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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五

小说:

彼岸往事

作者:

I是我啊I

分类:

衍生同人

《彼岸往事》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刚吃过午饭,小彤打电话来。

“兄弟,后天过年了!过来我这边儿吧!咱一块儿包饺子,炒几个菜,庆贺一下!”

我似乎又立刻闻到了那种淤泥的味道。几个星期过去了,我竟然忘了跟他联系。

“功课实在太紧了,马上要期中考试了。就不麻烦你了。你这些天好吧?”

“麻烦啥,咋净这么说话。我成天瞎忙活,朋友有点事儿找我帮忙。去那个语言学校也没见着你,我是下午课。考试不是下个星期吗?听说你学习可好了。好样的,兄弟!”

“还行吧。我们班课程紧,压力挺大的。这次真不过去了,等考完试咱再聚吧。”

“大过年的,怕你一个人怪寂寞的。你再想想吧。想过来,随时来个电话,我去接你!”

“好,那谢谢小彤。新年快乐!”

“谢啥。新年快乐,兄弟!”

语言学校的下午课,是一二级和其它的语言课程。我不想细问,放下电话,回房休息。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阿伦说:“明天早上是国内的除夕,晚上就是大年初一。咱这是第一次在国外过年,得好好热闹热闹。明天史蒂文请客,要不要过来?不吃白不吃,人多力量大!”阿伦做个鬼脸。

“他一个人请大家?”

“他爹有的是钱。据说他去年就请的大家。他不请,他那么多作业咋办?”

唐勋瘪瘪嘴,一脸不屑。

阿伦见我们无动于衷,“要么,咱单独聚?找个地方自己做,或者去外面撮一顿。”

唐勋看看我。

“我没地方。还有老乡喊我去聚会。”

“有老乡聚会也不喊上我?”

“不喊你,你也有得吃。”

“倒也是,”阿伦嬉皮笑脸的,“这个年,我应该能蹭上三四顿。”

“我房东说过,可能会带我去中餐馆。”唐勋忽然想起来。

“市中心唐人街是有个中餐馆,我跟着史蒂文去过,要是不开车,过去太麻烦了……”

“这不结了。”我打断阿伦,“唐勋有房东请,你有饭可蹭,我去找我老乡,不都有着落了。”

新年的那天早上,无论是慕黑勒还是街道上都看不出与平常有任何的不同。只是上课前,唐勋把房东送她的中式饼干在各桌上发了一些。老师象征性地说了句“中国年快乐!”,就开始上课。

放学后,阿伦喊了声“新年快乐啊!”,就跑得没了影儿。我和唐勋在路口互道“新年快乐!”,各自回家。

我早早吃过晚饭,去了校园。慕黑勒的公用电话不停有人来用,没法说太长时间。我在一个偏远的教学楼过道里找了部电话。傍晚时分,天色渐暗,走廊里没有人。我手里拿着新买的电话卡,盯着墙上的时钟,指针刚指到六,正是国内早上八点,我打通电话。

“怎么才打过来?”

“怕你们看春晚,还没起床。”

他们却早已吃过饺子,等了很久了。

“生日快乐、新年好啊,儿子!”没等我拜年,我爸在一旁喊道。

这一年,我的生日和年初一撞在同一天。我没跟别人说过,也不想参加任何的聚会,好用这个傍晚的时间和爸妈通个电话。

“你小时候,咱没拿生日当回事儿,都没好好庆祝过。这头一回生日和新年赶在一起,你又得一个人在外面过了……”我妈哽咽起来。

“国外春节热不热闹?”我爸抢过电话。

我如实说。

“没啥,入乡随俗,过外国节就是了。过了这个生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我爸开始讲起他年轻时候的事,讲他“上山下乡”,讲他曾经怎样找来几个土豆烤着当年夜饭,又讲他怎样遇见我妈。我妈抢他电话,他也不给。

“你爸昨晚和今早都喝了不少。”

“我早听出来了。”

我爸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这次倒拦他不住,我妈索性由着他,自己在一旁添油加醋。讲到当年我妈追求我爸,我妈哈哈大笑,“胡说八道,我那时候情窦初开,你对我可是蓄谋已久了!”

我爸说,他年轻的时候做什么都要强。在生产队,他工分拿得最多。年底得了钱,别人拿去改善伙食,他去买书。同一批知青里,他第一个被推荐成了“工农兵学员”。到了单位就勤学苦练,成了业务骨干。连恢复高考之后的正规大学毕业生,照样都竖着大拇指佩服他……“儿子,你现在是‘插洋队’。你得拿出你老子的精神,奋发图强。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啊!”

“来,唱首歌!”我爸唱起了他的保留曲目《好人一生平安》。上一次听他唱这首歌,是几年前。那年过年我们仨去了附近新开的歌厅,就在原先自由市场的那条街上。

我爸唱完,我说,“好听!再来一首!”我爸说,“好!”

“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献给你,我的母亲……”正唱着,电话里语音提示,电话卡还剩一分钟。我打断他的歌声,“还剩一分钟了,等一会儿没声音了,就是电话卡用完了。你们等等我,我再去买一张。”

“别去买了,你那不早了,天也黑了,赶快回去看看书,早点休息吧!”我妈说。

“好,那祝爸妈新年快乐!”

“祝我儿子新年快乐,生日……”电话里响起了忙音。

半夜,我在黑暗中翻身下床,拉开窗帘。窗外寂静的暗夜里,只有楼下街道的路灯在闪烁。路灯下的雪地反着晶莹的光。又开始飘雪了,无声无息,渐下渐大。

我怔怔地看向窗外,纷纷扬扬好大的一场雪。斜后方,有人也正往这边张望。我扭过头,碰见唐勋的目光。她慌忙把目光移开,脸刷地红了。窗外像一场无声的电影,雪片被风席卷着扑打在窗户上又飞扬开,猛烈而寂静。黑板上老师的声音变得渺茫。

新年刚过那两天,阿伦还津津有味地给我和唐勋讲他蹭饭时听来的八卦。见唐勋兴趣索然,也就失了兴致。接着,期中考试就过去了。

吉娜来信,说第二天会来语言学校,让我课间找她。第二天我远远地看见她在走廊的一端向我招手,就笑着迎过去。她朝我笑笑,便单刀直入:“威廉,这可能不关我的事。”她顿了顿,“我帮老师整理试卷时看见了你的成绩。你觉得到目前为止你学得怎么样?”

“还好吧,我算是努力了。”

“我相信你在努力,成绩也的确不错。不过坦率地说,你的口语挺让人担心的。我做助教有一段时间了,以我的经验,你如果不抓紧提升,在期末之前没有很大变化的话,很可能过不了关呦。”

我默默地点头。

“嗨,伙计,开心点儿。你是个聪明人,要聪明地学,多花心思在口语上。你一定行,我相信你!”吉娜又现出欢快的神情,“我还有事,先走咯。”

她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说“谢谢”之前,已经招招手走开了。

放学的时候,我闷闷不乐,阿伦和唐勋马上觉察了出来。“我觉得我这期口语可能过不了关。”我告诉他们。唐勋说,她每天都在跟寄宿家庭的女主人聊天。阿伦说,他是靠看电视,看史蒂文在网上下载的电影。

“得,成天跟你说中文,算哥们儿拖你下水了。”阿伦说,“史蒂文那有台‘步步高’,说是练口语的神器,要么借来用用?不过,那家伙小气得很,我上次借,当天就给他要回去了。”

“不就是那个白白胖胖,分头油亮,衣领外头成天吊块玉佩,你还总和他勾肩搭背的那个吗?”唐勋斜了阿伦一眼。

“就是他。”阿伦嘿嘿一笑。

“我去跟他借。”唐勋说。

“你?”阿伦瞪大眼睛。

“分班那天,他还凑到我跟前,‘美女,住哪儿?上下学可以搭我顺风车。’”

“老套路了。”阿伦又嘿嘿地笑,“不过这家伙的车真不赖。几万块买了一辆,没开两个礼拜给刮花了,就又换一辆。”

“没听你提起过啊。”我看看唐勋。

“为啥提他?”唐勋瘪了瘪嘴,又一脸不屑。

两点整,我在说好的路口等来唐勋,然后按阿伦给的地址去找他。阿伦手里捧着饭碗出来开门。

“你们先上去吧,反正都认识。上楼左手那间。”阿伦的眼睛没离开电视上的录像。

我和唐勋上了楼。我见房门虚掩着,说了声“你好”,把门推开。史蒂文正坐在床边的电脑桌前。他反应很快,听见声音,整个身体往前一窜,用桌沿儿把肚子以下挡了个严实。桌子却被他撞得一晃。我眼见着一大杯可乐结结实实地倒在他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他一惊,伸手拨开水杯,急着把旁边一卷卫生纸按在键盘上。水杯带着残余的可乐滚落到地毯上。他人在慌乱中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又忙不迭地坐回原来的姿势。“干什么这是!不敲门吗?”他气急败坏地吼。我正要解释,阿伦听到喊声,窜上楼来。

几分钟后,阿伦把我和唐勋送出来,朝我咧咧嘴,一脸坏笑,在我们身后关上了门。

沉默了一小会儿,唐勋红着脸说:“恶心死了!知道他干嘛呢。”

“干嘛呢?”

唐勋狠狠瞪了我一眼。

“怎么说呢,大家其实还不都一样。区别就在于,傻没傻到能给人撞见。……女生不么?”

“咋都这么差劲儿呢。”唐勋不再理我,加快脚步把我甩在后面。

“这下咋办?白跑了这么远。”我赶忙追上去。

“要么,咱以后说话说英语吧?”

“那太别扭了。”

“你得找机会说英语呀!下午那些活动不也是机会吗?你宿舍不也住着那么多老外吗?别成天由着性子,闭着嘴!”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史蒂文来找我,说电脑开不了机了,问我怎么办。我还没吱声,唐勋在一旁听见了,“门是我开的,水杯可是你自己打翻的。话说,你慌啥?”史蒂文悻悻地走开了。

几天后,阿伦说史蒂文又买了台笔记本,时不时还跟他咂着嘴心疼,“可惜好不容易攒的那些片儿了……”

之后语言学校下午的活动,我常撇下阿伦和唐勋,挤到其他同学身边搭讪。学期过半,大家早都有了稳定的小群落,让我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功利。同住在慕黑勒的乌克兰学生马修和娜塔莎虽说热情,可小两口正开始热恋,不好打扰。我每次和那两个台湾兄弟聊天,阿伦就总是找个借口把我拉回去,压着嗓门跟我说:“少搭理那两个二刈子。一张嘴就‘你们中国,你们中国’的。”我跟他说,人家其实是很规矩诚恳的人。阿伦不予理会。

没有活动的下午,尤其是晚饭后,我常在大堂角落的电视机前度过。房东没订娱乐频道,电视里只有些新闻和社会类的节目,偶尔播个电影或电视剧,年代都十分久远。电视角也就没什么人光顾,基本闲置着。

我遇见次数最多的,是个二十几岁的白人小伙儿。显然头脑有些问题,不管电视上什么节目,都盯着看,时不时还傻笑。应该就是上次小彤室友提到过的“傻哥”。每次见我走到电视角,不等我坐好,他已经把电视机关掉,把遥控器扔到沙发或茶几上,瞪我一眼,然后不屑一顾地昂着他宽大的下额走掉了。

另一个常在电视角出现的,是位老者。他须发灰白,脸色也惨白。中等身材,因为消瘦远看去颇高。他叫约翰,英国人,是莎大的研究学者。

不声不响的约翰,毕业于英国一所著名的大学。他有三个博士学位,会七种语言。他告诉我这些时,我惊为天人,他却语气平淡,面无表情。

“每个人都有他擅长做的事。”他说。

“我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我现在就想着赶快读上大学,毕业找到工作。”

他就神秘地伸出骨瘦如柴的食指,眼睛里闪着光,“威廉,你需要做的,只是找到那个你擅长做的事,然后一直做下去。”

约翰是个简单的人。他的饮食起居十分固定,连外衣我都很少见他换,总是那件灰底白花,织着印第安图案的羊毛外套。他是素食主义者。慕黑勒有专门为素食的人准备的饭菜。我只见过约翰吃蔬菜沙拉和抹了黄油的面包,晚餐后再取一个苹果。我问他,没有蛋白怎么行。他说他偶尔也吃个鸡蛋。他还劝我食素。我说我打小就是吃肉长大的,不吃会死。他就呵呵一笑作罢。他没结过婚,始终是个单身。他说他的妈妈和弟弟还在英国,他总是很想念他们,每年都去看望。说这些时,他的神情像个孩子。从来没听他说过他的□□,我也没问。

我们常一边开着电视,一边聊天。我可以跟他说任何的话题,学校课程、成长见闻、中国的风俗饮食,等等。就算我说个磕磕巴巴,他也都听得津津有味,时常呵呵一笑,借题跟我说说他的见闻和想法。他的话也不深奥,简单明了,跟他说话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总让我觉得意犹未尽,一个下午或者晚上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约翰是圣徒,经常提到圣经。他送了我一本,暗蓝色革制的书皮,烫金的字和边框,非常精美。扉页上他引了圣经的话:

“人生在世区区七十年,

纵使强壮无非八十载,

然其大半皆困苦悲哀。

世事转瞬成空,

我们亦如飞而逝。

请警醒我们

敬畏你的愤怒,

请教诲我们

珍惜似水流年,

是以得获智慧之心。”

约翰的手写体极其漂亮,像印刷品。我不能完全辨认出,他就用手指着读给我,又毫不费力地从书中找出这个章节。

这是我第一次读到的圣经上的句子。那本圣经后来遗失了,这句话却清晰地印在了我记忆里。

在一个难眠的夜里,我下楼去看电视。电视机竟然开着,音量很小。一个女孩静静地蜷在长沙发的一角,一动不动。白衬衣的领子露在月白的羊绒衫外面。黑亮的头发刚刚及肩,向内微微卷着,迎光的一面被落地灯映成橘色。有了她的电视角显得静谧温暖。听见脚步声,她把头一侧,露出玲珑的耳朵。耳垂上一颗小指甲大的绿色耳钉,在灯下闪亮。

我走近一些,站定。她也换了姿势,脸朝着我,眉眼清秀,白净光洁。我一瞬间感到她清新的气息,像一潭春水,水面如镜又生机盎然。此刻她清澈的眼光正落在我脸上。

“你好,之前没见过你。新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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