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京的四月,枯枝抽出绿芽,冬日的肃杀渐渐褪去。
市公安总局门前,一辆出租车缓缓停稳。
车门“砰”地关上,黑色低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林医生,这么着急?”值班室民警从窗口探出头,笑着打招呼。
“温教授的毒理报告。”林深颜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脚步未停,“谭法医等着用呢。”
推开解剖室的金属门,惨白的灯光下,谭法医正站在梯子上给尸体拍照。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回:“深颜啊,来得正好。帮我把他的头摆正些。”
林深颜戴上橡胶手套,轻轻托起死者的下颌,听到相机"咔嚓"一声。
“老温还是有两把刷子。”谭法医翻看着报告,突然话锋一转,“深颜啊,帮我一起做个尸体开颅怎么样?”
林深颜心想不怎么样,本想拒绝,刀柄却已经塞进她手里,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闻着福尔马林混合着血腥的刺鼻气味,虽然是她第一次参与解剖,但手法异常沉稳。
“考虑转行当法医吗?”谭法医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别担心老温那边,他当年可没少挖我墙角。”
林深颜无奈一笑:“谭叔叔,您二位这‘恩怨’还没完呢?”
出了解剖室,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林深颜给齐泽雅发了个消息。
齐泽雅那边直接一个电话甩了过来:“我跟钟言正在食堂排队打饭,过来一起吃。”
正午的阳光透过食堂窗户洒进来。齐泽雅远远地挥手:“这边!”
“将就吃吧,”齐泽雅把餐盘推过来,“咱食堂伙食就这样了。”
林深颜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问:“你们最近很忙?”不然以这两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性子,怎么可能到食堂来吃饭。
“可不嘛,忙的脚不沾地了。”齐泽雅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钟言用筷子狠狠戳着碗里的豆腐:“都怪姓秦那小子...”他眼下的乌青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林深颜筷子一顿:“他怎么了?”
齐泽雅左右张望,凑到她耳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会儿去老齐那跟你说。”
齐博引的办公室房门紧闭,红木板工作上放着他的黑色保温杯。
茶杯里的热气在灯光下袅袅升起,在四人之间织出一张朦胧的网。
“说吧,”齐博引将茶杯放到一边,“深颜怎么也算知情人。”
齐泽雅快速扫了一圈,压低声音道:“秦陨传来消息,五天后,也就是12号,他和吴山的一名心腹会秘密潜入垫州市。”
“垫州?”林深颜猛地抬头,“他们潜入垫州干什么?”
齐泽雅眼神沉了沉:“为他们接下来要投入市场的新产品摸水铺路。”
“这次需要你去垫州协助秦陨。”齐博引的声音很轻,却让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深颜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骨节泛白:“我能帮上什么忙?”
“秦陨怀疑局里有内鬼,局里派任何一个人前往垫州可能都会被发觉。”齐博引捏了捏自己的眉头,“你是知情人里最合适的。”
齐泽雅递给林深颜一份档案,纸上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秦陨他给自己编造的卧底身份祖籍垫州,在垫州还有她的青梅竹马。”
她有些愧疚地看向林深颜:“你的户籍在垫州,也熟悉当地情况,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钟言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齐泽雅不满道:“你不能不冷静点儿!”。
“我冷静…我怎么冷静!”钟言瞪着齐泽雅。
“我需要考虑考虑。”林深颜的声音很轻,却让房间里的争吵戛然而止。
钟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是你出事了,林叔怎么办?林叔肯定也不同意。”
“钟言你别急,”林深颜安抚道:“我也不一定去,医院和学校都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林深颜走出大门,一辆警车正缓缓驶入,与她擦肩而过。
驾驶座上的男人右手摩挲方向盘,降下车窗,紧盯着后视镜里她走远的背影,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垫州市,江水裹着上游的泥沙穿城而过,这座位于西南的城市,既是商贸枢纽,也是吴山选定的罪恶滋生的温床。
老火锅店的雾气氤氲中,华子的脸扭曲的如同锅底翻滚的红油。
他“啪”地摔下筷子:“七八天了,你就天天带着我逛和吃?你是不是耍我?”
金属碰撞声引得邻座食客侧目,秦陨不慌不忙地涮了片毛肚,沾满酱料放入自己口中:“急什么?”
他指了指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声音放低:“这里不是缅甸,条子遍地都是。”
“垫州咱们得势力弱,”秦陨假模假样安抚他,嘴角挂着懒散的笑,“在人家地盘上,先熟悉下环境对咱们有好处。”
“你…”华子斜着眼瞧他,“你不是垫州人,还需要熟悉环境?”
“我离开的时候,”秦陨指了指窗外,“这外边可还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街上也没有这么多人。”
现在的垫州与他十八岁第一次来时完全是两个样。
“听说你在垫州还有个青梅竹马,”华子眯起眼打量他,“怎么?没打算去见见你的‘老情人’?”
他完全不给秦陨拒绝的机会,“要不就明天,约出来兄弟瞧瞧。”
秦陨笑了,“呵,明天可不行,人家忙着呢,等周六吧。”
“哟,这是已经联系上了。”华子调侃,“那咱就先等着。”
秦陨的筷子点了点华子面前的油碟:“等着吧,现在,先吃饭。”
华子和他一直不对付,这人时不时就要在吴山跟前提一嘴对秦陨的怀疑,两人也算是明争暗斗了多年,但谁也没干掉谁。
回住处的路上,华子突然拽住秦陨的衣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山哥他信你,我可不吃这套。”
他咬着牙说出最后一句话:“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
秦陨漫不经心地掰开他的手指,力道却让华子疼得变了脸色:“我拭目以待。”
他转身刷卡进屋,身后华子目光像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浴室里,秦陨将水龙头的水声开到最大。
水流声中,他取出藏在牙膏管里的微型通讯器,屏幕上闪烁着加密信息:【已就位】。
老旧的居民楼前,一对老人远远眺望着,看见街角拐出来的出租车,脸上顿时绽开笑容。
“哎哟,我们颜颜终于到了。”外公一把接过林深颜手里的行李箱,“坐飞机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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