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知熠噎了一下,沉着眼皮盯着陈砚,心情如何不言而喻。
陈砚没别的意思,只是很平缓地建议,眼泪掉进去,饭该难吃了,汪知熠会更咽不下去。
他回视,无所谓。
被盯得挺爽,特别是从她的眼里感受到了汪知熠对他的怨念时。
陈砚突然扬起笑来了兴致,就像那些路边明明知道会被狗咬的破小孩,非要手贱,去逗狗一样,撑住下巴、弯着眼睛,极尽温柔:
“不爽就站起来打我。”
然后,汪知熠眼里的光便更暗淡了些下去。
他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汪知熠见过,他威胁王成昀时也这样。
也就是说,这话的意思实际上是:不爽就憋着,打得过我吗就叫?
(死亡微笑)(死亡微笑)(死亡微笑)
汪知熠重新低下头,慢腾腾挑米粉吃。
其实,她理解,是她不好。
一碗米粉下肚,再加上烤肠、鸡蛋、辣椒酱、生抽老抽调味和锅气,汪知熠吃饱之后,情绪稳定了不少。
她会生气,都是因为她太看重这件事了,温晚说她从小就讲义气重感情。
擦完嘴,汪知熠酝酿了一会儿,思量中。
“…这些的钱,我明天带现金给你行吗?”
“或者支付宝?”
“这段时间谢谢你,陈砚师兄,我懂了,以后会有分寸的!”
她不会再打陈砚的主意了,会再尝试努力自学一阵,如果情况不对,就只好狠心放弃训练,跟班。
但她不后悔,虽然过程扭曲,还是让她有机会接触到了陈砚这样优秀的人,对方不把她当回事,汪知熠仍然感念他的帮助,真心把他当朋友,随时可以回报回去。
陈砚顿了顿,有点意外。
从她吃了瘪后开始闷声干饭起,陈砚试想过汪知熠沉寂后的反应,想过她短暂沉寂后再次火山爆发,想过她忍到底,从此和他一别两宽再无瓜葛,就当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没想到汪知熠却跟他道歉。
上一次纠缠他的人很不一样,陈砚只是实在见不惯她不爱惜身体,语气重了些,黎芝芝就恩将仇报到处辱骂他和陈建业,还疯到找人为难陈女士。
陈砚对她只有失望透顶的感觉,不过也因此对她印象太为深刻…
“不用。”他扫了一眼桌面空去的吃的。
汪知熠:“可是我们又不是朋友,你为什么请客?”
“……”
“我钱太多。”
“那好吧,真的很谢谢!”汪知熠没说什么,起身收拾干净,走了,不带犹豫。
她走后,陈砚正要也离开,王成昀的电话打了进来。
陈砚接通。
“什么事?”
王成昀:“什么事?!我干了,你就不能把你的消息通知铃声打开?”
“和汪知熠一个德行,不等到你们盯着屏幕的时候,发多少条都没用!”
“到时候事都黄了!”
汪知熠问他,陈砚到底有没有打算帮她、辅导她考研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朋友,王成昀刚回完当然没有,汪知熠就失联了。
苍天!他只是说陈砚没有想过帮她,但话还没完,
汪知熠早说她也要考研,王成昀不早就跟她支招了吗?
他还不清楚陈砚?这个人心软的要死,而且王成昀了解怎么样精准卖惨最能拿捏陈砚,只要他出手,包能让陈砚最后连钱都不要,一路保他们上岸的!要当朋友什么的也是轻而易举!
这样,既能害了陈砚一拖二加重负担,还可以让他从汪知熠那里小赚一笔委托费,岂不美哉?!
“该死的!”王成昀捶桌。
陈砚沉默片刻,然后露出了微笑,冰冷到,“你算计我都不需要回避当事人了?”
“这不是没算计到吗!”王成昀大叫。
本来是可以的,结果呢?!
汪知熠只看了他前半段话,王成昀不了解情况,在酒吧那天汪知熠说的话他忘了个精光,陈砚也不提,只说最近又遇到了难缠的女生。
他还以为是第二个黎芝芝呢。
联系不上汪知熠,王成昀又转头找陈砚,梅开二度,刚跟陈砚讲到汪知熠问了她几个问题的事情,陈砚也不见了。
——轮到陈砚付款带走炒米粉了。
“你怎么就知道她真是为了考研。”陈砚轻叹。
他懒得去管那些细枝末节了,“就算是,我也不管。”
“哦?”王成昀显然不信。
“啧啧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真的假的?”
“真的。”
说完,陈砚就挂了。
王成昀还没过瘾呢,他在没人的教室里自习,刚刚开始找考研要用的各种资料。
还“真的”,王成昀脑子里停留着陈砚那句颇有几分威信的话语。
他和陈砚认识快十年了,敢肯定:恰恰相反!
王成昀第一次见到陈砚,是在他初一、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里。
那一年,学校“灵光”一闪,做了个重大改革,决定顺应不区分实验班和普通班的政策,随机分配学生们组成班级。
不仅如此,还要将好学生和坏学生特意安排在一起,让成绩优秀的学生,带动坏学生。
于是,陈砚就以全校前十的优异成绩,成功进入了那一届最差、最混乱,吊车尾的班级,除了他和另外两位学习还不错处在中等水平的学生之外,剩下的四十位,全是早就已经踏入灰社会、或者正在踏入的小混混们,有男有女。
王成昀是其中一位,他一头绿,但因为剃了短寸不是很显眼,左耳有三个耳钉,右耳一个耳骨钉,浑身数不清的纹身贴,二流子本流。
事实证明,想让那么点好学生带动整个班向好,根本是不可能的,反而是好学生们极易被同化。这个政策倒是让领导们赚得盆满钵满了,因为被分到差班去的大部分好学生们都会想尽办法申请换班,剩下像陈砚家里这样没钱没势的,就自认倒霉。
但陈砚不怕,他知道自己在哪都能学,而且比起分班这件事,那时候他爸爸刚做完截肢,那才是让陈砚整天低迷、死气沉沉的真正原因。
即使全班都是不正经,学霸的光芒闪烁着,也没人敢招惹陈砚,全都莫名其妙地对他很尊敬,除了王成昀这个既爱面子又同样很贱的混子。
他从见面后就开始有意针对陈砚,就因为觉得,被陈砚在办公室看见和老师吵架很丢脸。
言语挑衅、神态欺辱,动作霸凌,王成昀全都没少做,但陈砚一直不接招,完全无视,自我得让他跳上跳下,反而像个呆傻的小丑,王成昀便对他有了更大的意见。
他联合其他人,朝他以为陈砚引以自豪的各种班委职位下手,做了好大一场局,可没想到陈砚还是根本无所谓。
计划还没开始,陈砚就主动辞去了他在班里的所有职务。
这下王成昀不来劲了,他觉得无趣,陈砚根本没有生机。
本来,如此,他们之间也就相安无事了,直到有一天,王成昀突然被家里的舅舅追到学校里来发了狠劲儿地打,王成昀里里外外跑了三层楼也没躲过去。
他舅舅实在是凶,围观的吃瓜群众一开始还从各个地方冒头,越到后面,越吓得纷纷远离,王成昀最后体力不支,还是被舅舅摁在了教学楼前的那块空地上,他舅舅怒吼着要他跪下磕头道歉,王成昀宁死不屈。
场面惨不忍睹,陈砚就轻飘飘走过去,默默在王成昀被强压着、跪下低头时,站到了他面前。
完全不是为了劝阻,纯为了占便宜。
那一刻王成昀才发现陈砚其实也还没死透。
“草!”王成昀小学毕业之后第一次红眼睛,陈砚被他逼到角落,但比起愤怒,王成昀心里更多的是被围观殴打的羞耻。
拳头落下之前,王成昀先忍受不住转身投向了走廊边并不算太高的围栏,打算寻死,陈砚心惊,猛地抬手把人拉回来,吓得直冒冷汗。
王成昀差点摔倒,他感觉他的手臂在陈砚手里就如同两张折纸,陈砚稍一用力,就把他扯断了。
那个人把他拉回去扶正之后,一脸担心,甚至是惊恐,害怕,陈砚完全失去了血色,确认他安全之后,马上就跌坐在了地上。
王成昀千钧一发,也有些后怕,腿不停颤抖,但他发现陈砚很不对劲,于是反应过来扑过去着急,
“卧槽,你怎么了?!”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行也善,王成昀那时真的对陈砚付出了真心,他见陈砚那样了,根本顾不上自己,甚至抽了自己两巴掌给陈砚道歉,让他别再这样唬人。
陈砚缓了很久,回过神来,看向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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