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若有朝烟一只手提着医药箱,另一只手刚按在门背上,却被修整光滑的石头倒映出嘴角残留的血迹。
她胡乱抹开唇边那抹红,又在门外整理好已经被夏风吹得半干的青丝,这才正式推门而入。
屋内宽敞宁静,大多数家具都是大理石而制作成的,屋外院子里也有小型的温泉在咕噜噜冒泡。
微风吹响院中的椰莎树,簌簌声一阵袭来,与夜晚的不知名虫鸣合奏。
若有朝烟没点开油灯,借着月光悄然走到他们的床前,墨绝念已经呼吸匀称的沉沉睡去。
他的睡姿就如同平常待她般,一样老实安静。
冰丝被裹紧墨绝念全身,只露出锁骨中那条兰荧莲的银项链以上的部位,合上的双眼上睫毛长而浓密,单独拿出来欣赏,的确看不出是个老气横秋的人。
但上头的眉心紧挨在一起,像两只毛毛虫扭打在一块,给这张俊俏且微醺的脸庞赋予了生人勿近的严肃与割裂之态。
若有朝烟半蹲着将药箱轻放在地板下,转后,抬手掀开冰丝被的一角,蹑手蹑脚把墨绝念受伤的右手臂挪动至床边。
整个移动的过程堪比大夫在缜密会诊。
因为墨绝念这家伙居然和前世送到皇宫养伤的情况相同。
自从她将那把剑交付给他,便无时无刻都要佩戴在身上,就连睡着也不例外,这让她在空气中比划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从下落。
待若有朝烟使尽浑身解数,才为他上完药包扎好的手臂重新塞回冰丝被中,月光也不知觉下移动一个方位。
比方才微弱了些的光源挤兑在他们身上,时光仿若又回到他们初遇时的场景。
只不过,墨绝念伤势没有那么重,她的距离也更加近。
夏夜微凉,椰莎树又迎来新一轮的演奏,屋内弥漫的药水味与格烈酒的味道一并揉杂进蜜饯里,调成了别有风味的酒香。
若有朝烟分明不是个容易醉的品酒客,却也在这氛围不经意中渐渐沾染上醉意。
她竟情不自禁用食指点在墨绝念紧皱的眉宇间,试图化开那点少年老成的姿态,还他一个爽朗的面容。
真遂了若有朝烟的愿,指尖触碰的瞬间扭打在他眉心的毛毛虫退去,这带给她一步步更多的大胆试探。
她开始临摹起墨绝念的整张脸,从眉间到挺拔的鼻子又一路往下延展,最终落在那两片柔软的唇边中才停顿下来。
若有朝烟原本微凉的指尖也被均衡的鼻息喷薄的火热,她带有玩味之意,用指甲快速戳了戳他的上唇峰,吐槽道:“怎会对这把剑这般视若珍宝?”
在愿景村小住的那段时日,也不曾见墨绝念有血缘上的亲人在这里。
前世,对于他的了解,则更是谜团重重。
她将心底疑惑宣之于口,“莫非是重要之人赠予你的?”
“是。”
理应在熟睡的墨绝念却快速睁开双眸,一把握住她悬置在半空的手指。
若有朝烟:“!!!”
顷刻间,他们两人位置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墨绝念顺势将人压制在身下,充满老茧的手掌沿着她指尖一路滑向右手腕,那条旧疤被磨得起疹子。
若有朝烟努力抑制住嘴中铁锈不渗透出来,微湿的发丝全部铺开在枕边,弯曲的弧度犹如盛开的鲜花。
若有朝烟顿时慌乱无序,这极具的暧昧的姿势让她本能地在床上挣扎,双脚发力踢开墨绝念的身体。
必须得承认她做事是个不计后果的行动派。
现在,她的因果报应似乎来临了。
虽然不知墨绝念对她究竟猜出了些什么,但若有朝烟目前对他的情感,只是在利用中掺杂了些好奇。
月光退移至床尾,昏暗中惊吓的醉意使墨绝念脸上的绯红转移至她脸颊两侧。
心脏狂敲的鼓点,让她完全丧失了理智,压根没听到门外的同时也在一阵急促的敲击。
墨绝念做出噤声的手势,随后捂住若有朝烟的嘴巴,将冰丝被全部笼罩在两人身上,拱成了一个桥形。
“小朝烟,你睡了吗——”隼夙耳朵牢牢贴在门边,试图偷听屋里发出的所有响动。
沉默片刻,无人回应她的问答。
于是她擅自打开门边一角,将挂在脖子上的魑魅扔进去了屋内去一探究竟。
有了赤鸮血液的标记,魑魅找到若有朝烟简直轻而易举,没一会功夫,便成功钻进了冰丝被中。
那股寒息顺利爬在她的锁骨处,尾巴还拍了拍墨绝念的手背。
魑魅的信子吐在若有朝烟耳垂上,使她浑身发毛寒颤不止,身体又本能想要逃跑。
“别怕。”墨绝念低声压在她另一只耳朵旁,另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安抚着她慌乱的情绪,“它是绝不会伤害你的。”
魑魅好似能听懂墨绝念的话,尾巴欢快的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这下更像一只幼犬了。
约莫过去两分钟,隼夙还没等到魑魅出来,一边推开门,一边冲里头喊道:“小朝烟,我要进屋了哦——”
隼夙脚步声从远到近,正步步紧逼而来。
而墨绝念也放开若有朝烟的肩头,向腰间探寻那条晃动的流苏,精准抓住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漠沙人视力极好,擅长在黑暗的环境作战,她手中抛着一个苹果,刚走到床尾,便将床上鼓起的山峰一览眼底。
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对于这方面的幻想须臾间浮现至脑海,她抛于空中的苹果来不及回。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
隼夙出于害羞心理蒙住双眼,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不小心便踩到地板下医药箱中的瓶瓶罐罐,褐色药水的水泼了满地。
而那颗苹果降落的地点恰巧是墨绝念的背上,在即将触碰他之时,墨绝念猛地掀开被窝,连同苹果带人一并刺入。
隼夙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双手抵御时中剑,血液混入药水中,剧烈的疼痛也没有让她大喊大叫。
她垂眸确认在床上的若有朝烟安然无事,带泪的眼角在笑着,似乎在为她送别。
墨绝念头回判断失误,眼底闪烁出不可思议的弧光,半信半疑将锋利的剑从隼夙手背拔出。
若有朝烟见此情景,顾不得魑魅还缠绕在她的脖子上,便恐慌坐起拽住他还绑着绷带的手臂,“墨绝……”
她话还未说完,院外的椰莎树从轻柔摇曳猛然变成狂风暴雨般的捶打,本来安静冒泡的温泉水面波纹变得动荡不安。
危险即将一触即发。
“砰”——
随着院外一棵粗壮的椰莎树直直朝屋内倒下,强行破开的木门闯出一个人影。
在月光下冷冽的银光目标明确对准若有朝烟。
“小朝烟——你们快跑!!!”隼夙冲在他们面前,徒手接下隼凪狠戾刺来的匕首。
两人在原地僵持不下数秒。
墨绝念没有任何犹豫抱紧若有朝烟就往破开的院外跑去。
隼凪视线跟随他们离开的轨迹,立马放开匕首,指着隼夙鼻头怒吼骂道:“隼夙,你不要对一件东西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隼夙拔开刺入掌心的匕首,手背与掌心的伤口裂开,如城堡外瀑布流出般的血,再次与药水相融,混浊的液体和她灰白的立场一样不明。
“哈哈哈……”隼夙喘着粗气,一头扎进隼凪的肩膀,勉强撑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大笑。
她脑海里闪回的全是与若有朝烟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尘封的心随着母王拍在脸上火辣辣的触感又加上无数条锁链。
“大哥,你不也和我一样的么?”隼夙仰头望着隼凪,眼中的泪水模糊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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