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攸从摘星楼下来后,她褪去祭祀衣袍,在浴桶内泡了一个时辰,这才慢悠悠的沥干发梢上的水,穿上寝衣,又拖拉着寝鞋,回了木屋内。
屋内有些闷,孟攸便支开了些窗,浑身酸痛的趴在桌面上,她看着外面的雨雾,心中的不安散去大半,双眼也不自觉弯了下。
“殿下。”
是云空的声音。
孟攸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雨雾,她应了声,很快便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沉稳的脚步声落在她的身边,再次唤了她一声:
“殿下,姜汤。”
孟攸浑身酸痛不想动,她继续趴在桌面上,鼓了鼓面颊,尾音上扬,不自觉的带了些娇意:“一会儿再喝,云空。”
云空盯着孟攸看,他难得违背孟攸的话,低声道:“姜汤需要趁热喝,再发一发汗,才能驱除身上的寒意。”
孟攸闻言仰面看他,不自觉的拉长声音:“云空,我手腕有点累,端不起碗。”
她的头发未扎,松散的垂在腰间,随着她歪头的动作,有些许的落在她的肩头位置,似乎和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样。
也似乎和屋内的烛火一般。
一颤一颤的。
云空猛然垂下了眼睛,他无意识的后退半天,下意识的拿起了碗,恭恭敬敬的递在孟攸的面前,低声道:“殿下,奴喂你。”
他的动作规矩。
说话却太逾越。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逾越。
就是很奇怪。
姜汤上浮的热气如同水雾般的凝在孟攸的面颊上,她隔着层雾气看着云空,虽觉奇怪但依旧顺着云空的动作,慢慢的喝着姜汤。
她并不讨厌姜味。
也并不讨厌云空。
但是很奇怪。
烛火恍惚。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孟攸也垂下了眼帘,只是喝了几勺,她忽而别开了面颊,声音凝在雾里,似乎有些恍惚:“云空,碗给我。”
云空的睫毛颤了颤,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将老实的将碗放在孟攸的面前,低头喊她:“殿下。”
孟攸喝着姜汤,她抽空似的应了声。
屋外有敲门声响起,寄春试探的喊道:“殿下,您睡了吗?”
云空又后退两步。
许是云空的身材高大,随着他后退的这两步,原本被挤压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流动起来。
孟攸不自觉的咬着勺子。
窗外的雷声褪去。
她慢半拍又恍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心脏,一直在胡乱跳动。
孟攸瞪大眼睛,她一鼓作气的喝完姜汤,匆忙般的站了起来,睫毛慌张般的乱颤,冲门口道:“寄春,我还没睡呢。”
孟攸正准备小跑过去,袖子却被人拉了下,她慢半拍的扭头看向云空,瞧见云空朝她手心递了颗酥糖。
孟攸有些想吃,但她看着云空的掌面,却不知为何的摇了摇头,回道:“云空,我不嫌姜汤苦。”
孟攸说完,便掀开帘子,下了台阶,慌张的开了门。
寄春俯身行礼:“殿下。”
“不用多礼。”
寄春应了声,她两手交叠放于腹部,规矩的跟在孟攸的身后,低声道:“殿下,奴婢现在为您按摩,可好?”
孟攸应了声,她走了几步,掀开帘子,这才发现云空不见了身影,她慌张的看了看四周,触见了靠近窗户的桌角沾了雨水。
云空翻窗走了。
他有没有拿伞?
他也不同自己说上一声?
混乱的思绪挤得孟攸有些头胀,她晃了晃脑袋,俯躺在床上,脸蛋埋进枕头里面,闷声闷气道:“可以了,寄春。”
寄春靠得她很近。
但她心脏没有在跳。
孟攸垂了垂头,她慌张般的掀开眼睫,偷偷的朝窗户边上看了一眼。
但也只能触及那湿了一角的桌面。
她的心脏似乎也因为这偷看的一眼而变得湿漉漉的,似吸满雨水的青苔,正在疯长,甚至缠绕住了她的心脏,让她产生似窒息的错觉。
她变得,好生奇怪。
.
云空站在廊间,许是这个姿势站得太久,他的身形微微僵硬。酥糖在他的掌心中慢慢融化,黏得他的掌心燥热。
主人在躲他。
云空掀开眼帘,他盯着雨雾看了半响,忽而伸出了掌心,雨珠砸在上面,噼里啪啦的响,可是依旧融不化酥糖。
雨珠刺得骨头都发着凉意。
云空盯着掌心看了半响,忽而迈步进了雨中,熟练的寻到后山的河流,一个猛子便扎进河里,他闭气般的浸在河里。
但他身体一向好。
寻常的伤寒并不能侵袭他分毫。
云空便硬生生的呆了三个时辰,这才从河中走出,回了自己的木屋,又寻了毛巾,将自己擦拭干净。
他想起,孟攸满室的清香时,忽而顿了下,进了灶内烧了些热水,又用澡豆反复的擦拭着皮肤,纠结似的涂了些孟攸随手递给他的香膏。
等到破晓时,他又进了灶内,为孟攸做好了膳食。
这番功夫折腾下来。
云空总算是感觉自己有些发热,眉眼不自觉的弯了个弧度,但又很快收敛起来,端着盘子,来到孟攸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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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攸前些日子醒得太早,导致今儿不知为何天未破晓时,便醒了过来,她简单洗漱后,便趴在桌面上,将窗户开了个角,侧头望着雨雾。
她心中安定几分,闲来无事时,偷偷的看了圈四周,心里计算着时辰,将藏在匣子里面的话本拿了出来。
孟攸生怕被人看见,她又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门的方向,翻着手中的话本,时不时看到令人发笑的地方,她赶忙捂住嘴,偷偷的弯了眼睛。
云空刚到孟攸的窗前时,便看见了这副场景,他提着食盒,有些怔松般的站在原地,看着这副场景。
她最近很少这般笑。
似乎是太过劳累,也似乎是突然长大。
云空的喉结滚动了下,他伸手敲了敲窗,盯着孟攸看,低声道:
“殿下。”
孟攸吓得瞪大了眼睛,她赶忙将话本合上,又马上将书扔进匣子里,应激似的站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抬头一看。
窗户只开了个角。
在孟攸的角度,只能看见那双满是青筋,骨节分明的手背,和隔着窗花若隐若现的身影。
但孟攸认出来了,那是云空。
她不满的鼓了鼓面颊,气势汹汹的打开窗户,瞪了眼云空:“云空,你怎么走路不出声?”
孟攸打开窗户,便看见了云空手中提着的食盒。
云空来了长春宫后,孟攸的吃食便全交到了云空的手中。
这段日子,随她来永安寺的宫娥和官宦都太过劳累。孟攸则特许今日全体休沐,她确实没想到云空辰时二刻会过来,此时不免有些怔愣。
孟攸想到近日面对云空的奇怪,她下意识的想要关窗,但又生怕云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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