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夫子》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堂下静了片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给少年行礼,于是一众起身拜见,“见过侯爷。”
萧景珩回神,与晏苏荷错开视线,大步走至堂内,朝王氏拱手:“孩儿见过母亲。”
她面容慈爱,抬手:“三郎来坐。”
萧景珩人虽浪荡,礼数却周全,王氏发话他才走到她下方的靠椅坐下,正巧与晏苏荷相对的位置。
而他双手环胸,抬眸扫过美人,看向蔡祭酒,冷不丁开口一句:“倒是从未听说国子监有让学生休学的先例。”
他唇边带笑,兴师问罪之意不深不浅流露。
蔡祭酒神色平静,冷哼一声,“若老夫没记错,侯爷也没少破过监学的规矩。”
王夫人见他们一碰面就对上、火星子都要蹦出来的情势,不由出声劝诫:“三郎,祭酒也是为了你好。”
“哦,那我还真希望祭酒能给我一个休学的机会。”语气玩味且浪荡不羁。
晏苏荷看向少年:听他这慵懒不着调的语气,分明是较了几分真的。
蔡祭酒恨铁不成钢:“侯爷自幼在沙场练兵,是将才,老夫诚然佩服,可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涯不枯,读书方能明理修身,您想成为天下人之表率,就应当文武兼备,成为羽扇纶巾般的人物,而不是腹无诗书的莽将啊。”
这话萧景珩就不爱听了,他架起腿,冷眼朝蔡祭酒瞥去:“爷还真不屑成为什么天下之表率,我可不像你们这些文人,整日吊唁诗词、沽名钓誉,想要千古留名,国难时却也不见你们有谁去边关服役,贪生怕死、虚假至极。再有一点,您也别跟我掰扯,莽将也好、儒将也罢,打仗靠的可不是肚子里那点笔墨,是这个,和这个。”
说罢他伸出拳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头。
蔡祭酒被他的话气得脸色通红,手紧紧抓着檀椅扶手,好似下一刻就要冲上前指着萧景珩破口大骂了。
晏苏荷心有不忍,不由为祭酒说话:“私以为侯爷所言实属偏见。”她声音清泠泠的,悦耳又平和,众人一下就被她吸引了注意。
晏苏荷柔声:“文人求名与将士求功有何不同?一个为了功名,一个为了封侯拜将。将史为了保家卫国、文臣便是为了光复社稷。固然,文人有私利者,但侯爷就能保证军中无逃兵吗?私以为同为官者,求的是天下太平、河晏海清,各尽所能、为国效忠。侯爷断不能以偏概全,说所有文人都是追名逐利不敢上战场的没骨气的人。”
在场众人皆目露诧异:她怎么敢反驳小侯爷!
蔡祭酒则眼中宽慰:实在不枉老夫平日待你。
王夫人:此女……好像是有些不同寻常。
萧景珩则淡看向她,随意的眼神中藏着隐隐压迫,隔一会儿后他拍掌,轻笑:“萧某受教。”
此话再引众人惊愕:……这,就这?没了?不打算嚣张、强硬、或是得理不饶人的怼回去?
王夫人也惊得直瞪起眼。
她心想:这孩子不会是病了吧!
王氏心里又叹:这两人的反应都与她想的不太一样啊!本以为三郎会吓到燕晚,可如今燕晚非但没被吓到,还敢反驳他,偏偏萧景珩还说“受教”?几百年没听到这小子说这话了。
不由颠倒了王氏对第三子的认知。
她质疑:“你真觉得她说得在理?”
萧景珩笑得乖巧:“在理啊。”
知子莫若母,王氏深觉有诈。
“呵,”她轻笑一声,语气不屑:“燕晚学问高,自然有理。可再看看你,回来都快半年了,还整日喊着打打杀杀的,你爹让你回来做什么?是让你游手好闲还是混迹军营的?整日跟个野猴子似的,娘都嫌你丢人。”
萧景珩被母亲训多了,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这话说得就像给他挠痒痒似的,仍旧嬉皮笑脸:“反正有大哥在,我不读书有什么关系。”
王氏被气得一梗,“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你爹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听,来日你想重返军队,门都没有!”
气氛倏忽一静,萧景珩唇边的笑僵了起来。
晏苏荷看情势不对,向蔡祭酒使眼色。
后者本不想理她,可想起刚才她帮自己说话,心里挣扎片刻,便不耐烦地朝她回了个“老夫晓得”的眼神。
蔡祭酒放下茶杯,轻咳一声,低声:“夫人,别忘了正事。”
堂下五人也正期待地盯着王氏。
这么一提醒王氏也终于想起自己该做什么,便把怒火往肚子里压了压,心里分析:首先,从萧景珩刚才的表现来看,人没病。
其次,萧景珩没病却还愿意听这小娘子的话,说不定她还真有两把刷子。
王氏好奇,却并不影响她否定晏苏荷的事。
“燕娘子,你也看到了,我儿性情如此,而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管得了他?”
晏苏荷当机立断:“夫人此言有误。”
王氏疑惑。
“小侯爷既有自己的思想意识,自然管不了他。何况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侯爷本就不应该被人管控。”
王氏冷声:“不管还了得。”
晏苏荷眼眸微弯,笑起来时眼里有莹莹的光,柔如春露。
她看向萧景珩。
晏苏荷当初与祖父说她有信心以女子身份进入侯府,绝非玩笑而已。
只是她这个人吧,外表太过柔弱不堪,才会总让人觉得她没能耐、好欺负。可她连官都敢当、欺君之罪都敢犯,内里的聪慧狡诈与大胆又岂是常人能比的?
现如今她身份摊牌,王夫人也暂时没赶她走,便是暂时不拒绝她的身份,晏苏荷自然要抓紧这个机会。
她道:“所谓教育,是上与下、老师与学生之间的一种配合,这种配合是平等的,不是任一方强求就可以求来的。”
“敢问夫人先前为侯爷请过的老师中,强硬管教侯爷者,最后有留下的吗?”
萧景珩看向她,眼神多了几分兴趣。
而晏苏荷在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刹就移开了视线,往王氏看去。
国公夫人沉默不言,她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这种话对萧景珩来说一点都不适用。咬了咬唇,不愿承认却又带着一丝求知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晏苏荷笑意深了几分,她柔声:“一个好的老师自有能力让学生自愿追随学习。”
底下四人听她讲了这么久,听到此处终于有敢出来反驳的了。
说话的是那个一开始神色谄媚的青年士人,他不屑地看向晏苏荷,酸溜溜地道:“燕娘子不会觉得侯爷会追随你吧?”
晏苏荷坦然:“追随不敢说,但小女自信有这个能力。”
青年士人:某寻思……这两句话也没什么区别啊。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晏苏荷侧眸望去,便见少年手撑着桌,托脸笑望自己。
“燕娘子好大的口气。”
他声音中有一丝不屑,可更多的是笑音、和少年的朝气。
晏苏荷端坐着,声音平静:“说不定其他四位也有这个能力?”
她视线从萧景珩脸上移开,看向其余四人:“我知各位都不服我,既如此,不如我们再比试一场?”
众人不知想到什么,皆脸色一变,纷纷看向国公夫人请示。
晏苏荷继续:“比背诗如何?”
“背诗又何难?”严肃的老儒生哼了一声。
“燕娘子不会是怕了吧?”青年士人语气怪异。
就连王氏也道:“燕娘子若实在没其他能耐,此处便也不留你的位置了。”
晏苏荷掐紧手心,微笑了下继续:“比谁先在半刻钟内让侯爷背完一首诗。”
她甫一话落,堂下鸦雀无声。
萧景珩诧异睁眸,觉得荒谬地指着自己,“我背?”合着到头来被戏耍的是我?
王氏却忍俊不禁,展颜一笑,显然是被晏苏荷的“背诗”取悦到。
她非常满意地一掌落下,桌面“砰”地响了一声,语声愉悦:“燕娘子此法甚好!就让三郎背诗!”
她鼓励儿子:“你可莫要让娘失望。”
萧景珩蓦地一下被气笑了。
他环视众人,雷打不动地坐在椅子上,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其余四人皆忐忑,不敢迎他目光。
“那就麻烦祭酒安排一下?”晏苏荷请示。
“娘今日是非得从这五人中给我挑个夫子是吧?”不待蔡祭酒回话,少年慵懒声音便插了进来。
“自然。”
“可据孩儿了解,娘一开始想选她的,却意外得知她是女子,所以才拒绝了。”
王氏迟疑了片刻,有些愧疚地看向晏苏荷,“是。”
而她脸上仍是一派柔和,没有埋怨不甘,静静听着少年说话。
萧景珩轻笑,头也没抬地伸手指向最外面那个穿补丁衣服的男人:“没猜错的话,娘属意那位。”
室内一静,王夫人更是诧异:“你怎么知道?”
“噢。”萧景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晏苏荷便顺着他指向,也朝那位看去。
此人虽然衣衫破旧,却仪态得体、自有一番君子气度;同时他存在感甚低、发言甚少,就说明他能沉住气;更何况蔡祭酒选的人自不会差到哪去,王夫人选中他,确实情有可原。
而王氏也确实是这个想法,只是如今兔崽子提出来,她便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下一刻萧景珩便颇为无辜地开口:“可是娘,他不行啊。”
王氏咬牙怒目:“如何不行。”
“这不是很简单吗,您看此人一身补丁的衣服,不就说明他家里很穷吗?”
“你当娘眼瞎?”
少年颇为诚恳真挚地否定:“娘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王夫人冷笑。
萧景珩便无所谓地耸耸肩,自顾自发言:“他这年纪一看就有家室,所以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为什么会同意他穿这身衣服来国公府丢脸呢?”
“当然是……他只有这些衣服咯。”
王氏:……废话。
“只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怎么会穷到这种地步?依我看,要么他有好赌的恶习,要么就是他只知念书,从不顾及家事。”
不止王氏,蔡祭酒听到他这话都不由皱起眉头,打量起坐在最外面的那个男人。
小侯爷仍旧吊儿郎当地继续:“赌.博的危害性有多大不必我多说吧,再来说说不顾家事这点。一个男人连赚钱养家、照顾妻女都做不到,又如何配做我的老师呢?娘,你就算选了他,我也不会听教的。”
青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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