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玲霜扯开他的手,咳得双眼通红,“不是我做的!是有人陷害我!”
“不是你还有谁?婉秋已经离开江家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我若不肯放过她,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下手,何苦非要等到今日?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
魏玲霜半坐在地上,眉头蹙起,脸上的脂粉被泪水洇湿,一双眸子却闪过凌厉的光。她素来强势,即使仪容凌乱,面上仍然端庄威严,不容侵犯。
二十年的岁月,带走她的青春与稚嫩,却带不走她刻在骨子里的强势。让她即使面对确凿的证据,也绝不低头认错。
二十年,竟然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望着她那双坚毅的眸子,江庭宇突然觉得无比的疲惫,他背过身去,闭上眼睛。
“这十几年,京郊老宅总是缺衣少食,你争强好胜,妒忌心强,事事苛待婉秋,我顾全你当家主母的面子,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竟仍不解气,还想取她性命,甚至连我也不放过,你简直太疯!”
魏玲霜怔在原地,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原来他顾全的是江家主母,而不是她,原来在他眼里,她一直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女人。
她突然笑了,心中的冤屈、心中的愤懑顿时消失不见了。什么江夫人的体面与身份,她全都抛之脑后了,她咧开嘴放声大笑,眼角笑出的泪,顺着脸庞流到嘴角。
她看着被泪水浸湿的帕子,不禁蹙眉,为何她明明笑得如此开怀,眼泪却是苦的呢?
“二十年前,你曾对我许诺一生一世,”魏玲霜缓缓站起身,一出口的哭腔把自己都吓到,“我们成亲没几年,你便把郑婉秋带回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二人浓情蜜意,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最后的话语不像是发出疑问,反而像是默认。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他从没在乎过她。
魏玲霜捂着心腔,那里痛如刀绞。她顿了顿,缓了缓情绪,又说了下去,“更可悲的是,你自知对我有愧,又碍于男人的尊严,不肯承认,便默许我苛待郑婉秋,并以此‘补偿’我,任由我把对你的怨气发泄到她身上!”
“魏玲霜,你真是疯了!”
“朝夕相处二十年,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并不爱我,也不爱她,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
魏玲霜此话一出,便知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对上江庭宇狠戾的目光,知道他此刻定是心火难消。和离也好、休妻也罢,总之她已经受够了做他身边的“装饰”。
“看来你是做好离开江家的打算了!”江庭宇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你一心认定是我下毒,就算没有这毒,你也会将我赶出江家吧!”
“既然如此,那咱们恩断义绝,从此一刀两断!”
江庭宇拂袖离去,房间顿时安静下来。窗户未关,凉风吹进来,魏玲霜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这么冷,她裹了裹衣衫。
夜风吹过脸庞,脸上的泪痕一阵涩疼,她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眉头紧缩,双眼红肿的样子,突然觉得陌生,她仿佛一夜苍老了好几岁。
她连忙洗了把脸,现在还不能松懈,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她还有江妍和江澄。
魏玲霜立刻去了江妍房间,经过这几日的调理,江妍身上的伤有所好转,可心里的伤难好,仍是虚弱着,大病一场,整个人都消瘦不少。
透过窗户,魏玲霜看见她正靠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
她推门而入,迎着江妍的笑颜坐到床边,目光冷静又严肃。
“娘要和你爹和离了。”
“什么?”江妍嘴边的笑登时僵住,怎么会这样?
“娘,我不是让你勿要生事,尽量低调些吗?”
她凝着魏玲霜,一张苍白素净的脸,因惊讶而呼吸急促,显现出些许血色。忽然,她气急攻心,一口气缓不上来,咳得快要晕过去。
“妍儿,这次是有人陷害娘,但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和江澄后半生无虞。”魏玲霜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她想到江家的铺子地契都在她手里,便有了底气。
手里的书掉到床下,江妍咳得眼泪溢出,顾不得捡,她猛地抓住魏玲霜的手,“娘,你和江澄都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不是说过切勿轻举妄动吗?。”
魏玲霜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娘早就做好了准备。至于江澄,不用管他,他向来不着调,只要他最近不出岔子,咱们三个以后便离开京城,好好过日子。”
江妍喝了杯水才缓了过来,她擦擦眼泪,看着魏玲霜坚定的模样,怕是已经尘埃落定。
窗外雨下了起来,雨丝从窗户缝溅进来,裹挟着寒冬的冷意,幽冷刺骨,像是银针钻进肺腑。
江妍凝着那雨,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她只能躺在病床上对魏玲霜笑笑,但愿只是她的错觉吧。
每当快要入春的时候,京城总会来一场细雨,一连下个几天,像是打开春季的钥匙,不急不缓地唤醒温暖的日子。
时间如流水,严冬已去,春日将至,一晃又一年,更别说短短三天,不过如细梭,转眼便到了谢瑜要求江澄还钱的日子。
江棠今日在妙春堂等了一天,一直不见江澄来找她要钱,直到天暗下来,雨下起来,才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江棠打开门,却见江澄面色发白,脸上新伤叠旧伤,身上的衣衫破碎,可怖的伤口被雨淋过后,血水如注地往下滴,模样看着甚是瘆人。
“你这是怎么回事?”江棠赶紧给他让路,他几乎是跌着进来的,一瘸一拐,连站也站不稳了。
什么人敢打太史令的儿子,还把他打成这样?江棠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谢瑜做的。她叹一口气,给他倒上一杯热水。
可以预想,他定是又拿着她给的那五百两押金去赌了。
江澄冻得发抖,喝了点水终于好过来点,脸上仍是毫无血色,“那些田产铺子卖掉了吗,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一开口便是着急问钱,看来他是彻底走投无路了。
江棠沉默不语,径直走到药柜处,从桌下拿出一个破旧的梨木盒子,放到他面前,“这是五百两。”
江澄面色沉了下去,他一下抢过箱子打开检查,“五百两?我给你的那些地契,可远不止五百两!”
“那些地契,如何填得了你现在的窟窿,满足你现在的欲望?”
如今他大难临头,她却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江澄气得呼吸急促,“怎么不行?我是江家未来的主人,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的遗产败在你手里吗?”江棠对上他质问的眼神,平静地在他对面坐下。
她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变黑,看他两眼通红,双唇颤抖,好像对她气到极点,缺无可奈何的样子。
就像三年前他对她那样。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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