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的手在离开孟家人视线后便松开了,重新坐回车上,孟云纾低眸看着握在手里的户口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裴歧珘刚系上安全带,就透过镜子看见了低着头且面无表情的孟云纾。他单手搭放在方向盘上,目视着前方,混杂着车子启动的声音,裴歧珘忽然开口:“你现在悔婚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不大,听起来闷闷的,却足以让孟云纾听得一清二楚。
她诧异回眸,有些意外地看着裴歧珘。空气静默了两秒,随即她扑哧一笑,微歪着脑袋看着裴歧珘道:“我当然不会反悔呀,我实在是太想嫁给裴先生了!”
即便是知道孟云纾想要嫁给自己的目的,但当裴歧珘看见她那副明媚阳光的笑容时,他的心还是泛起了一丝甜意,就连着刚刚在孟家的那点不快,也瞬间随之消失。他轻咳一声,掩饰方才心底的情绪,脸上依旧表情淡淡,随之开口:“嗯,那我们现在出发了。”
车行驶在这寒风呼啸的路上,她看着沿边一掠而过的风景,街道边上的梅花开了,吹落许多掉在了路边,甚至掉落在了过路人的肩上。隔着车窗,感觉不到寒风的侵扰,抬头看着前方觉得心情很好。
而她刚刚之所以沉默,只是想到了孟向德说的那番话,再次想起,还是不禁令人作呕。
垂眼无声轻叹一气,抬眸间余光不经意看到身旁的裴歧珘,她直接大胆侧着脑袋直线看去,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不得不说,裴歧珘的模样实在是生得令人嫉妒,眉宇间自带魄力,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身形颀长不说,更重要的是,他的身材也是令人挑不出一点不满。
大概是那晚的回忆太过深刻,导致孟云纾只是目光落在裴歧珘胸膛半会,那夜的一幕幕便再次在她的眼前浮现。她的脸颊开始觉得有些轻微发烫,抿了抿唇,故意将眼神错开,但为时已晚,脸蛋已经悄然爬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可当孟云纾下车环看了一圈却都没有看见民政局的半点影子,她觉得奇怪,于是朝着裴歧珘的方向走去,不禁疑惑道:“裴先生,这里并没有民政局呀,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没走错。”
裴歧珘说道,他没有向孟云纾解释太多,随即便迈开步伐继续朝前走去。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抬头看见已经走出好几米远外的裴歧珘,孟云纾还是果断小跑着赶紧跟了上去:“等等我裴先生!”
裴歧珘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声,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但是迈开的步子显然小了些,直到孟云纾跟过来与他并肩行走在一起。
这是一条看起来较为安静的街道,路上的行人不多,两侧皆是一些颇有艺术气息的展馆。孟云纾从未来过这里,不免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有些好奇,像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裴歧珘的身后,直到他带领着走进另一条蜿蜒的小道,随即在一扇墨色雕花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素雅白衣的男生,头发利落干净,看着温润斯文。在看见来人是裴歧珘后,脸上立即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朝着二人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裴先生孟小姐里面请,渡老先生已经在西房等着你们了。”
裴歧珘轻微颔首,那名男生随即转身走在前边带领着两人入内。一踏进门内,孟云纾便闻见了一股很浓郁的沉香气息,是那种经典的芽庄白棋南所散发出的味道,气息霸道浓郁、层次分明,细闻之下还有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芳香凉意。这种香她曾在一个展会上闻到过,但也只是大概知道是什么香,其余的并不甚了解了。
这房子从外部结构看来倒与寻常的建筑物也并无二异,但是顺着厅堂从里走入,才发现别有洞天。石头堆积而成的小山流着溪水,肥润各色的锦鲤在池中嬉戏。碎石砌成的地砖铺成了一条蜿蜒的小路,院子中央还有一个乘凉的亭子,路的两侧都种满了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有的还泛着淡淡的药香。
庭院里的布局有点像苏州园林,保留了独有的特色。周围还种植了许多品种的树木,同是枝繁叶茂高大挺拔,虽没有春日那般生意盎然满园春色,但秋冬的枯叶落黄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裴先生、孟小姐,渡老就在里边,请进吧。”男生走到一处院前,脚步一停,转身依旧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站在门口的一侧,示意他们进去。
那扇木门是虚掩着的,伸手推开,那股沉香的气息愈发浓郁。抬眼顺着前方望去,那案桌中央站立着一位胡须和头发都极长的老者,那老者在听见声响抬头看见来人的时候,瞬间大笑几声,伸手招呼道:“你们来啦,快过来快过来。我一早就在这等着了,这茶都换了好几盏了,你这小子,居然还这么晚才到。”
一向对人寡淡且不善言笑的裴歧珘在看见眼前的渡老后也是一副谦逊晚辈的模样,他闻言轻笑,迈步靠近之前还不忘站在自己身后的孟云纾,怕其尴尬,特意顿了几秒,待孟云纾走近时,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渡老苍老的手布上了不少皱纹与暗斑,抬手轻推了推自己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双眸微眯目光落在孟云纾身上许久,似是要把孟云纾的模样看个仔细。随即眼神偏移落在裴歧珘身上,几分确认几分试探地问道:“你要给的人是她?”
裴歧珘颔首,并没有掩饰地为渡老介绍:“渡老,这位就是即将要和我结婚的人,孟云纾。”
“孟云纾,欸,好名字,长得也是有福气的模样。”渡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上下多看了几眼,眼角的细纹也随着笑容而加重了几条,看着孟云纾的模样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亲孙女。
“渡老您好。”孟云纾并不认识眼前老者的身份,但看着如此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也是非常有礼地打了声招呼。
“好好好,都好。”渡老随即又是仰头大笑了几声甚至随着笑容幅度的加剧,眼角的细纹又是增加了不少。
渡老转身脚步悠悠地走到了一个柜前,只见渡老小心翼翼地从里拿出了一个暗紫色的木匣子,笑眼眯眯地抬头看了眼两人,随即故弄玄虚般低声道了句:“你们俩看好啦。”
随着木匣子的缓缓打开,里边露出了一个极为璀璨的粉色钻石,如同一颗北极星般闪耀布满光环,漆黑的匣内遮挡不了它的半点光辉。
仅是一眼,便让人再也无法从它身上挪开半寸视线,正当孟云纾暗暗称叹之际,就听见渡老的声音悠悠从头顶传来:“这颗粉钻可是近三十年来出产的最大颜色最为饱满的粉钻了,你看这切工精湛,那可是我费尽心思找了多位在切割界鼎鼎有名的老师傅共同商议打造的。歧珘啊,如果不是你要结婚,这枚粉钻,我是定不肯出手的。”
裴歧珘闻言随即浅笑道谢:“谢谢渡老肯割爱,等立哲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备上厚礼。”
渡老一听到提起自己的孙子,就不禁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道:“别提那臭小子,玩心大着呢。家里都催婚多久了,愣是不肯结。说什么还小,不想被婚姻束缚,你瞧瞧这话说的,真是要把我气死。都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等不等得到他结婚呦。”
渡老边说边唉声,满脸都是为着孙子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孟云纾站在一旁不忍看着一位老爷爷如此伤心,于是上前一步笑着安慰道:“我看着渡老如此精神饱满,精气神比我们还足呢,怎还担心这些。渡老身体康健,寿比南山,别说等到孙子结婚了,就算等到孙子的孙子的结婚也不成问题。”
“哎呦你看这小嘴多会说,哈哈哈爷爷就爱听这些。歧珘啊,你可得带着小纾常来啊,这开心果在这,我可得年轻好几岁呢。”
孟云纾嘴甜,自小就容易讨长辈们喜欢,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模样,更是惹得长辈们欢喜:“渡老要是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歧珘,我一准过来陪您。”
“好好好,好好好,可就这么说定了啊,不准反悔啊!”渡老笑得根本合不拢嘴,一下又一下地捋着胡须,别提有多高兴了。
突然渡老又是想起了什么,他忙将匣子放下,随即走到了柜子的另一处,朝着孟云纾招了招手,慈爱地呼唤道:“小纾啊,你过来,爷爷也送你一个见面礼。”
孟云纾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裴歧珘,随即便走到渡老的身旁,只见渡老从柜子里边拿出来了一条手串,圆润光泽还泛着阵阵香气,细闻之下与刚进门那会闻到的气息竟是一样的。
“这个味道,是棋南沉香?”
渡老眼里瞬间流露出几分欣赏,随即将手串取下放到了孟云纾的手心:“你这小孩还挺识货,如今像你这么年轻的,认识这棋南沉香的人还真不多。”
孟云纾低眸看着这色泽光滑气息浓郁的珠子,浅浅一笑谦逊道:“渡老过奖了,这种味道我也只是在一个展厅上闻到过,但是关于沉香具体的历史我就不了解了。”
“无妨,能知道已经是难得了。这手串你就拿着吧,你要是对这些木头宝石感兴趣的话,就常来我这,爷爷很乐意教你。”
“谢谢渡老,我会常来的。但是这串珠子想必十分贵重,我初次见您也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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