些。”
罗锦绣觉得楚葳蕤今天提的两件事都很突然，不免疑惑道：“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东西？”
“那天你和林芃芃走后，正巧在珍馐阁门口遇到贩卖番薯的商贩。”
楚葳蕤骤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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