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影满眼骇然的盯着宁归寻,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虔将宁归寻从驴背上打横抱下来。
宁归寻看着个子高,没想到人却很轻,抱起来倒是不费吹灰之力。
靠的近了,还能闻见他身上香香的,是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两人就这么来到了宁归寻寝殿,他的寝殿,沈虔从未来过。
等真真亲眼见到,又要再次感叹一句,宁归寻是真的有钱。
他的寝殿既宽敞又明亮,屋内的琉璃盏少说也有九盏。
他那张床,床沿上的雕工也是极为精湛,床上挂着轻纱做的帘子,上面的图案还是用金丝绣的。
“你家床这也忒金贵了吧!不像是人睡的,倒像是神仙睡的。”
宁归寻无言,在他怀里睡的香甜,并无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沈虔的手抚过他脸庞上的几缕碎发,将其撩至耳后。
不得不说,宁归寻平时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模样倒是更加的迷人有没有。
他的睫毛长长的,如同鸦羽,显得他更加可爱。
五官轮廓在灯光的勾勒下,清晰立体,标志极了。
沈虔将人安安稳稳的放到了床上,随即解下帘子,透过帘子也看的清他优美的睡颜。
实在乖巧的像只猫。
此时,月光突然从床底窜了出来,沈虔抱起它,放在了床边。
沈虔望着床上那人,瞬间轻叹了口气,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静悄悄的迈步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出门,便对上慕玄影的目光,差点没把人吓死。
“玄影啊,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
沈虔望着他,好生无奈。
慕玄影还是很疑惑,见沈虔出来后,当然是想询问关于宁归寻今晚的事。
“你快告诉我,国公今晚到底干啥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虔扶了扶额头,一脸无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说嘛!”
“国公今晚喝醉后,非要我去找头驴给他,我俩就一起到街上去买了头驴,结果……”
“结果什么?”
“国公骑着驴就跑了,而且还跑到了北街,他先是把周御史用绳子绑了倒吊在门前,后又把北冥侯绑了,羞辱一番,然后溜进摄政王府杀了个幕僚……”
慕玄影一脸骇然之色,听的那叫一个瞠目结舌。
他家主子这跟踹了老虎洞、捅了毒蛇窝、端了狼窟有什么不同。
怎么一会儿没见,就闯出这么多的祸事,主子这么做,岂不把半个朝廷都得罪了。
这可咋办?得罪了那个花枝招展的萧怀序倒没什么。
但是他还把那个周御史得罪了个干净,感觉以后上朝每天都会被他给参一本,这不给自己没事找事嘛!
还有那个摄政王也被得罪了,以后少不得要针锋相对了,那个人几百个心眼子。
“唉!我看咱国公还去收拾收拾赶紧去北地算了,此处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怕不是在说笑,你家主子看起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像是个怕惹事儿的人。”
慕玄影想了想,话虽如此,但是他家主子惹事的能力也是不可估量,万一……
算了,主子怎么做,一定有其道理,乱猜无益。
两人各自散去。
沈虔正准备回去,一转身,还没走几步就撞见了从府外翻墙而入的宋遥行。
“宋遥行!”
宋遥行听见声响也望了过去,两人视线相接。
“晚上好啊……”
宋遥行尴尬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从院墙上跳下,若无其事的走到了院子里。
沈虔反问道:“有正门你不走,偏要翻墙?”
“翻墙快嘛!”
沈虔顿时无语住了,今天晚上两个人在他面前翻墙,一个宁归寻,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宋遥行。
“你又去找墨晚潇了,怎么?你们两个还没有分出胜负。”
宋遥行摸了摸后脑勺,一脸心虚,像是瞒着他什么事一样。
他小声嘀咕道:“没分出胜负,倒是先分出了上下。”
“你嘀咕什么呢?什么上下?那你是上还是下?”
听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宋遥行小脸一红,竟然有些拘谨起来了。
“嗯?你说话呀!”
“上!当然是上……”
“这么说你的武功在他之上,那不就代表你赢了他。
看来这大名鼎鼎的黑羽军统领你也不怎么样嘛!连你都打不过。这定京没几个能打的。”
而沈虔不知道的是宋遥行所说的上下,其实不是武功在谁之上,而是……
但是宋遥行显然撒了谎,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上,实际上他是下。
不过沈虔不明白他的意思,单纯的很。
宋遥行也不与他废话,拔腿就要跑,沈虔只觉得此人奇怪,但是也没再多问。
心道:比试赢了,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沈虔也回去账房看了看账本,便睡下了。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学堂
里,看见一黑衣少年,他趴在书案上,用书遮着脸。
而学堂之上,一白衣先生,从台上绕下,掀翻了他脸上的书。
直勾勾的盯着他。
少年被窗外的日光迷了眼,慵懒的揉了揉眼睛。
正对上白衣先生的眼眸。
沈虔看不清先生的脸,却清楚的看见那黑衣少年的模样。
正是宁归寻。
他的一双眸子清澈无比,还泛着亮光,满是傲娇和不屑。
梦境中画面一转。
两人又出现在了一方院内。
梨花落了满地,仿若飘雪,宁归寻喝醉酒,坐在石阶上,望着满树的梨花落下。
花瓣落了满头,他也不曾抚去。
哪位白衣先生又出现了,轻轻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拭去了他发丝上的梨花。
含笑着说道:“夜已深,为何流连于此。”
宁归寻撇了撇嘴,扯着他的皓色衣袖,嘴里嘟囔着:“此处梨花甚是好看,想多看会儿,顺便等老师回来,一同观赏。”
白衣先生浅笑一声,见宁归寻双脸绯红,定是喝了不少酒。
他也俯身,坐在宁归寻旁边,两人肩并肩,不像是老师和学生,倒像是多年未见的挚友。
宁归寻靠在他怀里,白衣先生怔愣了一下,也没有推开他。
他的手慢慢抚上白衣先生的脸,眼波流转,眉目如画。
先生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却不是蜻蜓点水,而是吻了许久才放开。
此时,宁归寻已经睡着了。
白衣仙人将他抱起,回了小舍,路上一地的梨花雪,粘在衣摆上,美不胜收。
恍若谪仙临世。
沈虔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梦醒时刻,梦中的一切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他也从未见过那样的宁归寻。
满脸的天真、自信,笑起来宛若辰星。
那个白衣先生应当就是沈听澜了,果真是如传闻中一般是个绝世之人。
衣袂飘飘,恍若仙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无条件的纵容纨绔的宁归寻。
他在宁归寻头上落下的那一吻却让人感觉如此真切,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沈虔心道:表面上是老师与学生,实则却有那样的情感吗?他们竟是一对。
沈虔越是这么想,却发现自己心里越是在意。
仿佛别人就不该对宁归寻那么好,让他看了好生烦躁。
所以,因为他们二人曾是那样的关系。
所以,宁归寻进国子监的小舍那次才会驻足许久,望着满树的梨花一脸伤心。
为什么一想到这里,自己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沈虔出了门,打算去宁归寻院里看看他酒醒了没,却见寝殿内空无一人。
床上躺着月光。
月光听见动静,慵懒的从榻上爬下,伸了个懒腰,扑进他怀里,咪呜咪呜的叫着。
宁归寻将月光抱起,走出了寝殿,从婢女手里接过一袋小鱼干,拿出一只小鱼,喂进了它嘴里。
此时,门外的侍卫却告诉他,宁国公天一亮就醒了,收拾完后就去上早朝了。
他还让侍卫给沈虔带句话:“不必担心,朝廷奈何不了我。等我回来有好东西给你。”
沈虔本来浮躁的心瞬间感觉被安抚到了。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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