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晃动成了天然摇椅,宁晓晓沾枕头就着,睁眼天已大亮。
宁晓晓窝在被子里,又睡了回笼觉。
这具身体太弱了,总觉着疲惫,她“迫不得已”赖床了。
车厢里遛弯的老太太阴阳怪气:“呦,谁家的小媳妇,太阳照屁股了还睡呢,要是在乡下都犁二亩地了。”
付嘉鸣竖眉:“您儿子娶的是头老黄牛?我娶媳妇是让她享福的,不是当牛做马的。”
宁晓晓对面的姑娘咬唇:她是老黄牛?
想想更心酸了,昨夜半宿没睡着,天一亮,婆婆就过来,扔给她一块布,让她缝衣服。
谁家出门还带着活计啊?
老太太斜着眼睛,一屁股坐在对面铺,和自己儿媳努嘴:
“你以后可得勤快点,别什么人都学。
我十五岁嫁给你爸,天不亮就起来做一大家子的饭,吃完就得下地干活,晚上回来,还得给一家子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等你进了门,我也能歇歇了,享享儿媳妇的福。”
中铺小伙探出脑袋,憨厚道:“妈,小兰一定孝顺你,以后您也睡个好觉。”
宁晓晓嫌吵得慌,伸个懒腰起身。
付嘉鸣:“没事,再睡会。”
宁晓晓摇头:“睡好了。”
她洗漱回来,付嘉鸣拧开军用水壶,扑鼻的香气空中弥漫,久久不散。
“先简单吃点,中午我们吃盒饭。”
宁晓晓喝着麦乳精,吃着白面饼,就着烤干巴的肉条。
这就是付嘉鸣口中的简单吃点。
吃完没一会,列车售货员推着餐车叫卖盒饭。
他们又买了两份盒饭,里面有三个菜,肉菜是炒肉片。
盒饭一开,香气扑鼻,这年代火车上的盒饭比后世的泡面味道还香。
刚吃完没多久的宁晓晓又被勾出了馋虫。
对面铺的老太太,狠狠咽下口水,“你们在这吧,我回去了。”
和儿子儿媳交代一声,跑得飞快,她怕晚一会,没骨气地凑过去问一句:好吃吗?
回了自己铺位,眼前挥之不去的依然是裹着油星的肥肉片,口水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都怪儿子,非要给她买卧铺,有这钱买块肉吃不好吗?
宁晓晓俩人下午下车了,对面铺小夫妻同时松口气。
付嘉鸣拎着大包行李,护着宁晓晓往前走,不让人群冲撞了她。
“别怕,出了站就没这么多人了,我跟着你,不会冲散的。”
宁晓晓想帮他拿行李,付嘉鸣怕她累着,一直拎着。
俩人一人在下面拿着行李,一人在上面拎着,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以行李为纽带,顺利走出首都站。
宁晓晓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一眼望去,虽没有后世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也见到了不同于家乡的繁华景象。
首先是楼多,有平房有楼房,高矮错落。
车站前停了一排自行车,很多人翘首往里望,估计是来车站接人的。
对面马路停着一辆公交车,公交车上面背着大气囊,这是中国第一款国产大客车,很有时代特色。
据说为了省燃料,用的是沼气。
付嘉鸣抬腕看表,可惜道:“火车快进站了,下次来首都,有机会我们去天安门前看升国旗。”
宁晓晓点头,跟着他进站。
不知道这个年代升国旗什么样子,上一世,她去北京旅游,四点起来看升旗都挤不进前面,人山人海,体验并不好。
俩人透透气,正要进站,一老太太拎着布兜子,压低声音道:
“北京豆汁尝尝不?不要票,三分钱一杯。”
宁晓晓赶忙拦下付嘉鸣,“不要。”
上辈子她有幸尝了一口,差点没吐了,外地人真喝不惯,还是别为难自己了,毕竟这年代粮食珍贵,浪费不好。
付嘉鸣:“有机会我们去国营饭店喝。”这年代不让做小买卖,火车站偷卖是违法的。
宁晓晓:大可不必。
二人又坐了一夜的火车,终于到了沈阳。
这年代火车很慢。
等他们坐上城际客车的时候,宁晓晓觉着吐槽早了,汽车才真的慢。
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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