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深感有趣,顿时玩心大起,佯装惊恐道:“兄台莫要声张!”
苏姜海冷冷一笑,让苏晚辞扶他起来,比起一根手指:“一万两。”
江郁白:“......”
苏晚辞松手,苏姜海再次一个屁墩摔倒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赵权上前一步,亲自扶他,好言好语道:“兄台,咱们屋里磋谈。”
苏姜海扶着腰道:“没得商量我告诉你,一万两就是一万两!”
赵权扭回头,朝江郁白和苏晚辞招招手,“来,咱们一起商量,如何从裕亲王手里坑出那一万两。”
几人落座于四方桌前,赵权伏低做小,请苏姜海喝茶。
苏姜海蹬鼻子上脸,越发觉得他奴才行径,言语轻蔑道:“你可知这是死罪?”
“兄台有所不知,那裕亲王是个穷凶极恶之徒,王妃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在下看在眼里,实在心疼,故而情不自禁。”赵权幽幽叹气,忽略江郁白铁青的脸色,携起他的手,“我与郁白互生爱意,还请姐夫谅解。”
苏姜海回忆起从前,嗤之以鼻道:“这倒是,那裕亲王赵权确实不是个东西,我从前去过王府几回,见我是小地方来的,面也不肯见,后来我就不再去了。”
江郁白无地自容道:“你去打秋风,王爷为什么要见你!”
苏姜海白他一眼:“话不能这么说,我好歹也算他姐夫。”
赵权在桌子上握住江郁白的手,气愤道:“总之,那赵权不是个好东西,脑满肠肥的畜生!”
苏姜海点点头,突然一个激灵又道:“不对啊,我听人说,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赵权一摆手:“底下人恭维,自然这么说。”
苏姜海了然:“那倒是。”
苏晚辞把身体缩起来,默默喝茶。
苏姜海撩了下袖子,“行了,咱们还是来说说那一万两吧。”
“我自然是没有一万两的。”赵权哀叹一声,见苏姜海要发作,立刻又道,“不过我有办法从王爷身上讹银子。”
苏姜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怎么说?”
赵权唤道:“姐夫。”
“呸呸呸,少扯关系,叫我苏老爷!”苏姜海啐道。
苏晚辞忍不住嘀咕:“你连个宅子都没有,还哪门子的老爷。”
苏姜海撇嘴。
赵权笑笑,继续道:“苏老爷,你们从苏家分家出来,一分银子也没要,恕我冒昧问一句,苏家的产业,值多少银子?”
苏姜海掰着手指头盘了盘,虚虚一算,“除了祖宅外,城南城西还有两座旧宅子,布庄两个,铺子二十八间,田庄有八个,少说也得有个五十万两的家资。”
赵权道:“那怎么也得分你一半,你是长子,晚辞少爷是长孙。”
苏姜海团起袖子,稍觉有点冷,使唤苏晚辞去加炭,抱怨道:“空有嘴说有什么用,也得人家肯给你,便是上官府去告,老母亲犹在,一句不予分家,你还是一分捞不着。”
“既如此,为何不再耐心等等,那老夫人年岁不小了,顶多再活个一二十年,到时候再谈分家,岂不该有的都有了?”赵权疑惑问道。
苏晚辞干脆搬了小板凳坐在角落里,用铁钳拨弄着炭灰。
苏姜海突然就不吭声了,他这人没什么自尊心,但良心还有一点,他能扛二十年,儿子扛不起,他不想苏晚辞在最好的年纪里任人摆布,被苏家那些道貌岸然之徒磋磨。
苏姜海话锋一转,又怪到裕亲王头上,用残存的力气拍着桌子道:“还不是那个没用的裕亲王,什么忙都帮不上!亏他还是我弟婿!废物至极!”
赵权安抚道:“我有个好主意,你修书一封,写个状子送去皇城里,交给裕亲王,让他替你讨回公道。”
苏姜海狐疑瞄他:“那个裕亲王,最怕惹事,他会替我出头?”
赵权侃侃而谈道:“他虽窝囊,可也贪财,你在信里与他说,分他些银子,他必定有办法替你将二十五万两拿回来。”
苏姜海仍是不信。
江郁白扶着额头愣是不吱声。
赵权用手肘撞他,又道:“苏老爷有所不知,这些王爷郡爷的,看着风光,爵俸没有多少,几千两罢了,完全不够使的,郁白,你说呢?”
江郁白敷衍道:“嗯嗯,确实寒酸。”
苏姜海恍然大悟:“倒是个法子,那我该分他多少呢?”
赵权比了一个手掌,怎么也该分他五万两。
苏姜海问:“五百两?”
赵权嘴角一搐,“是不是太小气了?”
“那脑满肠肥的东西,分他太多作甚。”苏姜海挤眉弄眼道,“不如咱们几个分了。”
赵权赞扬道:“好主意,这就写吧。”
苏晚辞坐不住了,要出去玩儿。
赵权掸掸手让他走,继续忽悠苏姜海写状子。
*
下聘一事,萧文钦后来又央了祖父许多次,老爷子却仍是不肯松口,萧文钦多少有些察觉,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子嗣的原因,可老爷子不直接说,他便装傻当不懂。
萧绰不是老爷子亲生的,萧家只有萧文钦一个嫡孙,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多的是想法。
萧文钦坐在马车里,自暴自弃地想,倒不如抛开一切,与苏晚辞浪迹天涯。
可打心底里,他还是想与苏晚辞堂堂正正成亲,求一个阖家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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