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
柳州村山脚下。
乌云密布,天色骤变,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笼罩了整个夜色。电闪雷鸣之中,宅内的灯笼在狂风中摇曳,红绸被吹得猎猎作响。
末兮一阵晃神,刺耳地话灌入耳旁,稀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浊气,让她觉得心烦燥乱。
“丽丽,你啊伯给你寻得夫家已经是我们镇上数一数二的富商,虽然年纪大点,待你等娃一落地,届时才知你啊伯地良苦用心,这女人啊,嫁什么都不如有钱重要。”
末兮侧身一瞧,面露困惑之色,不自觉捏紧掌心。
只见一名粗粝的阿婆正在耳边叽里呱啦说着什么,末兮注意到她嘴边喷出地唾沫星子,秀气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那朴娘见末兮还是一脸不情不愿,一时恼怒拍桌而起,咬着牙愤然道:“说了半天你到底听进去没有,你老娘我养你数十载,的就是收你这笔彩礼好让富贵娶妻生子,我可告诉你,你这次休要搞砸”,朴娘说了一半,面露狰狞发起了狠:“我就送你上青楼去!”
这是在剧本杀?
还演的挺逼真的!
末兮听的迷迷瞪瞪。
可上下左右一扫,这环境,这摆设,还有窗外错落有致只有古代才有的建筑陈设。
这难道是在做梦?
不,她很清楚的记得,上一秒,正开车的她被塑料闺蜜调侃道:“是什么风开让我们得末兮大小姐,手上带着一千五百万的翡翠钻戒,开着限量版的法拉利跑车,去上那月薪六千的B班,连我的生日会都放我飞机!”
“不过呀,你不来可惜了,今晚生日会上,我可是请了几位一线男明星喲!”
话筒里傲娇中带着一丝得意。
末兮勾唇,对着话筒直言: “姐妹,对不住啊给你补上一个限量版爱马仕当生日礼物,今儿难得能拜访非遗传承人李先生,等我拜访完就过去…”
不等说完,末兮一个转弯,迎面与大卡车正面相撞……
末兮只觉得眼前一黑,在一眨眼。
便是如今一席朴素粉红色华服,头戴流苏玉簪坐在铜镜前,一副待嫁的模样。
周围是一个下脚都困难的小陋室,越过斑驳老旧的木门外,是暗淡老旧的大堂,末兮一眼便被红头巾盖着两箩筐的吸引住。
所以她这是穿越了,末兮摸了摸脸,指尖的触感告诉她,这是真实的。
缓了一会,末兮根据原主的记忆很快得知,自个竟是穿越到宋朝。
原来原主本名为丽丽,自十岁父母双亡成了孤女,差点饿死在农田,被阿伯捡回家领养至今七年有余。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啊伯的妻子,名为朴娘,自啊伯走后,曾经蒸蒸日上的绣坊在朴娘贪得无厌般大刀阔斧改革下,如今的绣坊只剩一副空架子。
末兮撩开两边袖口,骨瘦如柴的手臂皆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新旧叠加,想来刚刚凝固的血痂便是昨天朴娘的作品。
才不到十八的原主,绣坊鼎盛时便被当了八年牛马,绣坊落寞后,为了聘金迫不及待送去给六旬的贾府做妾。
摸清了脉络,末兮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脑中一闪而过,谨言慎行伺机而动。
时间逼近,朴娘看了看时辰,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副但凡她敢反抗,下一秒便能杀了她的气势。
末兮学着原主轻轻一撇,面露恐惧道:“朴娘,我…我都听你的便是!”
闻言,朴娘这才收回杀心,转而讥讽道:“这嫁到城里给贾老爷做妾,那也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那王昭和灵丫头苟且,聘礼也没几个子,你跟他有什么好。”
吃香喝辣,末兮暗讽:那贾老爷可是出了名的荒淫无度声名无耻下流,传闻才六旬府里便死二十几位妾室,至于如何惨死,民间铺天盖地众说纷纭,甚至专门记载了厚厚的一整本书,专门记载他的恶劣行径。
正经的人家一听闻贾府纳妾,便跟听了鬼故事般,吓得魂不附体,手忙脚乱地将房门关紧。
朴娘倒好,听到能给出不菲的礼金,便是将原主五花大绑,死也要让他死在贾府,眼里盯着原主,就如同盯着行走的巨额礼金,看到末兮直冒冷汗。
末兮刻意避开她瘆人的眼神,下一秒,视线落在枕头上写着安神药的药瓶。
原来原主是吃了这过量的安神药才导致死,这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后一布如追兵利刃,四面楚歌,退无可退,这换作是任何一位女子,想来最轻松的做法便是自杀。
不行,得想个法子逃婚。
而逃婚不得先搞点盘缠,末兮看向了堂中央正堆满了秦贾珍送来的聘礼。
可只是眼巴巴这么一瞅,视钱如命的朴娘眼疾手猛地捡了一块臭抹布朝她脸上扔。
动作之快,末兮甚至脑袋空白,来不及反应。
厅堂内几名小工,不由停下手中的活,目光皆好奇的往闺房内探。
其中几人低头撕磨了几句,似在憋着什么笑。
末兮一阵吃痛:“阿婆,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子,我就想瞧瞧。”
朴娘斜眼一溜,面目甚是可憎:“你也配!”
末兮眼框一热,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打一出生便是爸妈含在嘴里的金疙瘩,一辈子吃穿不愁,一个月生活费随随便便上百万,这要搁在现代她早一把揪她头发,一顿暴揍。
可识时务者为俊杰,末兮按捺下汹涌的愤怒,咬着牙嘴唇微微发颤。
眼下盘旋在她脑海里逃离二字愈发浓烈,正当末兮冥思苦想之际。
一名目测十岁男孩跨过门槛,每走一步,身上的二两肥肉便为之一颤,面相虚头巴脑,一脸娇憨,长着同她老母一样斜视的下三角。
一看便知是朴娘的儿子王富贵。
王富贵轻车熟路从桌上拿着喜饼边嚼边探头探脑往屋内钻:“娘,大姐嫁人了,可有席吃,上次吃席还是爹爹去世的时候,我现在还记得爹爹席上那口滋滋冒油的鸡腿。”
王富贵一阵回想,嘴里不自觉分泌着唾液。
朴娘宠溺一笑,转身便像变着魔法很快拿出一只肥沃的鸡腿。
那只,王富贵下一秒离开打翻朴娘手中的鸡腿,怒然道:“我说吃鸡腿,就只是吃鸡腿吗?你听不听得懂,我要的是吃席,顺便吃一口鸡腿,而不仅仅只是一个鸡腿!”
末兮“嘶”的一声,心想,这要是他儿子,单开始打翻鸡腿那一刻,她便一巴掌呼过去,那还等得到他后面逼逼的份。
更可恶的是,这白花花的鸡腿,原主可一年吃不到半个,这家中一个骨瘦如柴,一个肥的跟猪一样,想来原主该吃的饭全进了富贵的嘴。
朴娘倒面不改色,搓搓手掌,继续安慰道:“瞧你这馋样,等你姐去给人当妾的,娘手里有的是银子,到时候天天给你吃席,还能给你娶个媳妇生仔仔!”
王富贵一听,不喜反怒:“娘,这种话你早说了千百遍,我不信,我就要去吃!”
说罢,王富贵双手抱拳,一副傲娇的模样。
被王富贵这么一闹,朴娘拉去王富贵胖乎乎的手,心里泛着酸:“瞧把你那个早死的爹,竟把我儿苦的!”
见状,末兮内心腹诽,吃吃吃,就知道吃,一身膘了还吃,上辈子不会是猪投胎来的吧,幸好你爹死的早,否则那经得起你们这么造!”
可想归想,趁朴娘出门间隙,末兮逮着机会拉着富贵眼巴巴连哄带骗问道:“富贵,你可想吃席。”
见富贵迟疑片刻,末兮乘胜追击,继续蛊惑:“姐姐有办法带你去吃喝玩乐,还有骑马。”
自家道中落后,富贵虽天天吃喝不愁,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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