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之后,阮嘉遇开车,带杜招娣去魁城。
阮嘉遇开奔驰大G,是杜招娣迄今为止坐过的最豪华的车,他让她坐副驾,所以,这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坐副驾,第一次坐在豪车副驾上,穿着漂亮的“新”衣服去城里商场买新衣服,很多的第一次,拼凑出一个局促而惶恐的她。
杜招娣恨不得把自己变成无悲无喜的机械。
她的视线几乎全程锁定前方,偶尔会机械故障发生偏移,给到侧后方极有存在感的儿童座椅,以及后排座椅上五花八门的儿童玩具。
阮嘉遇介绍家庭成员时,说过自己有一个儿子,大名叫阮承泽,小名叫团子,刚满两岁,他连妹婿梁鹤深也介绍了,却唯独没有介绍自己的妻子。
这样一路无言到了商场,先去买鞋。
一双运动鞋,一双小皮鞋,一双加绒短靴,是杜招娣走了整个店面,挑出来的为数不多的折扣款,但依然是能让她厥过去的价格。
阮嘉遇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该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便让营业员取合适的尺码来试穿。
高档品牌店都有一对一服务,但杜招娣脱掉鞋,就慌张地拿手挡住,说她自己穿就好。
营业员眼尖,一眼便瞅到她破洞袜子里生疮流脓的脚趾,手上停顿了下,紧急撤回了鞋,客客气气说句“稍等”,抱着鞋盒离开,很快取来了扎扎实实的两只塑料口袋。
阮嘉遇目光一顿,捏着手机的指节闪了点白光。
店里不止他们在试鞋,别人不是这个待遇。
视线往下一扫,他弯腰蹲下去,盯着杜招娣的两只手。
她将十一根指头都蜷起来藏住,红肿的冻疮底下,隐隐可见的莹白指节透着无尽窘迫。
阮嘉遇可以摸着良心说,他不敢碰,不是因为他嫌弃,只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手,冻疮把她的手指手背涨得无比肥硕,有的地方是充血的红,有的地方像烂苹果发黑发皱,上面爆出裂口,有的裂口渗着血,有的裂口渗着不知名的淡黄色液体。
好像碰一下,就会整个腐烂。
但迟疑片刻,他还是抬起手,捉着那只细弱的手腕,轻轻挨着那层脆弱而恐怖的皮肤,将她的手缓缓拿开。
杜招娣眼里包着眼泪,紧抿唇瓣已经要哭出来了,但她没有反抗。
看吧,看吧,她就是这样一个肮脏的、恶心的、正在腐烂的,下水道里的老鼠。
——杜招娣阴暗地想着、等着命运的判决。
只一眼,阮嘉遇眉头紧蹙,呼吸都迟缓了几秒,时间静止下来,耳边的声音却混乱成嘈杂一片。
“……哥。”面前忽然飘来清灵又湿润的一声,她抽走了自己的手,并把十根脚趾一并蜷缩起来,“我不想试鞋了,比现在穿的大两个码就好。”
阮嘉遇抬眸望向她,半晌,撑着膝盖站起,扭头又看营业员手里的塑料袋:“不要这个。”
他冷冷出声,“给我妹妹和其他顾客一样的待遇,如果不合适,我也会买下来。”
男人态度坚决,且上下一身名牌,就连袖口上那颗宝石扣子,都透着不菲的价值,营业员想了想,又问:“那要拿大两个码?”
阮嘉遇不太理解这个操作,但想到杜招娣浮肿溃烂的一双脚,便转眸看她,征询意见:“大两个码穿起来会舒服点吗?”
杜招娣点点头,哽咽着说:“脚、脚还会长。”
她闭口不提舒不舒服,只是想到脚会再长?阮嘉遇微张唇瓣,浑身上下又是一僵——这丫头可怜巴巴、唯唯诺诺的样子,何止像顺毛的猫,简直是像没毛的猫!
不是那种高贵的无毛猫,而是那种低微的流浪猫,被人残忍地一根根拨尽了毛发,他看她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往外渗泪。
阮嘉遇后槽牙一咬,硬梆梆地出声,替她拿了主意:“拿大一个码。”
就这样,新鞋买到了,扭头又去了隔壁服装店,青春靓丽的服装,每张吊牌都是四位数往上,杜招娣倒吸一口凉气,像根杆子杵着不敢动。
阮嘉遇好像没耐心再等她慢慢纠结,随便拎了几件在她身上比了下,叫她去试试合不合身。
就这样干脆利落地又解决了衣服问题,拧着大包小包,两人从商场出来。
杜招娣望着窗外,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忽想起昨日给生鲜超市老板的承诺。
这里的路看着像是昨天走过的,该是离火车站那边不远。
杜招娣于是扭头看专心开车的男人,抿了抿干裂的唇,才怯懦地开口:“哥、嘉遇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去火车站附近的生鲜超市一趟?”
“啊?”阮嘉遇侧眸,很快地瞄她一眼,“想吃鱼了吗?”
——他忽然想起了风水师那个吃斋九九八十一天的破灾之法,虽然早餐那碗肉末豇豆已经算是破戒。但让他煮鱼?鱼怎么煮来着?
“不是。”杜招娣又舔舔唇,唇角扯出一个笑,“是我昨天去那里工作了,答应了老板今天还去,但我现在都没去,我想去跟老板道个歉。”
“……工作?”
阮嘉遇这才知道昨夜见到她时,那股快把出租车都淹了的鱼腥味是怎么来的了,眼皮不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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