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愣在原地,浑身被冰封住似的,江澜雪恐怕到死都没想到,背后捅他一刀的人,会是自己疼爱的新弟弟!
江棠猛地扑到江庭宇床边,握住他的肩膀,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死寂,“江庭宇,你怎能这样对他!”
江澜雪一生清廉,誓要做个赤胆忠心的良臣,却被自己的弟弟安上贪污的罪名,一世清名就这样毁于一旦,江澜雪若是知道该有多心痛。
江棠捂着心口,胸腔涌上一股浪潮般的痛,原来如此,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正因为是亲人,所以他的供状便显得那么可信,加上朝上异党勾结,落井下石,才引得流言四起,圣上震怒。那时候的江庭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江澜雪出了事却并没有影响到他,反而不久之后越职晋升,她早该想到是他在背后搞鬼!
江庭宇背后定有更大的人物暗中操纵着一切,他得了一次好处便贪心不足,以她的婚事为交易,想图谋更大的利益。
“江棠。”
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江棠这才从思绪中苏醒。她应声抬头,看见是郑婉秋立在门口,不知待了多久。
她手里抱着一只盒子,缓缓走进来,“这是在江庭宇书房找到的东西,我想这原本应该是是给你的。”
“婶婶,多谢。”
江棠接过后便离开了江府,她瞥了一眼郑婉秋。只见她孤身站在寂静的房间里,背影落寞,所有爱恨都随着江庭宇的死而烟消云散,不知她心中有多少悲愤的情绪在翻江倒海着。
走出江府,回头再看这座华丽庞大的宅子,宛如一头冰冷的野兽,吞尽人半生的欢欣。
而她越走越远,一路奔逃,将这头野兽连同过去的仇恨一齐抛在身后,直到这座宅子完全隐没在雨幕中再也看不见,她才恍惚地停下步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顿时心跳声、呼吸声、下雨声、风声,像海啸般一齐涌进身体。
手心被汗水浸湿,滑腻腻的,伞柄差点握不住让风给吹走,她缩在小小的油纸伞下,却感到十足的安全感,就像是小时候缩在江澜雪怀里,永远不用担心风吹雨打。
突然很想告诉江澜雪,如今她也能做自己的避风港了。她静静听着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沉重有力,像一首送别的离歌,悲悯地哀悼故人。
“棠棠!”
江棠正要过桥,却听见有人在桥的那头喊她,她应声转头,只见萧行徴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桥上。
他大步迈过来,一把将她拉到他伞下,吐在她耳边的嗓音低沉,“你去了好久,我很担心你。”
疲累的身体突然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一双温热的大手仿佛撕裂冰冷的雨幕,执着地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她的声音闷闷的,萧行徴摸到她的发尾,有些湿漉漉的。
怎么可能没事?她亲手送走自己的敌人,又一次反刍那些悲伤的旧恨,等同于当着对方的面,徒手撕开血淋淋的疤再缝上。他在家里等得心急如焚,他害怕江庭宇会让她的疤,在今后的每个雨夜里隐隐作痛,再不能愈合。
迎着雨夜回到家,二人皆一身水汽,江棠突然瞥见郑婉秋给她的那个盒子,盒子又轻又小,她好奇地打开,里面竟是厚厚的一沓家书。
江棠一眼就认出,那是江澜雪的笔迹,她颤抖着手打开,第一封,“爱女江棠亲启,勿为吾虑……”,一直到第三十封,每一封都有这一行开头,里面的每个字都记录了江澜雪入青州赈灾的艰辛,最后一封却没写别的,只一句“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她忽然顿在了原地,心间荡开沉重的刺痛,泪水落在纸张上洇开,好一个“何须生入玉门关”,一语成谶,他果真没能活着回来。
父亲的死果然另有隐情!他自知中了计,无力翻身,才写下如此悲壮的遗言。可惜这三十封信,没有一封寄到她手上,全被江庭宇拦截了,江庭宇和背后的人是要完全置他于死地!可究竟为何这样做?父亲远赴青州赈灾,难道是动了谁的利益?或许这趟赈灾,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局呢?
江棠握着信纸的手忍不住发颤,她凝着有些褶皱的信,瞳孔忽然放大。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凑到烛灯下再三确认。
她没有看错,那被泪水洇湿的地方,竟隐隐显露出字迹来!这第三十封信纸,原来是用特殊制造的纸,专门写的一封密信。
江棠立马将信铺平在桌上,把一杯茶倒在纸上,过了一会儿显现出完整的字迹来,竟然是一张药方?
江棠蹙着眉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字迹,上面写的金银花、连翘、蒲公英等都是常见的解毒用药,看着似乎是一张解毒的方子,可里面又有朱砂等有毒的药物,这方子应对的并非寻常的毒,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能让江澜雪冒着生命危险把这张方子送出来?
她正凝神思索着,忽然桌面上落了道人影,才发现萧行徴悄无声息地过来了,他洗漱过换了身干净的玉白锦袍,青丝随意地拢在身后,手里端着一碗姜茶。
“今日淋了些雨,小心受风寒。”他轻咳了两声。
江棠接过热气腾腾的姜茶,“多谢。”
茶里还有几颗红枣,褐色的茶水倒映着她的面容。江棠骤然抬眸看向萧行徴,她恍然想起她给他开的方子,除了那几味剧毒之物,几乎完全对应这张方子。
而他身上的毒罕见又隐藏至深,莫非这张方子对应的毒就是他身上的?难道这方子上的毒物,是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
“为何这样看我?”萧行徴偏过头去,耳尖不知不觉染上薄红。
江棠捧着热腾腾的姜茶,看着茶里的几颗红枣没目的地转圈,宛如此刻烦乱的心绪,“我刚得了一张方子,这方子也许能解你的毒。”
烛影摇曳,昏黄的光在她的眼睫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姜茶,微鼓起腮帮子,看得萧行徴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
“无妨,我相信你。”
“如果试错了……”江棠抬起眸光看着他,却见他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眸中带着温润的笑意。
“我没有记忆,这条命本没什么意义,若是此毒能解,或许我能知道自己是谁。”
“即使只有一半的概率,你也愿意信我吗?如果失败那就是死。”
“能做你的药人,是我的荣幸。”
江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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