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干嘛?”
赵旎歌不肯走。
不仅不肯走,反而还拽住他:“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也得陪我跳一支舞吧?”
她力气不大,甚至有点娇滴滴的,胳膊挽上来时整个身子也跟着倾过来,或许是喝了几杯果酒的缘故,嗓音比平时有点多了慵懒的沙哑,这么拽着他不放,有点缠人的意味。
但陆宴岭怎么可能让她在这么多兵官面前撒野。
他意味莫名地盯她一眼:“不走是吧?”
赵旎歌还没反应过来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腰肢和手腕就被大掌同时一钳,两只脚便不由自主地离了地,整个人腾空了起来。
她几乎是被男人单手扣着腰拎起来的。
她这体重,他拎她就跟拎一只小鸡崽似的,轻而易举。
“陆宴岭你快放我下来!”
赵旎歌怒了:“我今天晚上在这儿干坐一晚上了,你来了也不陪我跳支舞,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陆宴岭颇为无语地看她一眼。
她挂在他身上,凶巴巴地瞪他:“我不管!今天这舞我跳定了!”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舞她也必须跳!
她,赵旎歌,叱咤舞台的风云人物,几时沦落到在一场舞会里连一支舞都跳不上的?
“陆宴岭,你放不放?不放我跟你拼了!!”她去扒他的手。
而这时,站在对面的赵兰心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
赵旎歌什么时候又跟陆宴岭搭上的???
看他俩这样,举止还甚是亲密的样子。
陆旅长几乎将赵旎歌整个人搂进了怀里,那充满占有意味的动作,全然不是刚才对着她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陆宴岭拎着怀里不安分的女人,无视舞厅里数道惊愕的目光,径直朝门外走去。
赵兰心不死心地想做最后的努力,在陆宴岭经过时捏着嗓子唤了句:“陆……”
男人一个冷冽眼神扫来。
赵兰心忍不住打了个寒碜,剩下的话便跟哑巴似的,说不出来了。
偏偏这时,赵旎歌看见她,猛然瞪大双眼,像看见救星似的,还伸出一只手臂朝她挥动:“赵兰心,快救我!!”
赵兰心:“……”
好想掐死她。
*
赵旎歌扑腾未果,最终还是被陆宴岭半拎半挟地带出了舞会大厅。
他在过道的楼梯间将她放了下来。
赵旎歌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陆宴岭,你真是好歹毒的一个人。”
陆宴岭被她给气笑了。
他也真的就笑出来了,只不过是冷笑。
他漫不经心解着袖口:“不让你留在里面跳舞,就歹毒了?”
“对!!”
赵旎歌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地说:“就跟你们当兵的,不让你们上战场打枪一样,这是对我职业的侮辱!”
陆宴岭眉梢微挑,看着她气得跟一只河豚似的脸颊,挺有意思。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了。”
赵旎歌又气又委屈,瞪着他的一双大眼睛跟会说话似的,卷翘睫毛忽扇忽扇的,把主人的控诉和幽怨全展现得淋漓尽致。
陆宴岭扫她一眼,抿抿唇,刚想说他不会跳舞。
然后他就看见那双眼睛眨巴眨巴几下,开始红了,然后她小嘴一瘪,娇嗲嗲地道:“我不过就是想见你一面嘛……看你和关褚是朋友,就通过他把你约出来吃饭。但那也是因为我请你你不答应呀。我就这么点小心思而已,又不是真的要跟他约会,你就记仇!”
“我为了来部队见你,好不容易才跟同事竞争到一个演出名额,还得每天在练舞厅不吃不喝练习八个小时,把脚都练肿了,腿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儿的!”
“你倒好!你根本不来看我演出!我在这儿等了你将近两个小时,就是为了见你一面,要是我不找人去请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来?”
她一边说,一边眼泪婆娑指控他,那表情,那声音,好委屈的样子。
好像她面对的是一个世界上最坏的负心汉。
陆宴岭眼神讳莫看着她。
差不多看了整整一分钟那么久。
看到赵旎歌眼睛发酸,实在忍不住先眨了眼,险些破坏掉她努力营造出来的真诚和委屈。
但好处是,因为她睁眼睁得太久,有一滴生理性眼泪从她眼角滑了出来。
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睫垂落而下。
然后,她听到陆宴岭极其轻忽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他这叹气是什么意思。
但情绪和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儿了,是进是退,她总得见到一个成果才行吧。
否则,她怎么下台啊?
大哥,你不接戏,我会很尴尬的好吗。
“陆宴岭,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赵旎歌问他。
陆宴岭抿着薄唇,没作答,赵旎歌只看到他侧脸锋利的眉骨和鼻梁。
“你是不是觉得,我接近你最好的朋友,耍这样的小心机,是个轻浮的女人?”
他遽然抬眼,再一次审视她的表情。
这次,他在她游戏人间的散漫
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自嘲。
赵旎歌将头转向一边,自嘲地说:“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那好吧,我也不上赶着讨人嫌了。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了。”
“我明天就回市里去。”她缓缓退后一步,脸上已然换了一幅疏离的表情,“明天你把我的口红还给我。因为那就是我故意留在你车上,好找借口来见你的东西。”
“现在,它已经不需要再放在你那儿了。”
她从刚开始的委屈控诉,再到此刻的疏离冷淡,过渡得没有任何征兆。
好像他就是一个她突然兴之而起的玩具,现在不感兴趣了,便可以毫不在意挥挥手,随意地打发掉。
陆宴岭喉结动了动,眼眸深深盯着她。
“你这个女人。”
赵旎歌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语气,知道火候到了,立马用幽怨的眼神最后看他一眼,果断转身。
“陆大少,今天是我打扰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往楼梯下走。
还崴了一下脚。
她一边扶着栏杆做出最脆弱无助的姿态,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大晚上你穿着这样到处乱窜什么?”
陆宴岭没好气地盯着她晃人的背影,沉声喝道。
当他出声的那一刻,赵旎歌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狡猾地窃笑。
然后她转过身,也不说话,就这么咬着唇瓣一语不发,倔强地看着他。
陆宴岭看着她那个虚伪做作的表情,用力磨了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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