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随声而至,玉不芒抱头鼠窜,一下躲到殷凌青身后。
殷凌青直接迈步走开,甚至跟钟离春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才来?”
“阿凌你怎么这样!”玉不芒愤慨跺脚,无人在意。
“最近剑阁实在太忙了,抽不开身。”钟离春答道,同时掌间翻飞,掐出一簇焰苗儿追在玉不芒屁股后面跑。
玉不芒是个卦师,喜好钻研机关术,但毫无战斗力且脆弱无比,因此他练就了一番逃跑的本事,腿脚十分伶俐。
殷凌青看着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翘:“他说他不小心烧了你的灵石库……一个没救回来?”
一旁的荀疏雨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钟离春是玉不芒的师兄,剑阁百年以来最杰出的弟子,剑法超然,为人刚正,样貌英俊,自年少扬名起便受无数女修追捧,奈何他丝毫不解风情,除了练剑练剑练剑,唯二的爱好就是收集稀奇古怪的灵石了。
结果珍藏了十几年的宝贝被玉不芒一把火烧了。
也难怪玉不芒死活不敢回剑阁。
钟离春提起这事就火大:“那里边的灵石虽不至于被火给烧成灰,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千奇百怪,十颗有八颗被火燎了就能炸!现在何止灵石一颗不剩?放灵石的洞府都炸成齑粉了!”
“石头没了还能再捡,师弟没了可真就没了啊!”玉不芒捂着屁股一边跑,一边跳,一边大喊大叫。
钟离春毫不怜惜地把火掐得更大了。
他转头对殷凌青道:“但我此番前来并非为此。”
钟离春接下来的话让殷凌青眉头紧锁。“剑阁观察到黑海十三蜮开了豁口,是鬼门。”
鬼门一旦在人界降临,就没有好事发生。怨怼极强,不肯超生的恶魂会挣破头颅,逮着机会横跨阴阳,在人界为非作歹,肆意报复泄愤,所到之处无一不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出来了多少?”
钟离春:“应当不过百。那道口子刚出现,还没来得及扩大就被剑阁的结界封住了,但也只是暂时,要想彻底封闭鬼门还得麻烦你去一趟。”
殷凌青:“现在就过去吧。”
钟离春颔首,看向自家火烧衣角的师弟,神色又锐利起来,喊道:“玉不芒,你也给我滚回去!”
“你倒是把火收了啊!”
钟离春一摆手,焰苗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飞身上前一把抓住玉不芒的衣领,幽幽道:“咱们回去好好谈谈。”
“且慢且慢!”玉不芒举手示意投降,传音入密道,“前阵子星罗图有异状。”
钟离春有点怀疑,扬眉倾听。
“凌青出了血光之兆。”此刻玉不芒的神色已经没了方才的打闹玩笑,眉头微皱。
钟离春知道他不会拿此事开玩笑,沉声道:“在黑海十三蜮?”
玉不芒摇头:“不是。两个月前我算出来的地点就在此处,藤萝宗,一直到今日也没有变。”
“时间算得出来吗?”
“同样从两个月前开始就一直显示在当下。”玉不芒脸色愈发难看。
钟离春不觉攥紧手中的剑:“总不能你一用转烛凌青就立马受伤。会不会是转烛坏了?”
“不会。”玉不芒语气坚定。“转烛从来不出差错。问题只能是出在凌青身上。”
此时的殷凌青正对荀疏雨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大概十天半个月后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若是害怕,我让长老们带你去内门暂住……”
荀疏雨还没答话,玉不芒的声音就突然冒了出来:“我来照顾疏雨!”
两人皆是一愣,殷凌青道:“你不回剑阁了?”
玉不芒笑嘻嘻道:“今年已经到我云游啦。”
钟离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假装自己拿他无法。
荀疏雨:……又要过苦日子了。
黑海十三蜮,地如其名,阴森诡异至极。低头,海水是黑漆漆的,抬头,天是黑压压的,只有偶尔划过的闪电如惨白的利刃,带来转瞬即逝的光亮。
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御剑飞行,遥遥就望见了来时钟离春提及的那处巨大漩涡,漩涡上空有一道四尺高的裂缝,冒着血光,深不可测。
几人一靠近,就听到不绝于耳的鬼哭狼嚎之声从里头传来,像是有无数幽魂正拼命扒着鬼门,妄图探出头来。
狂风卷起殷凌青的袖袍衣摆,断寒剑嗡然出鞘,剑阁看准时机撤掉结界,原本如同隔着墙般沉闷的哀嚎声瞬间变得尖锐,铺天盖地而来。
银剑冲破长空,横挡在即将蜂拥而出的万鬼之前,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气浪滚滚掀起万层高浪。
殷凌青屏气凝神,转动周身灵力,丝丝缕缕的金线从她身上抽出,如同真正的绸缎丝帛般缓缓飘入深不可测的裂缝中。
无数道可怖的声音也顺着流出去的灵力爬进她的脑海里。
“恨!恨呐!啊啊啊啊我好恨呐!”
“修士凭什么高人一等!他自恃有以气御物之能,夺人妻儿钱财,奴役全村人三十余年!坐享其成!不是说‘恶报终有时’吗?为什么让他像对待蝼蚁一样,动动手指就将我们的性命了结?直到我们含冤而死,他还能坐拥万金,长命百岁?”
“为什么我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为什么我遇到天灾人祸要眼睁睁看着亲人惨死离去,只能等着天生拥有灵根的修者飞天仗剑来救?凭什么我不能修炼!天道的公正究竟在哪里!世间有修者,为什么不能人人是修者!”
“苦修四十余年,为什么我穷尽一生也比不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为什么天赋在他不在我?告诉我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容貌!我要美丽容颜!我不要被当作丑陋的怪人,不要因为脸上的胎记接受那么多冷言冷语!不要被区别对待!”
“钱啊哈哈哈哈哈我要钱!都去死!穷人都该死!我不要做穷人!”
“杀——杀啊!把你们这群人族通通杀光!”
藤萝宗,竹舍。
荀疏雨又练完了一本功法,他掀开案边的木箱,打算接着修下一本,手上动作却忽地一顿。
只因映入眼帘的是“正心雅集”“古贤智慧与做人之要”几个大字。
他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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