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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第 96 章(正文完结)

小说:

朱颜酡

作者:

沉默的戏剧

分类:

穿越架空

数年不见,乔娘子沧桑了许多,但眉宇间却多了神采,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一截麦色的手臂,身上襜裳未脱,略施粉黛,步履矫健,颇有几分飒爽英姿。

“乔娘子?”苏晚辞忆起她是谁,疾步向她走去,“你怎会找来这里?你知道谭真在何处?”

众人就站在前院垂花门前说话,乔娘子摇首道:“我听说李常佑被抓了,知道你们四处在找人,想起一处地方,有可能会在那里。”

萧文钦让人赶紧去牵马。

乔娘子坦然道:“几年前,我们离开白鸽城,前往皇城的路上,我被李常佑扔下了山坡。”她呼出一口气,笑道,“我在坡底躺了一天一夜,后来陈桂花悄悄遣了人来找我,将我安置在一处田庄,那庄子本是李家的产业,后来李家家道中落,庄子兑出去了,还留了几间屋子,我在那屋子里住过一阵子,你们可以试着去那处找找看。”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苏晚辞气息翻涌,“乔娘子,若能找到谭真,我一定加倍谢你。”

“不必了,苏公子,我如今过得很好,李常佑不知我还活着,我只希望,你们当我没来过,让我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乔娘子倏地跪了下去,握住苏晚辞的手臂,“如果可以,我希望苏公子可以饶了李家父母,李常佑从前郁郁不得志,这些年性情大变,他们也怕了李常佑,可为人父母又有什么办法,他们本性不坏,还望苏公子海涵。”

苏晚辞将她扶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他们若没有伤天害理,自会还他们公道,你先随我们走一趟,当务之急是把谭真找出来。”

乔娘子颔首,随他们往外走。

众人驾马快行,一路赶往乔娘子所说的地方,那处田庄之前已经派人去过,庄子里有一处废弃的屋子,官差曾去搜查过,但并未有所发现,据乔娘子所说,那屋子还有一间隐蔽地窖,谭真或许会在那里。

那地方过于荒凉,谢牧屏下马时浑身都在发抖。

谭真受了伤,在这样的地方关了八天,八天没有进食,五天没有喝水。

他不敢往前走,萧文钦踹开了木门,蒙尘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铺满了稻草,乔娘子以袖掩鼻,走到角落处,将稻草扫开,掩盖楼梯的木板腐朽不堪,开了十几处气孔,众人上前一起将木板给掀了,露出通往地窖的台阶来。

“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待会儿再下。”萧文钦举着火把,顺着台阶往下。

苏晚辞扭头道:“牧屏,你和邢岩一起待在上面,我下去。”

谢牧屏摇头,坚定道:“我要下去。”

苏晚辞退开一步,轻声道:“小心台阶。”他转身对邢岩道,“你陪他下去,我留下等你们。”

邢岩接过火把,先于谢牧屏下了楼。

火把的光照亮了地窖。

角落里,谭真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死去了一般,丝毫没有动静,形如枯槁,脸颊凹陷,眼窝深可见骨。

谢牧屏跑向他,跪坐在地上,眼泪如汪洋大海,滚滚而落,哽咽的声音回荡在逼仄的空间里,尖锐又刺耳。

“谭真,你不要死,又、又春天了,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去放风筝。”地窖内空气稀薄,谢牧屏哽得几乎要晕厥。

谭真手指动了动,想睁开眼睛,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萧文钦探他鼻息,惊喜又惊骇道:“还活着!”

谢牧屏倏地停了眼泪,怔怔地望着谭真。

萧文钦拔剑砍断了铁锁,一边去抱谭真,一边对邢岩道:“赶紧去请郎中!”

谢牧屏喜极而泣:“谭真,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我、很会......”谭真虚弱地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窒息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谢牧屏凑上前,听见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很会......节省......力气......”

谢牧屏哭笑不得,举着火把,擦干净眼泪。

萧文钦抱谭真出去,谢牧屏站在满地狼藉的稻草地前,那里有一件撕成碎布的衣衫,谭真将外衣撕烂,打结成布条,一端系在水瓢上,扔进地窖角落的水缸里,缸里的水沾湿了布条,他靠着湿润的布条,艰难地熬过了这八天。

谢牧屏红着眼呢喃:“活着真好。”

*

苏晚辞用假的罪证牵出了真的案子,再从这桩案件中查出了新的罪证,许多事情,许家被瞒在鼓里,端午日前,许笠在朝堂上,力荐沈容拜相,正式结束了这一程宰相之争。

汪如海年迈,此次去了半条命,痛失宰相之位,在家里将许纾岑骂了千八百遍,骂声传到了许纾岑耳朵里,他连夜来给汪如海赔罪,方思悔和李常佑是他的门生,他亦有驭下不严之失。

端午日,沈容正式擢升宰相之位,时年三十二岁。

沈家三代为相,老相爷沈朝恩历经三朝,受万民敬仰,沈容为官十三载,终于这一日,追上了祖父的脚步,往后数十载,他将砥名砺节业精于勤,不负前人心血。

参谋院院史空了缺,夏九州于五月末擢升参谋院院史,时年三十五岁。

十五岁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无家世背景,无人提携,一路摸爬滚打,从微末小官做起,历经外放,半生波折坎坷,终是苦尽甘来。

林户院院史空了缺,暂时还未补上。

汪如海也有辞官之意,他到底年纪大了,再好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可转念一想,新帝刚登基,事务繁忙,又逢方思悔下马牵出了一堆官员,朝廷正缺栋梁之材,这么一盘算,他给自己鼓了劲,养好身体后重新回到审监司,誓要与沈容较量一番。

六月里,趁着朝廷缺人才,赵成岚连下几道圣旨,加开恩科,同时开设女子与赤子科考,先行恢复赤子为官权。

新法条例中,有一条是苏晚辞提出并极力坚持的,他用笨拙的言辞说服了所有人。

籍契自持权。

那将意味着,所有人都将自由地奔赴前程,人生的甜酸苦辣,喜怒哀乐,由己不由人。

赵北辰听说圣旨下来了,兴致勃勃去看热闹,却被告知皇亲国戚排除在外,赤子犹然不能涉足朝堂。

赵北辰气得呕血,在屋子里大骂赵成岚,吓得嬷嬷侍女们捂着耳朵不知往哪儿躲。

他骂了半晌不痛快,踹了门出来,问道:“谢牧庭上哪儿去了?!”

齐嬷嬷道:“一大早就去了军营,说是要把一个姓谭的送去操练,也不知几时回来。”

赵北辰笑嘻嘻道:“就是那个连铁锁都挣不开的窝囊废?”

齐嬷嬷瞪他:“可不能这么说,叫二爷听去了可不得动气。”

赵北辰笑道:“这小木头!他人呢?”

“还能去哪儿?又上嘉信侯府上玩儿去了。”齐嬷嬷唉声叹气道,“他一个赤子,整日往人家侯府跑,说出去也不是好听的。”

赵北辰嘴角淌着笑:“要名声就捞不着现成的好,咱们家大业大,何苦要他受这些委屈,爱上哪儿玩儿,就上哪儿玩去呗。”

“左右是说不过您的。”齐嬷嬷转身进屋。

彼时的谢牧屏,与苏晚辞一道去了郊外。

李常佑流放绀槐州,今日就要动身,苏晚辞和谢牧屏来送他。

相识二十载,李常佑今日戴着镣铐,苏晚辞却已非从前任人揉搓捏扁的苏家长子。

相视无言,人生迢迢,他们终是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至今日,李常佑不再纠结于爱恨情仇,苏晚辞也不再是他曾经喜欢的模样,他只是无比想知道,他们究竟为何变成了这样。

临末了,李常佑问:“晚辞,你加官进爵,莫要说静山书院,整个白鸽城里都无人比你光耀,究竟是你比我更聪明,还是比我运气好?”

苏晚辞唏嘘道:“是我比你更懂得,如何爬一座山。”

李常佑笑出了声,他望向远处城阙,那诡谲宏伟的世界彻底离他远去,从今以后,山高路远,再无尽头。

谢牧屏递出一只小荷包,“这个给你,里面有些碎银子,还有几张银票,路上也需要打点。”

李常佑皱眉:“不用了,餐风露宿还是鞭打责骂,已经没有不同了。”

“这是谭真让我给你的。”谢牧屏板着脸塞进他手里,“他让你保重。”

李常佑牙冠咬得生疼,面部表情几近扭曲,衙役催促前行,他转过身,缓慢跟上了队伍。

苏晚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喊道:“常佑!保重!”

李常佑脚步一顿,回首看来。

那日风大,苏晚辞削薄的身躯在风里摇摇欲坠,精致的脸庞犹如从前一般,在阳光下美得令人心慌,而那双眼却充斥着冷冽,让人不敢直视。

李常佑收回了视线,那是他从来没有爱过的人,那是他求而不得的人。

他始终不敢承认,他的爱与恨皆不坦荡,他躲在蚕蛹里,以为可以破茧成蝶,然而事与愿违,人生海海,何来一帆风顺。

*

苏晚辞连吃了十几日的粽子,噎得难受,饭桌上,捂着胃就倒下了,“这都六月了,怎么还有吃不完的粽子。”

“都是你舅舅包的,年年都这么吃,怪不得我受了伤,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苏姜海捻了块肉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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