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潜伏在暗处的那条“蛇”比他预想中还要滑溜,简直像是涂了三层润滑油的泥鳅,一抓就跑,一碰就溜。若不整出点大动静,根本没法浑水摸鱼,更别提引蛇出洞了。于是,一个堪称“奥斯卡级别”的圈套,在他脑中缓缓成型——这不叫阴谋,这叫行为艺术。
而这出戏的第一幕,主角当然是院长巴颂先生。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鸟儿在叫,病人在呻吟,一切都那么和谐。坤泰拎着他那份标注得密密麻麻、红笔圈得像小学生考试卷的“监控记录报告”,一脸沉重地走向院长办公室,步伐稳健得像是要去参加追悼会,只不过悼念的可能是别人的清白。
他推开门,声音低沉而富有戏剧张力:“院长先生,有新的情况,必须向您汇报。”语气之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要宣布外星人已经登陆医院顶楼,正在做核酸检测。
巴颂正被最近接连不断的死亡事件搞得焦头烂额,头发掉得比Wi-Fi信号还弱。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刚喝的枸杞茶喷出来:“又……又出什么事了?”
坤泰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把报告放在桌上,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展示一幅名画。然后,他伸出手指,精准地点在几条被红笔圈得格外显眼的记录上,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调阅了近期医院周边及连接医学院区域的监控录像,发现外科有几名值班护士,在非规定时间,尤其是深夜,存在无故离开岗位的行为。”
他特意把“外科”“护士”“深夜”“可疑”这几个词咬得清清楚楚,仿佛在嘴里嚼了八百遍才吐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心理暗示的毒液,精准注入巴颂脆弱的神经中枢。
“什么?!”巴颂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动作迅猛得差点撞翻办公桌,肥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护士?大半夜跑出去?他们是不是去参加地下街舞大赛了?还是组团去夜市吃烧烤?!”
坤泰微微皱眉,露出一副“我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如此”的悲悯神情:“监控覆盖有限,无法追踪最终去向。但从几个模糊画面来看,他们前往的方向……似乎是红灯区或者综合商业区那边。”他顿了顿,眼神深邃得像口枯井,“那些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比如,卖假药的、拉皮条的、还有专门骗中年男子下载理财APP的地推人员。”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巴颂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定格在一种类似发霉芋头的颜色上。他喃喃道:“难道……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外科那边?”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听到自家养的狗突然宣布要竞选总统。
“院长,”坤泰双手一摊,做出“我只是个卑微打工人”的无辜姿态,“我只是如实汇报监控记录的情况,当然不能妄下结论。但眼下正值风口浪尖,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忽视。”他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尤其是周室长手下的护士,个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荷尔蒙旺盛得能点燃酒精灯……他们的行为举止,确实需要……更严格的审视。”
这话听着公允,实则阴险至极,表面是提醒,实际是往火药桶里扔了个打火机。谁不知道周品孝是外科的铁腕室长?谁不知道他带出来的护士个个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现在却被暗示成一群深夜集体逃岗、奔赴风月场的“夜行侠”,简直是人格侮辱加职业抹黑二合一套餐。
巴颂坐在那儿,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仿佛有十个小人在他颅内开辩论赛:一边说“不可能!周品孝绝不会放任下属胡来!”另一边却嘀咕:“可万一呢?年轻人嘛,谁还没个冲动的时候?说不定真是去谈个恋爱、跳个钢管舞什么的……”
他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坐立难安。最终,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精神,他一把抓起电话,手指颤抖得像是在拨求救热线:“周室长,您现在有空吗?可否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传来周品孝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巴颂长叹一口气,仿佛刚完成一项重大决策。而坤泰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一定会很精彩:有人将暴跳如雷,有人会据理力争,有人甚至可能当场脱鞋砸人。但不管怎样,混乱已经埋下种子,只待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真正的秘密上彻底转移。
至于真相?
真相从来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谁能演得最像真的。
没过多久,周品孝迈着仿佛踩着节拍器般精准的步伐,走进了院长办公室。那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在走T台,又像是在巡视自家后花园——只不过他穿的不是高定西装,而是白大褂外搭一件略显严肃的深色夹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我来不是谈事,是来定局”的气场。
他进门的第一件事,不是打招呼,也不是递文件,而是用眼角余光轻轻一扫,精准锁定站在墙角宛如背景板的坤泰。那一眼,平淡无奇,却像X光机过境,把人从里到外照了个通透。接着,他才缓缓转向巴颂,声音平稳得如同新闻联播主持人:“院长先生,找我有事?”
语气礼貌,措辞标准,但谁都听得出,这话背后藏着一句潜台词:“如果不是大事,我现在已经在喝第三杯咖啡了。”
巴颂清了清嗓子,仿佛要宣布一项重大科研成果,郑重其事地将坤泰那份报告推了过去,还特意用了“请君入瓮”式的手势,指尖轻点纸面,仿佛那不是一份普通文档,而是一张藏宝图。“周室长,你先看看这个。”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几分悲天悯人的沉重,“坤泰主管在监控里发现了一些……关于你手下护士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说得极其讲究:不说“问题”,而说“情况”;不直接指控,而是用“发现”来暗示。典型的官场太极,左脚虚晃,右脚准备踹人。
然而周品孝压根不吃这套。他接过报告,翻页的速度堪比刷短视频——上滑一下,下一秒就合上了。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刚才看的不是什么“惊天黑料”,而是一份餐厅菜单上的“今日特价:沙叻牛肉五元”。
他把报告轻轻放回桌面,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归还一本图书馆珍藏版古籍,然后目光如激光制导导弹一般,直击坤泰,开口便是连环炮:“坤泰主管,仅凭这几段既没有时间戳、又看不清脸、甚至连人物性别都靠猜的模糊影像,你就敢断定我的护士‘行踪可疑’?请问您的判断依据是来自刑侦教科书,还是昨晚做的梦?‘可疑’的标准是什么?是不是只要晚上出门买关东煮就算图谋不轨?”
这一连串反问,语速不快,逻辑却密不透风,字字带钩,句句穿心。办公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外机嗡嗡作响,连巴颂都不自觉坐直了身子,生怕被误伤。
坤泰显然没料到对方火力如此凶猛,原本准备好的“我也是为医院安全考虑”“特殊时期需谨慎行事”等官腔台词,全都被堵在喉咙里卡得生疼。但他毕竟是混迹职场多年的老油条,脸皮厚度堪比防弹玻璃,愣是挤出一个慈祥微笑:“周室长,……我理解您维护手下的心情。但在这种命案频发的敏感时期,护士在非规定时间外出,本身就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动机确实值得深究。而且他们去的地方……”
“地方?”周品孝立刻打断,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冷笑,“红灯区也有合法经营的夜市和小商品批发市场,市中心还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难道现在连买个泡面都要报备组织?我的护士都是有身份证、会用健康码的成年人,在非宵禁时间因私人事务外出,有何不可?莫非圣保罗医院已经升级成‘全能型社会管理机构’,不仅管治病救人,还要管员工几点回家吃外卖?”
此言一出,巴颂差点笑出声,赶紧低头假装咳嗽掩饰。而坤泰的脸色则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活像个劣质LED灯泡在自动切换模式。
还不等他缓过劲来,周品孝继续乘胜追击:“再说,坤泰主管,我倒想请教您——在医院内部接连发生命案、安保压力山大的当下,您作为保安部门负责人,不去加强病房巡逻、排查可疑人员,反而对外科护士半夜三点去买姨妈巾的行程轨迹如此上心?甚至还动用公共资源调取周边七八个路口的模糊监控,写出这么一份‘推理小说式’的报告?”
他往前一步,气势陡增,声音虽不高,却像锤子敲钉子一样,每一句都精准砸进对方心理防线:“您这是真心协助破案,还是……想借题发挥,转移视线,搞点‘内部矛盾大爆发’的戏码给大家助助兴?”
最后那句话,简直如同武侠片里的“狮子吼”,震得坤泰耳膜发麻,心跳骤停三秒。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完了,这人不仅脑子清楚,眼神还毒,自己那些弯弯绕绕的小算盘,全被人家一眼看穿。
“我……我这也是为了全面保障医院安全……”坤泰结结巴巴地辩解,额头上冷汗直流,像刚从桑拿房爬出来。平日里那张敦厚老实的脸,此刻写满了“心虚”两个大字。
巴颂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位坤泰主管啊,本想借机给外科使绊子,结果一脚踢到了钛合金钢板上。非但没捞到好处,反而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简直是“搬石头砸脚尖”的现实教学案例。
而周品孝压根不再看他,转身面向巴颂,语气依旧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院长先生,我认为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让保安部门回归本职工作——守好门、看好人、抓真贼,而不是沉迷于‘都市传说’级别的外围猜测,浪费调查资源,制造科室对立。至于我科室的护士,我会亲自进行思想教育和行为规范培训,必要时还可增设‘夜间出行打卡群’,每日汇报动态。就不劳保安部越俎代庖、跨界执法了。”
说完,他淡淡地扫了坤泰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再敢搞小动作,下次我就把你调去看太平间夜班。”
随后,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如初,背影挺拔如松,仿佛刚刚不是参加了一场唇枪舌战,而是完成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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