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显示屏上来回切换谢如念的照片,广播网实时播送布恩的话语。
“诸位,”布恩望着桥下的人群,他清清嗓子,“找到她,赏百斤碎古银油。”
人群躁动,像风暴来临前的海鸥,在一方天地来回徘徊。
他们不是不相信流火派,顶多在思考其中的原因。
流火派黑白两道都做,奈何浸淫黑|道多年,深知其中的规则,永远没有露出马脚的时刻,这导致顶头上司白玉京无法将其定罪,极端情况下,还要给流火派让道。
流火派的通缉令不多,可一旦发出,被通缉者唯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啊?”站在Z区大门口的广场舞大妈收起火焰鸟舞扇。
Z区消息闭塞,相反,身居高位的负责人对其中的内情有所了解。
外界一致认为,布恩是流火派的头子,统领队伍与出面解决事务。事实上,它的主人另有其人,对方与白玉京的人关系密切,听说携带某些重要物品离奇失踪,此外,其照片忽然泄露,在一定范围内大肆宣传。
幻都科技发达,连街边的小作坊都能伪造人皮面具,所以出现了无数位与头领十分相像的人。
布恩别无他法,只能逮一个消灭一个,暗线上报灰城Z区有情况,他带着千军万马赶了过来。
三个月来,他遇到千百个“谢如念”,假的人皮在仓库里堆积成山。对于这位机械师“谢如念”,他虽然没见过面,但隐约感到心闷气燥。
劳累过头了?
布恩回神,没什么情绪地盯着方才发话的女人。
“你别说了。”有人混过高级区,对所谓的上层人士有一定认知,他疯狂眼神暗示收扇的广场舞大妈。
负责人微停几秒,收回视线,下令:“现已封锁全区,请务必配合布恩先生的搜查,这也是副城主的命令。”
布恩转身,离开楼梯:“去她的住处看看。”
两分钟前,谢如念房子外面围了一圈人,沸沸扬扬。
几个坐轮椅的老头掏出镀金的单块镜片,往眼睛上一怼,不停叹息:“这房子烧了可惜。”
房子不大,两层小楼,挨着商业街和一条臭烘烘的小河。原先一层堆放的修理工具已经在大火中消失殆尽,剩下一地余烬。二楼的金属水管破裂,几把扳手悬在连接处,留下的大洞泄出黄色污水。
“那孩子还活着吗?”邻居蹲在河边,边洗衣服边问,“我家里电视机坏了,还要她修呢。”
人群右侧忽地冒出一个人,她缩在不明显的桥边,无声加入这场讨论。
“你看这情况,高纯度的碎古银油加上绿茵草,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烧成灰。”其中一个轮椅老头朝邻居翻白眼。
“小谢这孩子得罪谁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到巴掌大的地站满人。
邻居把衣服翻了个面,搭上热闹:“她啊,最近老是说自己的弟弟被抓到地下三十层做苦力,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罗科酒馆为了灰城人的生计,迫于压力开挖深处的碎古银油。”
“提供就业机会,包吃包住,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问她:“你怎么不去?地下三十层乌烟瘴气,除了使用特定的呼吸头盔,几乎无法生存。而罗科酒馆又不掏钱,这头盔钱还要我们自己出。”
邻居把衣服拧干,放到盆里:“你不去总会有人去,没看到前几天招人,半个Z区的人都下去了。”
“哎呦别理他,赶紧说说这女孩的事情,听完我好去工作。”
邻居往河里吐痰,继续讲:“她总坐在院子里发呆,说自己看到了罗科酒馆的真面目,我估计喝酒喝多了,人受刺激变傻了,把碎古银油和绿茵草一起点着。”
“毕竟,”邻居捧起洗衣盆,留下最后一句话,“她又没有弟弟。”
翻白眼的老头正想多说几句,常年不用的广播网重启,通缉令传到Z区每个角落。
他手里的单片眼镜落在地上,当场碎开。老头的嗓子咯痰:“他们要找死人?”
话音刚落,聚在一起的人群闪电般散开,各回各家。几个狂傲的年轻人试图穿越破旧的房子,趁流火派还没来,偷走值钱的玩意。
谢如念随“劫犯”一同进入昏暗的室内。
外界的霓虹照亮半片屋子。一层多是机械器材与修理品,二层好像是个人起居室。起居室里什么也没有,能点燃的物品在大火中化为尘埃,零星杂物堆积在角落。
劫犯均待在一楼,相比之下,二楼一片安静。
谢如念靠近,低头扫视杂物堆里的东西。她正准备离开,余光中闪过一道暗沉红色。
谢如念重新看向那堆杂物,伸手扒拉两下,一副精致面具暴露在空中。鎏金勾勒的暗纹从眼角滑过,像一束散发危险的曼陀罗。面具底色为暗红色,衬着金线,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美。
面具之下,有一张烧毁的照片。
谢如念拿起照片,借红紫光看清——黑长发女人坐在双人秋千上,另一边坐了一个男孩,他的头发乱糟糟,像一坨鸟窝。
拍照者站在两人后方,绿茵草坪上丢着那副面具。
她擦擦照片,放进口袋。
原主不会真有个弟弟吧。
谢如念拾起那副面具,一转身,看到一位骷髅人。
之前站在远处,她还没感觉到骷髅骨架的恐怖。近乎狰狞的骨架向她倾倒,缓缓抬起的指骨间夹了一张黄红色的火苗符,往她头上一贴,速度很快,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布恩指尖一顿,黑洞的眼眶做出扫视的表情,他厉声开口:“她在这里!”
谢如念当机立断,扬起面具往布恩头上砸,力度不轻不重,骨架微微晃动。谢如念趁对方还在反应,撕下符咒塞回他手里,抬脚便长扬而去。
谢如念奔向毁坏的阳台,双臂一挥,一口气跳到对面邻居阳台。刚捧着衣服上楼的邻居发现死而复生的谢如念,震惊地抛下衣服;“我去,你还没死?”
谢如念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身,她拍拍衣尘,回首望去,空荡的阳台上顿时挤满骷髅人。
她放目远眺,丛丛相叠的房屋,空中飘荡的电子坐骑,不断奔跑的蒸汽机械车……
这里的交通工具速度很快,仿佛均往高处走,没有向下的。
谢如念扫视复杂地形,终于在以北的方向找到了一辆斑驳列车,它十分晃动,黑烟滚滚冒出,渗进发黑发黄的高山。
最主要的是,它以俯冲的姿势开向未知的地下。
谢如念找到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骷髅大军纷纷跳过阳台,落在谢如念面前,统一从胸口拔出骨剑。
作为一个半年在外的高强度移动人群,也就是旅行者,练习多年的泰拳柔术等格斗技巧在此刻派上用场。
谢如念扯掉晾衣杆上的衣服,顺风扔出,罩住几个骷髅人的双眼。她抽出晾衣杆,挥向举剑的骷髅人,打掉他的骨剑,再推翻两三排晾衣架,湿漉漉的衣被滑落在地,恍若一滩冰水。
骷髅人刚踩上衣被,失重向后倒去,如多米诺骨牌般阵阵倒下。
谢如念爬上屋顶,抓紧用来运输的黑粗绳索,朝低处滑行。
“务必给我抓到她!”布恩气得浑身颤抖,他站在缺角的阳台,漫天虹光之下,看远去的谢如念。
布恩身边的骷髅人观察他的反应,适时询问:“老大,她是头子吗?”
布恩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碎裂的黄红色符咒,塞到对方手里:“不是。”
*
谢如念低头观察身下的路径,路上车队飞驰,街边人来人往潮流汹涌,大屏滚动播放通缉令。她现在处境危险,除了跑进地下三十层,到一个没人愿意去的角落,她想不出其他办法。
那群骷髅人依旧没有放弃,有人从小路赶来,有人坐上电子坐骑,穿越繁杂地形,举着骨剑,势必要逮到她。
谢如念抬眸,注意到绳索仅剩一小节,她端详身下的飞驰车队。
“呼——”
谢如念放开绳索,于空中跳下,稳当落在越野车顶上。黑发飘逸,红眸微眯,布恩间隔群屋与她对视。
骷髅人没眼珠,谢如念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放弃眼神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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