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离开后,神医望着他的背影嚷道:“那个谁,本神医近日都会留在京都,不定时会去府上给你家宁国公看病,叫他在府里好生修养。”
沈虔一听这话,明显有些气恼:“我才不叫那个谁,下次见面记得叫我沈虔。”
神医两手抱胸,呆愣在原地,低声喃喃自语,“省钱?为什么要叫省钱,他很缺钱吗?”
沈虔拿着药兴奋的跑了过来,催促道:“国公,药抓好了,咱们回府吧。”
宁归寻看了一眼皇帝,开口道:“请舅舅一定要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沈虔将他强行拽走了。
等走远了。
“沈虔,你发哪门子风,扯我干啥?”
沈虔气不打一处来,宁归寻事到如今还想继续瞒着他,
出了御花园,来到宫墙一角,沈虔将他抵在墙上,语气透着一股子不满。
“沈虔,你反了天了你,竟敢绑架我。”
“多久了?”
“什么?”
“你还要继续瞒多久,你都病入膏肓了。”
宁归寻闻言,眼神瞬间变得警觉了起来,情绪一激动,使劲挣脱开了他的臂膀。
一个翻身,两个人的位置对调了过来。
宁归寻将他禁锢在自己的双臂间,右手突然抬起,覆上了他的唇。
沈虔的嘴被捂住,出不了声,他睁大瞳孔,瞪着宁归寻。
宁归寻听懂了他的意思,自己时日无多的事竟然被他知晓了,本来还想骗过所有人,等事成之后,就一个人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死去。
沈虔竟然提前知道了他的秘密,这怎么可能,他怎会知晓。
不对……
宁归寻的视线突然瞟到他手里拿着的那包草药,立马想明白了过来。
“祝春山这个小人,竟敢出卖我,亏我还放心他给我医治。”
宁归寻气的想要立即掘地三尺,把祝春山挖出来,狠狠打一顿。
沈虔心里一顿,脸色逐渐恢复平静,“他没有告诉我。”见宁归寻一脸疑惑,他继续说道:“猜的,没想到一套您的话,您就招了。”
宁归寻感觉自己被耍了,竟然着了这小子的道,心中顿时上气不接下气。
宁归寻松开手臂,将沈虔推开,自己捂着胸口,恼怒着快要气虚。
沈虔见状,忙上前帮他揉了揉胸口,愧疚之心涌上心头。
沈虔心说:方才还是太冲动些,这么突然就撞破他的秘密,他急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可不能还没死,就先被自己给气死了。
宁归寻的胸口被他轻轻的揉搓着,一股酥麻的感觉直击人心。
他赶紧将沈虔的手抽出,眼神中透露着埋怨的意味,眼角都气的染上一层红晕。
等他稍微冷静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沈兄,就算你知道此事,我也要警告你,不要让第四个人知晓,否则后果自负。”
宁归寻的眼神透着一股沉重的杀气,仿佛随时可以取走自己的脑袋一般。
沈虔明显也被这杀气威压的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宁归寻的声音冰冷,“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不要多管闲事,就算我真的死了,咱们非亲非故的,好像也与你无关。”
说完,他拍了拍沈虔的肩膀,眼神决绝,转身只留下一道红色的身影。
是呀……非亲非故的,就算他死了,也与自己无关,这么一想,倒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宁归寻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沈虔才知道,原来他看似杀伐果断,实则心里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
他什么也不说,看似身边一群朋友,可事实上,他还是孤单的。
他的心思总是那么深沉,考虑到的事和人都那么详细,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他人。
沈虔很是不解,同时又很同情他。
只是,为什么一听说他要死,心里好似十分在意似的,甚至有些心痛。
可是,他死了,从本质上来说,对他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非亲非故的,只是萍水相逢,到云国刚开始也只是为了钱而已,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又过了两日,连着两天,宁归寻都按时上朝,重新出现在了重臣的眼皮子底下。
那些上奏弹劾他的官员私下里也就只敢在折子上写些关于他的坏话和污蔑之辞。
可是当面弹劾,饶是一向咄咄逼人,连在摄政王面前都敢上朝当面辱骂的周御史,遇到宁归寻这样的煞神,突然变得惜命的很。
这些官员也就只会私下耍耍嘴皮子罢了。
于是,众臣口头笔头弹劾的对象,也依旧是百里祁。
有的大人火气大,不敢惹宁国公,便把怒火全转移到了百里祁身上。
连百里祁的幕僚们,每天听闻朝中的事,都为他打抱不平,对宁国公的仇恨越积越深。
一切都还算正常的进行。
宁归寻每日下了朝,就直接回府,哪儿也不去,往后院的池水旁安静的待着。
只干一件事,就是钓鱼。
宁归寻躺在躺椅上,有时钓着钓着,双眼一合便睡着了,偶然有鱼上钩,他就突然惊醒,然后鱼就跑
了。
沈虔每每从账房清点完府里的账目,路过池边,正好就看见他的睡颜。
阳光洒下光晕在他脸上,他竟也睡的安详。
呼吸匀称,衣裳的领口也不好好穿,露出精瘦的锁骨,肌肤胜雪,握着鱼竿的手骨节分明。
俨然一副悠闲自在的纨绔模样。
此刻的安宁却不由的让人悲叹起他的命运,可惜了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少年郎……
入夜,宁归寻与沈虔还有宋遥行那家伙又一起吃晚饭。
自从回云国,他们三人每日都是如此,就跟之前在毒宗一般。
宋遥行近日总是很少待在府内,听闻是宁归寻特意给他找了一堆云国的剑客。
宋遥行本来就是个武痴,除了人有点二货之外,这个爱好还是宁归寻后来才知道的。
怪不得宋遥行总是一路上总要跟着他们两人。
原来是欣赏沈虔的剑术,一直想要和他一决高下,名正言顺的将南诀杀手榜第一这名号凭实力证明。
这一点倒是和墨晚潇那讨厌的家伙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家伙也是个武痴。
听说宋遥行本来都把他找来的那些厉害剑客一一击败了,结果谁知半路杀出个墨晚潇。
听玄影说,有人亲眼看见两人从晚上打到天亮,结果还是没分出胜负。
因为这个,宋遥行整天不见人影,偶尔到了饭点才见到。
“听说你昨天又去找姓墨的比试了。”
宋遥行闻言,颇有兴致道:“宁哥哥,你可不知道,那小子见总是与我难分胜负,气的鼻子都歪了。非要缠着我打完。”
“那你打赢了吗?”
“那倒没有,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回来了,这家伙比我还要武痴,连吃饭的时间都不给。”
宁归寻一直知道墨晚潇是个武痴,不过之前每次与他打架,总是两招之内就将他打趴下。
倒是从来不知他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那么痴心武道,还好自己武功远在他之上,不然整天要被他缠着打,简直是灾难。
“你倒是我遇见的头一个这么有耐心的,换我,我早就不耐烦了。”
“那是,小爷我可从不认输,最不缺的就是耐力。”
沈虔:“你是真的会给自己找事干。”
宋遥行朝他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因为你整天跟个木头似的,守着你那破账本,无趣的很,我总要找个正事干吧!”
宁归寻眉头一皱,颇有些感慨:这两人一个整天找人打架,一个整天府里打算盘,都不是什么正事。
好在宋遥行之前总是咋咋呼呼的,还话唠。
也多亏了墨晚潇,巴不得缠着这个二货,自己才难得清静了不少。
宁归寻凶了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宋遥行瞬间闭嘴了。
夜里,神医突然到访。
玄影正好在府内巡逻,迎面碰见了祝春山。
“祝山药!你怎么来了。”
祝神医气的要吐血,指着人家鼻子嚷嚷着:“你才叫山药,你全家都是山药,你山药精转世。”
“我记得你可不就叫祝山药嘛,你怎么还骂人。”
神医本来就是来给宁归寻诊病的,没想到半路有了惹了他不高兴。
祝神医就爱跟人较真。
“我叫祝春山,不是山药,你下次在叫我山药,我就拿针扎你。”
祝春山的手里拿着五根又长又尖的银针,在他面前晃悠,像只露出自己尖指甲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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