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肩膀痛,关沛菡回了一趟关弘那里。
这次关弘回来,选芫城最好的房子——月湖庄作为临时住所。
月湖庄位于经济开发区的联排别墅社区,在岭谷路旁边,一片三排别墅,一眼望去都是两层小洋楼加三角屋顶设计,绿化一簇一簇,关沛菡从迈巴赫GLS600下来,踩着前院一块块石砖进去。
关沛菡捂着肩膀进门,发现客厅没人,在一楼找了一圈,探头探脑,都没没找到关弘,她呼喊:“老头!老头?爹地——”
她问阿姨:“爹地在哪?”
“关老板在二楼书房。”
关沛菡蹦蹦跳跳地上楼,穿过空旷的休息区,敲书房门,“爹地。”
关弘的生活助理Amelia打开房门,米白色真丝衬衫配直筒裙,丝巾在领口优雅地打了一个结,向里做了一个请的邀请姿势,“大小姐请进。”
“谢谢Amelia。”关沛菡快速经过,一进门就开始报怨,“爹地,我刚才画画的时候,肩膀突然变得好痛!”
书房内三面实木书架只有最低两层放着书,大部分闲置,中央是关弘的办公区。
人在芫城,书房内的男人正在远程处理民泰公司的事务,键盘上的左手无名指佩戴着婚戒,食指有一枚素戒,审视的间隙,手悬在键盘上,指腹略微粗粝,另一只手撑着鬓角,不苟言笑,平淡地浏览信息。
深思的表情令他看起来格外严肃,大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几缕朝后仰的发丝修饰发型如行云般恣意凌厉,眉压眼,日光照不进的地方,深邃的眼窝突显的目光森森。
岁月只在他眼底下留了一道细纹。
密集又清脆的敲门声,敲得杂乱,关弘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她。
办公被打断,关弘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控制着椅子转了一个方向,面向她。
卧室的暖色灯照在此刻坐着的他,合身衬衫详细描绘健硕的肌肉西裤铅直地贴合着腿部线条,曲着的大腿顶起衣料,沉稳中透着藏不住的力量感。
关沛菡站在他面前,指着右肩,控诉,“就是这里痛。”
关弘表情比刚才更严肃,办公桌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百达翡丽机械表泛着冷冽的银辉,齿轮咬合时发出的“嘀嗒”声轻细,“我现在联系医生。”
大概半天时间,关弘的专车从机场接回关沛菡的健康管家和一位助手。车后备箱内精密的检查仪器搬至书房内摆开,付承运付医生负责关沛菡的健康管理,他戴上手套先给关沛菡做了一个触诊,先轻抚,手再从肩膀处一点点朝外圈摁压,力度由浅入深。
关沛菡一直绷着脸,不时报怨,“你弄疼我了。”
“这里疼?哪种疼?”付医生坐在关沛菡旁边,隔着口罩说话。
关沛菡形容不出来,只能用手指着哪痛。
付医生凭借着经验结合疼痛发生的位置,有了初步判断后,助理开始为关沛菡做相关的检查。一切还要搭配检查报告才能盖棺定论。
忙活半个小时,关弘问:“怎么样?”
“关小姐这是长期固定姿势画画导致的肌筋膜炎症,她举着调色盘和刷子造成肌肉紧张,骨头和关节什么的都没问题,后续只要配合着药膏和适当的锻炼就能康复。”
又是这个原因。
关沛菡从始至终只闷闷不乐地坐着,秀发一点一点从肩膀滑落到胸口,完全挡住脸,藏在发间里的一双眼睛恨不得把鞋面盯出一个洞来,踢了踢腿,“那是不是只要我高强度画画,肩膀就会疼?”
“呃……关小姐按时涂药膏,配合后面几天的超声波治疗,这样一次两次是不容易再犯的。”
“怎么根治?她两年后需要参加艺考。”
“炎症核心在于解决'长期劳损'这个根本诱因。比如,下次再画画的时候,每过半个小时就站起来活动几分钟,自己也要注意避免长时间不自觉地抬肩膀或者低头……更加详细的计划,我稍后发给您。”
“嗯。”
关沛菡突然仰起头,眼睛里盛着灯光显得亮闪闪,只要稍微瞪大一点就显得楚楚可怜,倔强地看向关弘,“爹地,我已经这样疼过好几次,我不想学画画了。”
健康管家:?
关弘:“……”
正要跟健康管家补充一些的关弘嘴巴微张,张半天,突然语塞。
他接过助理送来的药膏,领着其他人出书房,站在走廊上安排完后面的事情,又半小时,关弘重新回来,把门关上,让生活秘书出去,关沛菡还维持那副样。
关弘坐进真皮办公椅,带着几分倦色地揉了揉鼻根,“囡囡,画画的时候突然肩膀痛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你画画学了那么多年,还差两年就能通过艺考,在这种关头你跟我说要放弃?”
关沛菡也有一箩筐地事要说,“爹地,你都说了还要两年时间,两年随时有可能继续痛,而且又不是上大学后就可以不用画画了!我一想到大学,我的生活,都要跟这个有关,疼痛的阴影就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女孩撇嘴,“我画画的时候根本毫无防备,突然发作让我好痛,我快要看到画笔就想到疼痛。这种突然专注于某事,然后被打断,灵感乍现完,等待我的不是夸奖而是疼痛,我就浑身不舒服。爹地,我不想学了。”
关弘凝着看她,片刻后,一声叹息。他道出现实:“以你的文化课成绩,不走特招,那就出国。”
男人缓慢转动无名指的戒指,温声细语地说出不容置喙的话:“囡囡,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要的生活,但我不希望你轻率地做决定。”
“今天病痛,我理解你的难受和小情绪,想清楚了再和我说。”
关弘在有关人生大事的决定上容易跟她较真。
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
关沛菡早在第一次肩膀痛的时候就拿起培训宣传手册从头开始看,她突然变得高深莫测,往前坐了一点,“谁说不走特招了?”
“我要改学书法!毛笔字。”书法只需要手腕发力,那她就可以告别肩膀痛了。
关弘一只手扶着脑袋,凝眸看她,一言不发。知道她的心思很难改变,他放弃说服她,只说:“好,你现在满打满算只有两年时间学书法,如果艺考没通过怎么办?”
关沛菡先说不会的,然后补充:“那就出国。”
一场无声的较量。
超声治疗完,晚饭阿姨做的都是关沛菡爱吃的。
不过现在刚定下赌约,关沛菡今晚给自己和老头定的第二身份是:敌人。
她迅速地吃完,洗完澡把头发吹干,趁着夜色又摸回幸福家园,已经23点。
房间一片黑暗,她随手就开了玄关处的灯,走到客厅,又把客厅的灯打开,所到之处灯火通明。
关沛菡坐到沙发上,保镖蹲着,单膝几乎磕在地上,替她拖鞋。
计划有变,许多事情要从长计议,她决定先睡一个好觉。
关沛菡把偷跑进衣领里的头发捋出来,顺便揉了揉后颈,往卧室走。
啪嗒,轻轻的关门声。
待在自己卧室里的瞿青听到细微的动静,迟疑片刻,闻讯出来,发现她房间门缝溢出昏黄的灯光,确定她真的回来了。
昼伏夜出,两个人尽管住在一起,因为晚自习放学太晚,也很少能见面,晚上关沛菡都窝在房间不出来。
只有生活用品的消耗和移位,才能体现还有除此以外的人。
男生跟房间仅两步远,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行动。
现在没什么要忙的,陈叔看到他,温温柔柔地问,“需要准备夜宵吗?”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习强度大,能量也消耗的快。
确实有点饿了。
瞿青跟他道谢,“那我随便吃一点就行。”
他回头敲门,隔着门问:“陈叔在做夜宵,你饿不饿,要不要出来吃一点?”
说完,门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也没有脚步声,就像他一直站在门口。
关沛菡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从床上弹起来,终于回应:“不要进女孩房间!你到客厅去等着我吧。”
听到这里,瞿青折回厨房,看到陈叔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他在餐桌一边坐下,郑重道谢,“谢谢。”
“客气了。”
日常推诿越来越简短。
几分钟后,卧室门打开,关沛菡走出来,棉拖在她脚上也能踩出哒哒哒的声音,绿色真丝睡衣花纹是森林里的一幕,匍匐着许多卡通小动物,猫、兔子、鹿……
精心打理的卷发因为在床上乱滚乱拱,已经有几分凌乱,昏暗的灯光中多几分慵懒,带着洗浴后的清香,席卷瞿青。
她到桌对面坐下。
陈叔微笑着,忙完夜宵,自觉拿起她专属的木梳,给关沛菡轻柔地梳理头发,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疼痛,很快头发就重新变得柔顺飘逸。
一张桌子分开两个世界。
瞿青在桌影那一边,他把筷子并在一块放在碗上,将碗推向关沛菡,“这份我还没吃。”
关沛菡把脸瞥到旁边,“我不饿,我不是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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