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潇予的家在村子东头,离溪边不远,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结构瓦房,墙壁用黄泥混合着稻草糊过,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房子不大,门前有个小小的院子,用低矮的竹篱笆围着,院里晾着几件旧衣服,角落里堆着劈好的柴禾。
然而,当江潇予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请他们进去时,许知黎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屋里渗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阴暗的角落窥视着走进去的人。
屋内比外面看起来更昏暗一些。堂屋不大,正对门的墙上贴着一张褪色的年画,画的是抱着鲤鱼的胖娃娃,颜色俗艳,边缘卷曲。下面是一张陈旧的八仙桌和几把凳子,桌上摆着一个竹编的暖水壶和几个粗瓷碗。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地面,扫得很干净。左侧墙上开着一扇小窗,糊着泛黄的窗户纸,透进微弱的天光。右侧是通往里屋的门,挂着半截洗得发白的蓝布门帘。
许知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一些细节吸引,或者说,她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
堂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柴火烟味、陈旧木头味和泥土的气息,在这些气息之下,似乎还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檀香味,味道很淡,时有时无,像是从某个缝隙或角落里顽固地散发出来,又像是曾经在这里盘桓许久后留下的残迹。
虽然屋里昏暗,但许知黎注意到,那扇小窗透进来的光线,在靠近里屋门帘附近的地面上,投下了一小块近乎长方形的光斑,边缘清晰得不像透过老旧窗纸和窗棂应有的散射效果。那光斑的颜色也微微泛着冷白,与周围昏黄的光晕形成对比。
屋子里很安静,能听到门外偶尔传来的鸡鸣和风声。但在这种安静里,许知黎似乎能听到持续的嗡嗡声,像是电流,又像是某种低频的振动,来源不明,细听时又仿佛只是耳鸣。
江潇予似乎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她麻利地拎起暖水壶,给桌上的几个粗瓷碗倒上热水,热气袅袅升起。
“你们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她的声音清脆自然,“我去灶屋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说着,她掀开右侧的蓝布门帘,走进里屋。
趁着江潇予离开的片刻,夏行惟的目光迅速扫视着堂屋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视线在那块规整的光斑上停留了一瞬,又掠过墙角堆放杂物的地方,那里除了农具和几个破箩筐,似乎没什么特别。但许知黎顺着他视线的方向,隐约看到杂物缝隙里好像露出一点与周围环境极不协调的暗色漆面,像是某种精致盒子的边角。
周继开又冷又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感激地捧起一碗热水,小口喝着,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许知黎盯着阴影里的动静,分了一只眼睛给正在喝热水的周继开,顺便悄悄推了一下夏行惟。夏行惟感受到旁边人的动静,转头问:“怎么了?”
许知黎觉得四周氛围奇怪,村民,房子,周继开……尤其是江潇予,她不知道为什么江潇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来的路上,许知黎试图说服自己,这个江潇予不认识她,所以她不是真正的江潇予,或者只是一个和江潇予长得像的陌生人,或许这里是故事,而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
但这些终究只是猜测。
“你说你和沈爟屿认识?”
夏行惟点头:“是啊,八拜之交。”
许知黎不想理会他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
夏行惟看着她,忽然笑了:“我说,你就信?”
许知黎点头。
经过这一遭,许知黎相信,夏行惟的确是个疯子,但不是骗子。
“被信任的感觉——”夏行惟心情极好地闭上眼睛,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他甚至想哼几句曲子。
许知黎急得瞪他:“你快回答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夏行惟倒是不急不慢:“你知道吗?其实,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谁?沈爟屿?”
夏行惟不满:“你天底下就一个朋友?你要是像沈爟屿……”
说着,夏行惟忽然愣住,想起沈爟屿的那副样子,又打量起许知黎:“同类相吸,倒也说得过去——”
“夏行惟!”许知黎打断他。她往里眺着,生怕江潇予这个时候回来。
“好好好,是像我喜欢的那个人,我的队长,我的指挥官,不是沈爟屿那个疯子。”
许知黎:“……”
两个疯子互相鄙视的场面倒是让她都看着了。
许知黎:“你还是没回答我……”
“不知道。”夏行惟摇头,“我毕竟只是个过客,哪个世界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时空领域,对我来说都是真实的。”
许知黎:“……”
这番话倒是让她若有所思。哪个世界都只是一个时空领域……许知黎想追问,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前去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世界,只不过不是她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世界上是不是存在着平行时空之类的……但江潇予出了声,所有问题都不得不暂时咽回去。
江潇予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伴随着轻微的翻找声:“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拿点草药和干净的布。”
很快,江潇予端着一个粗陶碗和一小卷干净的旧布走了出来。碗里是一些捣烂的、散发着清苦气味的绿色草叶。
“山里常见的止血草,敷上好的快些。”她把东西放在桌上,看向许知黎手臂和小腿渗出血迹的包扎处,“我帮你重新弄一下吧?我们这儿经常上山,磕碰惯了,这个很管用。”
她的眼神真诚,动作自然,完全是对待受伤陌生人的态度。
许知黎压下心中的纷乱,点了点头:“谢谢。”
或许,是自己太累了,精神过于紧张,才会产生这些莫名其妙的错觉。
她试图说服自己。
也或许是她不想承认,眼前这个可能是怪物的人长着和江潇予一样的脸。
江潇予手脚麻利地帮许知黎解开夏行惟之前仓促包扎的布条,清洗伤口,敷上草药,再用干净的布重新包扎好。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指尖的温度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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