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有种某种不明物质在飞速增加，到达临界点后，所有问题会瞬间爆发。你知道这和什么特别像吗？”
梁医生不等雅蓝回答就继续说：“癌细胞。当然，只是像，但比癌细胞霸道得多。只是找不到更贴切的比喻才这么说。”
“每次发烧都代表体内的那种物质开始了新一波攻击，所幸这位病人是个少见的非亚健康现代人，能扛过接连几次的攻击。但是她体内那种物质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了，发烧也越来越频繁。刚刚又因为苏醒，让她体内的物质暴增，现在只怕不能靠自己撑下去了。”
“和清不清醒也有关系？”
“这也是她之前昏迷不醒以及每次发烧后都昏迷更深的原因。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只有深度昏迷，才能延缓身体的被感染进度，昏迷的程度越深，感染进度越慢。一旦清醒，速度就指数倍暴增。低温环境可以降低身体的新陈代谢功能，从而延缓那种物质的增长速度。”
“我明白了。”雅蓝说，“就按您说的办吧，梁医生。”
雅蓝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疑云越来越大，一个还没解决另一个就缠了上来，她总觉得都来自同一个方向。
她想了想，又给齐初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
“齐医生，实在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没来及跟您告别就走了。”
“没事的。”
“您专门给我留时间，我太过意不去了，这样吧，明天我请您吃饭怎么样？”
“不好意思，明天我要回去了。”齐初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还会再来的。”
“好，那咱们下次再见。”
雅蓝挂掉电话回到病房，护工阿贤正在清理申小雨脖子上的抓伤。她凑过去看了看申小雨的脸色，明显的苍白病态，事儿是指望不上她了。
雅蓝拍了拍阿贤的肩膀，“申小雨的个人物品放在哪里？”
阿贤是个清纯的男大学生，回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身后还离自己那么近，脸立马就红了，指了指床边的柜子低声说：“都放在那里了。”
雅蓝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里面的东西很少，就一串钥匙一部手机，还有两百多块现金。
雅蓝点亮手机屏幕。申小雨这家伙猴精，解锁不设置人脸识别，而是需要输入六位数字密码。
雅蓝猜了几个密码组合，全都错了。感觉到护工在偷偷观察自己，便开口说：“阿……贤，你是叫阿贤吧？”
“是，是的。”
“你知道是谁把我朋友送进医院的吗？”雅蓝继续捣鼓着密码。
“社区的工作人员。据说是走在街上忽然晕倒了，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龙山区医院找不出病因，就转到市立医院来了。”
雅蓝在尝试最后一次解锁机会，如果解锁不成，就找一家黑店花钱解锁。
见雅蓝一直没说话，阿贤又接着说：“我是从龙山区医院跟过来的。在龙山区医院就一直没有人来看她，我怕换了新护工不知道情况，照顾得不周到，就直接跟过来了。”
“这样啊。”
最后一次不出意料的也错了，手机彻底锁死。雅蓝站起身，神色自若地把申小雨的钥匙和手机装进自己兜里，“像你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对了，她可能快要换到重症监护室了，你可以继续陪护她吗？”
阿贤犹豫一下，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几乎需要寸步不离的陪护，而且还要穿很繁琐厚重的隔离服……但看着雅蓝诚恳看向自己的眼神，他还是咬咬嘴唇说，“好的……”
“谢谢。钱我会准时付的，麻烦你照顾好她，有事一定马上给我打电话。”
雅蓝走进一家手机修理店，把申小雨的手机从柜台上滑了过去。
“解个锁，密码忘记了。”
“一百块。”店老板也没多问，说了价格就拿过手机连接上电脑，开始操作。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问：“这部手机里有五个独立系统，密码都忘了吗？”
五个系统！申小雨这家伙……
“都忘了。”雅蓝掏出五百块放在桌子上。
雅蓝拿着彻底解锁的手机回到车里，深吸一口气，开始翻找手机的东西。
申小雨说是在线上黑市和那个人交易的，那一定是个需要隐藏的APP或者特殊链接。桌面上自然没有，她翻遍了常规的下载目录、隐蔽的文件夹，也都一无所获。
雅蓝一个系统一个系统的翻过去，直到第四个，桌面上一个界面简陋的应用引起了她的注意。点开后，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音像爱好者交流群”，群内没有任何聊天记录，公告栏里有一个链接。
雅蓝点进去，界面跳转，一个极其简洁的登录框弹了出来，只有密码输入栏，没有用户名，没有注册入口。
这果然是个伪装成普通聊天群的隐秘入口。雅蓝将那个复杂的网址记在自己手机上，启动汽车回到了局里。
技术室的门虚掩着，雅蓝敲了敲进去，“我们的技术天才呢？”
阿朋从一台电脑前探出头来。
雅蓝走过去，亲热地揽住她的肩膀，“忙什么呢？”
“组长让我监控着齐初的行踪。”阿朋朝屏幕扬了扬下巴。
雅蓝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齐初已经订了明天中午飞回中心州的机票……不知道局长搞没搞定拘捕令的事。
“帮姐一个忙。”雅蓝掏出手机，让阿朋看那串网址。
“这什么？”
“可能是线上黑市之类的，我打不开，只能来拜托你了。”
“小菜一碟。”
阿朋拿过自己的电脑，在一个网页上输入网址进去，出现了一个像是论坛的页面。
“你看吧。”阿朋把电脑递给她。
雅蓝根据时间和关键词，翻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了可能是申小雨发的帖子。“求购能屏蔽联邦通信监控系统的通讯器”，跟她的要求一模一样，应该就是申小雨发的帖子没错了。
帖子下面没有回复，只有一个点赞。
雅蓝又喊阿朋：“能不能找到这个点赞的人？”
“雅蓝姐，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在找这个点赞的人。”
“……我知道，这个点赞的人怎么了？”
雅蓝正色道，“我怀疑这个人可能涉及一场走私案。”
“走私？你们现在不是在查自杀那几个案子吗？”
“我手头可不止自杀那一个案子知道吗……哎你是不是查不了？”
“谁说的？”阿朋从雅蓝手里抢过电脑放在膝盖上，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来，“就是不好找而已，但根本难不倒我好吧……”
阿朋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屏幕上的命令行窗口里滚动着一行行代码。
“这种匿名论坛尤其是黑市性质的，防护做得都挺绝。”她一边操作一边解释，“用户的IP都是经过多层跳转和加密的，像剥洋葱一样，得一层一层来，而且很容易触发对方的警报系统。”
雅蓝屏息凝神地看着。几分钟后，阿朋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中央弹出一个进度条，缓慢地向前移动。
“好了，我写了个小脚本，正在尝试逆向追踪那个点赞数据包的源头。”阿朋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需要点时间，只要对方没有设置自毁程序或者更高级的反追踪陷阱，就没问题。”
等待的时间里，技术室只有服务器运行的轻微嗡鸣。雅蓝忍不住问：“如果找到了，能定位到具体位置吗？”
“理想情况是能获取到登录时的原始IP地址，结合其他数据，大概率可以定位到城市甚至某个区域。但如果对方用了非常厉害的虚拟专用网络或者是在公共网络登录的，那范围就会很大，或者只能找到代理服务器的位置了。”
进度条已经走到了100%，屏幕闪烁了几下，弹出了一个结果窗口。
“找到了！”阿朋坐直身体，凑近屏幕，“这个原始IP的注册地址……显示是在集影群岛？怎么可能？”
雅蓝心中一凛，又听阿朋自言自语说：“不不，应该不对……应该是在离集影群岛最近的大陆区，受到信号波动影响……”
她又敲了一阵，才转过头对雅蓝说：“在咱们市的龙山区。”
“啊？”雅蓝已经猜到了，但还是装作很惊讶地问：“还能更精确吗？”
阿朋摇了摇头：“不行了，再往下找就是窥探个人隐私了，是违法啊……要是以前，我随随便便就找了，但现在我也算是个执法人员，不能再——哎我撬！”
电脑忽然黑屏了。
“这是怎么了？”雅蓝的表情比阿朋还惊讶，“是不是对方察觉到你了，把你给黑了？快看看电脑里文件没损坏吧？”
她边说边快速把松动的电源插好，收回手。
阿朋闻言赶紧重启电脑。电脑开机后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刚刚编写的脚本数据包因为没来及保存损坏了。
看阿朋松了口气，雅蓝也跟着故意感叹：“还好，其它数据没问题，就这个数据包消失了，可能就是警告我们一下，让我们别惹她吧。”
阿朋的脸上五颜六色起来，她没被特招进公安局之前可是在网络里横着走的天才黑客，从来都只有她阴别人的份儿，现在被招安了，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是吧？连防火墙都没碰到，竟直接把她黑了？她哪受得了这个气？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够横，够横，我今天必须把你揪出来看看你长什么样！雅蓝姐，你先回去等信儿吧，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雅蓝站起来，拍了拍阿朋的肩膀：“谢谢你阿朋，你帮了我大忙了。”
阿朋又拉住她：“雅蓝姐，可别跟别人说啊。”
“放心吧。”雅蓝笑眯眯地说。
雅蓝走回办公室，龚敬正陪着一对妻夫从办公室出来。看见雅蓝，朝她点点头算作打招呼，继续安慰着那对妻夫往外走。
雅蓝觉得眼熟，紧接着就想起来他们正是从齐初诊室出来的那两个人。
龚敬回来了，雅蓝见他眉头紧锁，问，“怎么了？那两个是谁？”
“谢天的母父。”龚敬说，“来谈谢天的案子的。”
果然是他们，雅蓝心想。“还是因为那件事来闹吗？”
“不是，”龚敬摇摇头，“他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突然接受谢天雇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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