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御剑足足三日,终于见到了与天际连成一片的湛蓝海洋。
站在剑上往下一望,只见朱楼雕栏高低错落,飞泉挂檐重宇巍巍,细细听去,可以听见古乐丝竹,笙琴鸣奏,好一个人间盛景。
很快到了西海上空,陆灵生却忽然目光一凝。
“况野,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周边城市均是一片欣欣向荣,可唯有西海边的一处城池,覆着皑皑白雪,几乎不见人烟。
况野也惊疑不定道:“那里……就是西海城。”
看周边就知道,这个时节还是早秋,可唯有西海城,不仅看着是冬季,还绵绵不绝地下着小雪粒。
从天上看去,城内的白雪与城外的阳光大道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分界线,奇怪至极。
况野心下一沉,道:“走,我们先下海看看。”
西海城是西海龙护佑的地界,出了问题定然是要先看源头。
况野左手掐诀右手拔剑,一剑劈开海浪,率先御剑直直飞入。
无尽的海面出现被劈开巨大的裂口,吞吃了两人之后,又迅速闭合,平静无波。
这还是陆灵生第一次掐避水诀,一下水,身上就覆了一层金光,即便在海水里也能自由呼吸,身上也不受水压压迫。
两人向深处游去,视野逐渐变得幽暗起来。
越往深处游,陆灵生就越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海里的鱼怎么这么少?”没有看到五彩斑斓的鱼群,只剩下一片黑暗。
摇摇晃晃暗影窥视着他们,里面仿佛藏着什么怪物随时要扑上来一样。
不是错觉。
没游多久,两人便停下来了。
因为身边的黑暗处,出现了一双双幽绿色的兽眼。
况野握着斩邪剑不慌不忙。
在第一只扑上来的时候,他直接手起剑落将其斩为两段,血腥味猛地弥散开来。
周围的兽眼一下子变得无比忌惮,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陆灵生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夜明珠,照亮了深海。
只见一个鱼尾人身的生物断成两截,缓缓沉入海底。
人鱼族?陆灵生曾在星网上见过类似的族群。
“这是鲛人。”况野心中一沉,升起不好的预感。
“在西海龙的镇压下,它们一直三三两两不成气候,如今却成群结队如此猖獗,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再耽搁时间,两人一路向下,途中又碰到了许多鲛人,见到他们纷纷垂涎地扑上来,但发现两人格外强大后,又立刻跑的不见踪影。
在斩杀了又一批鲛人之后,况野来到了记忆中的地方。
却震撼地愣住了。
曾经光辉夺目的宫殿群,如今却化作了横贯千里的海底废墟,就连那地面都翻起裂开,分散纵横着大小不一的断纹。
只有在倒塌的精美刻纹中,依稀能感觉到往日的恢弘。
陆灵生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绵延无边的断壁残垣久久无声。
即便是况野,声音也不由得染上惊骇。
“西海龙王……陨落了?”
怪不得西海城出了异状,怪不得海里野兽猖獗泛滥,怪不得整个大海寂静黑暗。
况野只见过西海龙一面,但也足以感受到它的强大。
凡间仙兽,如今竟然陨落了?连况野都不免难以置信。
“难道是鲛人杀了西海龙?”陆灵生怀疑道。
况野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是修为减退,龙也对鲛人有着天然压制。毕竟是受百姓世世代代祭拜的祥瑞真仙,绝不是普通宵小能牵制了的。”
“就算是真仙来了,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杀掉真龙,更何况西海龙夫妻两条仙兽。”
他实在难以想象,三届之中能有谁能将龙王轻飘飘杀死,没有一点消息传出。
一块泛着莹蓝色的石块半埋在海泥里,况野俯身将它拾起,细细擦干净。
他沉默地看着那石块,心情沉重下来。
“这里整座宫殿都是海荧石铸造,即使是最幽深的海底,也能被它的光芒照亮。”
“我那时来时,海底如白日,游鱼缤纷,珍珠遍布。”
“未曾想,仅数百年过去,便物是人非了。”
陆灵生担心地看向他。
况野笑笑:“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罢了。”
周围还有不少鲛人蠢蠢欲动,他将海莹石收起来,分析下一步:“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我们上岸探探西海城是何变故。”
陆灵生点点头,跟着况野向海面浮去。
海底幽暗深邃,唯有向上,才能看到浅显的光亮。
恍惚间,况野好似又回到了数百年前…
少年况野被那漆黑的海怪触手包围,唯有向上,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年少的他已经筋疲力竭,眼看着就要被吞吃……
一道浑厚的声音,带着打趣的笑意从深处响起:“这是哪来的乞儿?”
那龙爪大的好像一座山,将海怪吓得猎物也不敢要了,瞬间便消失在视野里。
少年已经逃了三天三夜,骤然脱困,精神一松便要晕过去。
然而那时候的况野最是无法无天,管你是什么,晕了也要顶上一句。
“你才是乞儿,老子是仙人……”
…
“仙人!那是仙人吗?!”
“救命!救救我们!”
“仙君!求求您了!”
一声声的求救让况野回过神来,两人已然破水而出。
只见几条渔船被鲛人团团包围,还有几人已经落了水,被鲛人抓着眼看要拖入海里。
星云剑与斩邪剑同时飞出,将鲛人刺入水中。
半炷香后,十几个人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向他们磕头。
“多谢仙人搭救,多谢仙人搭救。”
身为星际人,陆灵生哪见过磕头这阵仗,懵了一下,连忙将为首的人扶起:“快起来,快起来。”
况野则掐着除尘诀,让他们湿透的衣服重新变得干燥。
几个年轻人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将船上仅有的两个板凳细细擦干净,请他们坐下。
“实在对不住,船上条件简陋,委屈仙人了。”一个年长的男人歉然道。
他的眼下泛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很久没休息好了。
“没事。”看看他们空荡的鱼篓,陆灵生蹙眉:“海里已经没什么鱼了,现在鲛人泛滥,还是少出海,找些别的生意做吧。”
获救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是有一人苦笑着开口道:“仙君,我们如何会不知,只是除了海上,我们哪里也去不了,又怎么会有别的营生可做呢?”
“哪里都去不了?”况野拉开板凳,直接大马金刀地往地上一坐,跟几人凑在一堆,问道:“为何?你们是哪里人?”
发现仙人格外接地气,一个青年大着胆子说:“回仙君,我们是西海城人。”
“四十年前,西海城下了一场大雪,就再没停过。”
船上最年长的老者叹了口气,道:“外地人都搬走了,但是本地人不知为何,只要出了城,便会心疾发作,不省人事。”
又是四十年……镇龙剑也是四十年前发生的异动。陆灵生心中记下。
正出神,船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轻轻抓住他的衣角,棉袄包裹下露出的手瘦的皮包骨头,满是冻疮。他仰脸问道:“仙人哥哥,外面的人说我们是被上天诅咒了,真的吗?”
“不是的。”陆灵生有点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又指指身边的况野。
“这个大哥哥以前还来过呢,说西海城是个好地方,橙酿蟹很好吃。”
船上的年轻人均是一愣,道:“橙酿蟹是什么?”
陆灵生一下子失语。
寂静了半晌,一个老者悠悠笑道:“几十年前的菜了,这些后辈们早就吃不到喽。”
“……抱歉。”
老者摇摇头:“不必介怀,若不是您提起,我怕也快记不得从前的西海城了。”
况野若有所思:“朝廷呢?朝廷不管吗?”
船上人均是摇摇头,老者叹道:“西海城开始下雪后,城外人说我们被诅咒了,朝廷派了官员来却找不出缘由。除了每年会送来几车粮食,就无人再管了。”
“那几车粮食根本不足以全城人吃一年,我们就按城主的指示出海捕鱼。”
其中一个年轻人低落道:“但是近年来海里的鱼越来越少,反倒鲛人越来越多,今年更是捕不到什么了。”
“鲛人这么多,把普通鱼都吃光了,自然没得吃。”有孩子在旁边叽叽咕咕骂着鲛人,被旁边爹爹听到脏话后狠狠揪了耳朵。
“哎呦!”
“在仙长面前还敢说脏话?把你舌头割下来!”
“仙长才不会呢!”
陆灵生笑笑,转而问道:“城主也是本地人?”
毕竟很多地方官员都是外地派来的,但听他们的意思,西海城已经没有外地人了。
“对!容哥哥他可厉害啦,他也像神仙一样!”小孩子兴奋道。
旁边年轻人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仙君别听他瞎说,城主是个读书人,能根据天气推测海上有没有风暴,我们出海前都会去问他。”
“对对,”另一个年轻人接话道。“所以时间长了,大家都对他很信任,前城主抛弃我们离开西海城之后,城里人就把他推举成了新城主。
况野不动声色地附和:“原来如此,看来城主很是深得人心。”
“那是自然!我们城主是最好的人!”另一人骄傲道。
陆灵生见状,笑着转言聊起别的。
船上的气氛逐渐放松下来。
谈话间,陆灵生不经意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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