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妖怪么？”
杨越低着头，看着被他一刀剁下来的狐狸脑袋，一时有些惊疑。
他先是用脚踢了一下红毛狐狸的躯干，汩汩的红色鲜血从狐狸断裂的脖颈处涌了出来，下半身更是传出了极其浓郁的腥臊气息。
杨越用铁刀的刀剑翻了一下红毛狐狸的脑袋，然后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铁刀。
红毛狐狸的脑袋货真价实，不像是什么障眼法或者李代桃僵之类的东西。
他手里的那把铁刀，也是之前从盗匪那捡来的那把，寻常熟铁打造的，刀背有些黝黑，刀锋不少地方都有了豁口，平平常常的一把铁刀。
可就这把平平常常的铁刀，在杨越的臂力加持下，一刀就将个能人立而起口吐人言的狐妖给剁掉了脑袋。
“这未免有些……”
杨越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从他读过的各种书籍，还有看过的影视剧上，对于各种妖怪的描写，都是神乎其神。
不说变化多端、呼风唤雨之类的，但怎么也有些手段，不至于这么弱小。
但这头红毛狐狸被杨越一刀剁翻，几乎没有展现出什么其他的能力，跟普通狐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嗯？！”
忽然，杨越似察觉到了有些异样，转头朝四周望去。
除了火焰烧灼的哔啵声和夜风掠过的呼呼声，周遭仿佛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发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声音。
一个个站在周围的村民，全部仿佛中了定身法似的，嘴巴微张，眼睛瞪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好像——
杨越将那红毛狐狸剁下脑袋的那一幕，对于在场的村民来说，震撼到了他们失语，甚至都忘了呼吸。
嗡——
良久，沉默的人群似乎从这极度的震撼里逐渐走了出来。
呼哧呼哧——
几声剧
烈的吐气喘息声后，围绕着篝火周围的众多村民，如同一滴水掉进了滚油当中，一下从安静变得嘈杂而混乱起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站在旁边的老九爷望着那红毛狐狸的脑袋滚落，手里的拐杖扔在一边，跌坐在了地上，神色惨然。
“完了，一切全完了。”
村中的里正柴丘，在这一刻扑咚一声，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
“这……狐大仙被砍了脑袋，这……这……”
“老九爷，你说这……这可怎么办呐？！”
旁边围着的众多村民，同样一个个脸色惊慌，仿佛遇到了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一个个惊恐地叫了起来。
“山神大老爷不会放过我们的，上一回上一回……”
“我们村子怕是要毁了，这……这怎么办啊？！”
有人似乎回忆起来什么，只是说了一半，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上汗水大滴大滴涌出，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呜呜呜……死妖怪，怀妖怪……”
而就在众多山岩村村民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忽而一个啜泣呜咽的哭声响起。
这哭声不是周遭的那些村民，而是那个前面被拉扯住的小姑娘陈素。
不知何时，陈素已挣脱了束缚，跑到了尸首分离的红毛狐狸面前。
站在红毛狐狸面前的小姑娘双目通红，微微鼓起的小脸上，却带着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恨意。
看着红毛狐狸那被杨越砍下来的脑袋，陈素突然高高举起小脚，狠狠地踩了下去，一边踩一边还叫骂着：“踩死你……呜呜……踩死你，坏妖怪……呜呜……你们还我弟弟……”
那红毛狐狸的脑袋被陈素小脚踩得，顿时血水乱溅，眼珠爆开，沾满了脏泥。
而陈素这个小姑娘对于这些丝毫不
顾，反而越踩越兄，渐渐的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杨越看着面前又哭又恨的小姑娘陈素，没有丝毫阻止对方踩踏红毛狐狸脑袋的意思。
这红毛狐狸前面想要咬死陈素不说，就冲他听到陈素所说的内容，这狐狸被挫骨扬灰都是便宜了。
“小贱妮！你……你你……你怎么还敢？”
但杨越不阻止陈素，旁边却有暴喝声响起。
那跌坐在地上，神情萎靡的老九爷，似突然见到了陈素踩踏红毛狐狸脑袋的一幕，顿时一下从地上站起，举着手里的拐杖，颤巍巍地指着陈素，仿佛怒到了极点。
陈素被老九爷的这么一声暴喝，似也从踩踏红毛狐狸脑袋的剧烈翻涌情绪里脱离了出来，看了怒气勃发的老九爷，停下脚站到了一旁。
“都怪你这小贱妮，你……你给我们村子招来大祸了！”
老九爷见陈素停下了踩踏的脚，可脸上的怒意没有丝毫稍减，他略显浑浊的目光瞟了杨越一眼，接着又望向陈素，愈发怒气勃发，看着苍老的面容上，那一道道仿佛沟壑的褶子都颤抖起来。
“贱婢，老子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又不是只你弟弟一人，各家都有的！”
跪伏在地上的中年里正柴丘，这时也猛然一下站起，看着站在一旁的陈素，脸上无比愤怒。
“对，都是这个贱婢！”
“她娘是个偷人的，她也是惹祸精！”
“打死她！”
有了老九爷和里正柴丘的两声呼喊，其他村民也纷纷叫嚷了起来。
好几个人都冲上前，就要冲过去打那叫做陈素的小姑娘。
被群情围攻的小姑娘陈素，小脸微鼓，脸上又是那副倔强的表情。
似乎，她早已习惯了周围村民对她的态度。
“嗯？这些人……”
站在人群中间的杨越，见到村民们指责叫
嚷的一幕，一时有些奇怪。
那红毛狐狸的脑袋是被他砍的，可那个老九爷还有其他人，却没有人找他，反而都冲那小姑年过去了。
不过，杨越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这样的时候，怎么可能让那个小姑娘替他被人群围攻？！
“慢着！”
杨越大喝一声，站了出来。
望向周遭群情汹涌的人群，还有一道道望向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握着铁刀拱了拱手，大声道，“各位，在下不知你们为何会对这狐……狐妖如此礼遇，但这狐妖是被我剁了脑袋，有什么事情，理应冲我来。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不关你事。”
杨越的声音方才说完，那个似乎村中威望最高的老九爷已皱着眉，摆了摆手，说道，“虽是你动的手，可这祸事是那小贱妮惹出来的。”
“嗯？！”
杨越听完了这老九爷的话，有些讶异，又有些茫然。
“不错，杨……杨越兄弟，这事与你无关。”
在老九爷说完之后，前面冲着陈素还目露凶光的柴丘，忽然神情一转，朝杨越说道，“若说起来，我等谢你也是应该。杨……杨越兄弟，你是外乡人，不知内情……这狐大仙虽是你打杀的，可我山岩村的老老少少，不是那等不分是非道理的人，都是长眼睛的。”
柴丘说着，指向陈素，难掩怒意道，“我……我等都知道狐……狐大仙……它已要离去了，是这个小贱婢，拿着菜刀闯出来，惊扰了狐大仙，这才又有了狐大仙要咬死她的事发生。”
说着，柴丘忽然朝杨越拱了拱手，“杨……杨越兄弟，你见着狐……狐大仙伤人，能够挺身而出，换做其他时候，我柴丘和村人都要谢你大恩……”
“这话……”
杨越看着站在身前，似有惶恐，又
有怒意的里正柴丘，着实有些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方才见那些村人群情汹涌的模样，还以为这些人是见那小女孩好欺负，所以全部矛头都指向她。
可柴丘这话说出来，却有些让他刮目之感。
他想到了在村口时，初见柴丘和其他山岩村村民时的场景，当时他就隐约觉得这些个村人虽是拒绝了他和夏侯无咎进入村中，但说话做事，都有礼数，看上去也不像那么小家子气。
但他又有些没搞明白，这些村人为何又要针对那小女孩，以杨越看来，那……那个狐妖才是问题根源。
“够了！”
里正柴丘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旁边拄着拐的老爷突然出声喝道，他看了一眼柴丘，而后目光望着杨越，淡淡道：“我山岩村地处偏僻，村中习俗不喜外人。这位……老朽不管你是何人，现在，还请离开我山岩村的地界。”
“这又是什么意思？现在要赶我走了么？”
杨越眉头皱起，越发不解起来。
他看得出来，不管是面前这个老九爷还是柴丘，对于他打杀了那个狐妖，都没表露出什么迁怒怨恨，反而柴丘还谢他出手救人。
这是很明理的表现。
但这个老九爷现在又要驱赶他离开，却是让杨越不明对方的用意。
“杨越兄弟，还请你快些离开吧！”
柴丘看了眼杨越，跟着说了句，然后就要去抓那个叫做陈素的小女孩。
“柴兄，老九爷……还有诸位……”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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