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院中,人群来往,时明月盯着来往的工人们搬运着烧焦的木料,临时回来的阿莲亦留心着来往的下人。
“大小姐,这批料子也是需要运走的吗?”小厮束手问道。
时明月看过去,忽然提了神,小厮手指着的方向,一堆被捆好的料子已在院角堆了许久。
这是她藏了地契的废料。
要想将这么多的私产悄无声息地转运出府,时明月还需想一些隐蔽的法子。
昨夜她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下了暗室,取出一沓地契塞入收拾的废料中偷运出府,金雀和画眉二人在府外接应,抓着无人的时候将地契从废料中取出来。
全程都由时明月信任的小厮搬运,从未经过他人之手,知晓其中玄机的亦只有她与四个丫鬟。
眼下前来问话的是时峰派来的小厮,时明月自然不能让他接手此事。
“不用了。那边活多,你去那边帮忙吧。”时明月指了个铲废土的地方。
小厮点头离开,一直在门口鬼鬼祟祟晃荡的阿杏感到异样,又观察了片刻,便一溜烟般跑开了。
眼下已过了夏至,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时明月叫停了众人,吩咐小厨房的人送来了解暑的绿豆汤让大伙休息片刻。
她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凉亭喝了两口茶,忽闻院外一阵动静。
抬眼望去,来的是沈从谦和封颂。
见了时明月,沈从谦温润一笑,“没想到时姑娘今日在府中,早知如此,在下便不派人去荣夫人那边送东西了。”
说罢,沈从谦吩咐身后下人将出发的家丁叫回。
封颂眼含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沈从谦一眼,火明明就是他放的,人也是他逼回来的,难为兄长装得这么像……
时明月客套地回了个礼,“前夜家中大火,近日都留在府中修缮母亲的院子,不知沈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沈从谦看了眼身后,松涛领了一群人上前,“这些都是沈家养的能工巧匠,其间不乏参与过皇宫修缮的稀世之才。听闻荣夫人院中大火,时大人定是忧心,姑娘亦是分身乏术,在下便将这些人带来了,愿解姑娘一时之忧。”
十来名衣着简单干练的工匠排成两行,“见过时姑娘。”
阿蓉瞧着来了帮手,嘴角翘得就快上了天,昨日他家姑娘还在发愁如何设计清泠院的修缮图纸,今日沈公子便前来送人,真可谓是雪中送炭。
阿蓉藏不住心中的喜悦,再看眼身前的姑娘,神色甚是平淡,似是不想收下这份大礼。
时明月抬起眼皮看了眼沈从谦,知道他别有用意,可就算他没有婚约,时明月也不想成亲。
有母亲前车之鉴在前,她对成亲之事早已没了兴趣,与其自断羽翼将自己困在牢笼之中,不若一早就躲得远远的不越雷池半步。
时明月对沈从谦行了个礼,“公子可否愿意听我说些话?”
见沈从谦点头,阿莲阿蓉两个丫鬟自觉地带着封二公子去一旁的屋子里喝茶歇息,时明月转身给沈从谦沏了杯茶,飘过的衣角正巧擦到沈从谦的手背。
沈从谦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听着时明月解释不愿嫁人,心里不由得翻涌起一阵不耐。
可他自小受到的管束不允许他露出一丝怒意,沈从谦依旧云淡风轻地一笑,淡然地抿了口茶。
茶香清逸,是他前不久刚送给她的贡茶。
“为何不想嫁?”他想要一个答案。
时明月看向天边自由舒展的云层,“想带母亲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沈从谦心中愈发烦闷,好似穿越漫长的梅雨季经久不见明媚的阳光,心中幽暗之处滋长出的妒意和占有欲要让他窒息。
世俗礼法犹如一张解不开的大网将他牢牢地缠住。
他也想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她为何不能陪着他?
沈从谦捏紧了袖中的拳头,不易察觉地镇定了心神,笑着提出了解决办法。
“京中来了人,称在下今年许会收到调任的圣旨,你若不放心荣夫人留在淮县,一同带着也是无妨。”
时明月微愣,心中揣度着沈从谦这句话的可信度,不远处的封颂观察着她,嘴角含笑地扇了扇扇子,心中暗自腹诽兄长难怪对这时家姑娘念念不忘。
说起模样,虽比不得京中高门闺女的端庄典雅,她身上的孤傲清丽却是封颂见所未见的。
他瞧着时明月摇了摇头,像是回绝了什么,再看兄长,虽说面子上没什么波澜,周边气场却同往常大不相同。
沈从谦见她回绝,情绪险些失控,反问了句“为什么”。
时明月嫌少见他脸上有这样的情绪,“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事不能强求。”
又那么一瞬间,沈从谦没藏住,一失手摔了茶盏。
时明月不看他,只是云淡风轻地重新取了套茶具,笼着袖子替沈从谦续茶,却被沈从谦一把握住手腕。
“我若非要强求呢?”
时明月没想到,看上去文弱的沈从谦竟也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使劲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再抬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正如猛兽般锁定着她。
时明月在这个熟悉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质。
他何时变得这般偏执?
见时明月不曾回话,沈从谦的情绪迅速恢复回落,意识到方才的动作有些失礼,又依依不舍地松开时明月的手腕。
“如果时姑娘相通了,就派人来沈府送个话。”
时明月冷冰冰地起身,一手握着发红的手腕,自知面前之人深不见底,在他面前反抗只是飞蛾扑火之举,她便顺从地点了个头,目送着沈从谦带人离开。
沈从谦走到门边,似是想起什么般停下了脚步,回头叮嘱道:“方才来之时见外面有人鬼鬼祟祟,平日小心留意些财物,莫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时明月再想抬头追问,沈从谦已走远离开。
***
时府外,松涛将刀擦了擦血收回鞘中,向马车中的沈从谦禀报,“公子,清泠院外的人已经处理了。”
“做的不错。”
沈从谦淡淡地点头,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封颂却是满脸笑意,打趣着自家兄长不择手段,“为了夫人,兄长可是人都杀了。”
沈从谦诡异一笑,“何足挂齿?”
封颂面色扭曲,“我没在夸你……”
沈从谦拿起从京城传来的信,吩咐车夫启程回府。
封颂偷瞄了一眼,信中说的是圣上近日大行简朴之事。
封颂眸色黯然,父亲期盼他与兄长在淮县自相残杀,兄长却毫不忌惮地在他面前拆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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