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儿莫不是以为，我这半截入土的老骨头对于有所图谋？”
山包上，老九爷在杨越再度开口后，颇有些耐人询问地反问道。
杨越没有做声，但在他看来这老九爷还有旁边的柴丘，态度已很是明显。
这两人昨夜对他有善意看上去不像是假的，但若要说见到他和夏侯无咎后，完全没有一点算计，恐怕也不可能。
杨越记得他与这些人见面时，对方将他和夏侯无咎当做盗匪时的喊打喊杀的场景，而后又在得知夏侯无咎剿灭了摩云岭的山匪，态度转变。
当然，最重要是杨越觉得，面前这个老九爷的不论是言谈还是态度，都颇为暧昧和飘忽，颇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杨哥儿多心了。”
老九爷微微沉默片刻，忽而摇了摇头，长长叹气道，“我等对那奚山君……哎，不敢想，不敢想的……”
“嗯？！”
杨越又一次蹙了蹙眉。
他觉得这老九爷好像在以退为进。
昨夜的篝火场，他斩杀了那只前来传递奚山君指令的狐妖，不论这小妖怪身份地位如何，但明面上都是那奚山君的人，杨越将其斩杀了，就是伤了奚山君的颜面。
从哪些村民的口中，杨越也听出了过往似乎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奚山君的使者被村民“误杀”，结果导致了奚山君的报复，那户人家彻底消失。
但老九爷和柴丘两人，不，主要是老九爷，昨晚在杨越救下陈素一刀斩了那狐妖后，没有像其他村民一样，将罪责推到杨越身上，反而很是违反常理的想要将杨越摘出去。
也就杨越这样的，自觉那陈素小姑娘于他和夏侯无咎算是有“一饭之恩”，事情又是他做下的，不愿意将干系担到那小姑娘身上，几次三番的要让村
人来找他。
换个其他人，或许也会有好心，愿意仗义救人，可知晓其后果后，也不一定能够愿意担责，连夜就可能离去。
今日，杨越会愿意出来寻找老九爷与柴丘，其实也正是对方昨晚的一番表现。
但见了两人之后，从两人口中得知的情况来看，他有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这两人当时不想杨越卷入这村子里的风波，确实是一片好心。
而方才老九爷和柴丘所说，也坦言自身并非什么真正的好人，被逼无奈而已。
两人与杨越说了这些话，似乎希望杨越能帮助他们，但最后又觉得……
“是了。”
杨越想到这，忽而有些明白了。
面前的老九爷和柴丘，不想将他这个外人卷入其中是真，卷入其中后，与杨越说了村子里的情况，希望能够有个办法解决也是真。
只是……
他们又再恐惧，或者说不敢抱有什么希望。
那奚山君是能够吞食两山山神的妖怪，想要对付哪有那么容易。
杨越猜想或许老九爷和柴丘会说上这些，很可能是他之前的那番夏侯无咎剿灭群山里的盗匪，引起了他们的期望。
毕竟，山岩村这边与那些盗匪算是很近，恐怕也受过其劫掠，知晓一点那些个山匪的实力。
甚至，不夸张的说，杨越觉得山岩村和那些个山匪恐怕也有些勾连也不一定。
当然，其中又有奚山君这样的存在，在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有时候就很难说得清。
所以总结起来，其实就是老九爷和柴丘，不是什么奸恶坏人，反而分得清是非。
杨越斩杀了那狐妖，他们并未想让杨越承担什么，只是杨越要主动留下来。
而主动留下来的杨越和夏侯无咎，又某种意义上给予了老九爷和柴丘两人一丝不切
实际的希望。
一来是今次献祭的童男女，是他们两家所出。
二来如今那奚山君胃口越来越大，但村人仿若温水煮青蛙，在这锅中已久，没有了逃离的勇气。
老九爷和柴丘对于杨越这个入局之人，似乎是想让他“知道”个明白，又像是希望他能做点什么。
只是，到了最后，两人又终究不敢继续说下去。
是不敢想，也无法相信。
那是能够吞了摩云、西峰二山山神的妖怪，于寻常人而言，是完完全全的不可战胜。
偶尔冒出的一丁点儿想法，在认清现实后，立刻又回缩回去，不敢想……
“所以……”
杨越站在小山包上，微微昂起头，望着环绕的群山，“他们是被那奚山君驯养驯化了。”
他心中得出了结论。
包括站在他面前的老九爷和柴丘，甚至许许多多的村民，他们其实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那奚山君“驯化”了，成为了那妖怪的家牲。
但他们没用勇气抗争，或者做出一些其他改变。
偶尔脑海里有过一丝想法，很快又会被长期的习惯与恐惧，还有混杂着苟且偷生的心态，全部压倒。
“可这样说起来……”
杨越望着群山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我其实是没有直面过那奚山君，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心态。”
妖怪啊！
一头修炼有成的妖怪！
这东西对于杨越的
来说，还是没有清晰的概念存在。
哪怕他看过许多的志怪小说，看过很多类似的电影电视剧，但那些虚假的存在，始终无法让他有正确的认识。
甚至昨夜那只在篝火场被他斩杀的狐妖，都没办法让杨越建立起一个比较准确的形象。
但杨越很清楚一点……
那就是这个奚山君，这头虎妖，不会那么容
易对付。
能口吐人言的狐狸，他一刀砍翻了脑袋，对其除了能像人说话外，并没有其他概念。
可自称奚山君的这头虎妖不同，对方能吞山神，能托梦，还有些其他手段，那就不会太简单。
毕竟，一头成年的猛虎，普通人就已经无法招架。就不用说，这头猛虎有了智慧，又会变得又多么棘手。
而现在，对方甚至可能还存在一些杨越没有认识的法术或者神通？
“杨哥儿……”
小山包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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